第028章 跟上她

　　秦孟真才不管他脑补了什么，直截了当地说道：

　　“我手上这纺车与织机，是我呕心沥血研究出来的。

　　一开始，原来是想自己用。厥后我觉得，我手持这样的利器，何须自己去亲自纺纱织布呢？倒不如卖给需要的人。

　　咱们长安县虽然不大，老字号与新开业的绸缎庄，却有足足八家。我相信这么多生意人里面，一定有人明白我这两样工具的价值。

　　我多方探询，听说咱们锦园春，是最讲诚信、行事最为公正、商誉最优的一家。

　　所以，我便来找顾掌柜寻求相助了。

　　主要是我也懒得折腾。

　　若是顾掌柜做得了这个主，我便直接将这纺车和织机的图纸卖与你们。若是顾掌柜做不得这个主，需要与东家商量，我也可以等你三天。

　　两样图纸，我只收你一千两。

　　这个价钱很是实在，顾掌柜也不用考虑还价。”

　　顾掌柜看着秦孟真优雅大方地侃侃而谈，目光灵活而清澈，心底已是信了八成。她谈起一千两银子，就似乎一两银子一般泰然自若，更是让顾掌柜不敢小觑。

　　一千两银子对于一般黎民人家，虽然是一笔想都不敢想的巨款，但凭顾掌柜的权限，他还真做得了这个主。

　　锦园丛媚课大规模进货出货，不都得几千两银子打底？

　　可是，没见到那纺车与织机的实物，也没见过那图纸，自己若是直接就这样允许下来，万一这事儿真的是个坑，那这一千两，可都得自己填上。

　　亏钱虽然恼火，更恼火的，怕是还会让东家质疑自己的本事。

　　顾掌柜提出：

　　“可否让我看看实物？”

　　秦孟真笑道：

　　“按说这个要求呢，我本不应拒绝。

　　只是咱们在商言商。

　　我这新工具，革新的部门很是巧妙，一般人绝对料想不到。

　　但看过了实物，想要仿制，却也不是太难。

　　万一我们最终没有相助成，我这新机子的秘密却被你们看去了，我这损失谁来肩负？

　　虽然我信得过顾掌柜的人品，但万一，贵东家的想法跟您老差异呢？

　　不外，若是不让顾掌柜你验货，就让你掏银子出来，照旧一千两这样大的数目，也未免太不合情理。

　　所以，我有个提议。

　　我虽然不能让你直接看到图纸和实物，但我可以让你看到效果。

　　顾掌柜可以从贵店带上一些随机选择的质料，跟我去验货。

　　我就用您提供的质料，现场给您纺成纱、织成布，让您现场检验我用的时间和制品的质量，您看这个措施如何？”

　　顾掌柜闻言沉思起来，秦孟真也不催他。

　　这个法子确实不错。

　　究竟即便这秦娘子不是新手，她也不行能比锦园春的织工快出那么多。只是，如果这机械这样容易仿制，那一千两的价钱，是不是有些高了？

　　顾掌柜一下一下捋着自己的山羊胡子，没多大会儿功夫，就不小心扯落了几根下来，疼得他脸皮抽了抽，紧接着便迅速回过神来：

　　“秦娘子，你的法子简直不错。只是这事儿事关重大，我还得再跟东家再商量一下。不知秦娘子家住那边？若是东家也觉得合适，明个儿老朽与东家一同上门造访可好？”

　　秦孟真笑了笑道：

　　“好说，好说。我就住在长乐街后身的甜水巷第二个拐角那一片，漆黑木门，院门口儿有棵枝繁叶茂的大槐树的即是。”

　　顾掌柜热情洋溢地亲自将秦孟真送到了锦园春的店肆外头，目送着秦孟真的背影走远了，脸上的笑意才落下。

　　他转过身，招招手喊过来一个心腹伙计：

　　“小三子，你去，跟上她！看看她住在哪儿就回来，注意别打草惊蛇。”

　　小三子身材瘦瘦弱弱的，脸也挺嫩，看着至多十二三，其实已经十六了。

　　他点颔首，远远地缀着秦孟真，就跟了上去。

　　装死了很久的系统，悄悄地发出一阵示警提示音：“滴滴、滴滴，宿主请注意，有人跟踪。”

　　秦孟真好气又可笑：“二货，怎么不装死了？”

　　系统：“请宿主规则态度。我是忏悔药系统，编号BT2587，不是二货系统。”

　　秦孟真忍不住偷笑。嘿嘿，BT2587！

　　你说你这编号，还美意思说你不是二货系统？

　　不外，系统这么久一直不作声儿，怎么叫它都不敢出来，秦孟真也是隐隐约约有几分惦念的，就没舍得继续跟它斗嘴。

　　秦孟真既然得了提示，虽然得有所体现。

　　于是，她歪了歪嘴角、偷笑了下，走到最近的一家馄饨摊子边儿上，稳稳当当地坐了下来，要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馄饨，拿着把小勺子，慢悠悠地吃上了。

　　小伙计不远不近地随着，望着秦孟真悠闲自在地坐在那儿，一小口一小口地吃馄饨的模样，明明行动绝不夸张，还莫名地悦目……

　　但却不知为什么，光看着她吃的样子，就让人觉得那一碗馄饨，特此外香。似乎她不是在喝馄饨，而是在吃什么山珍海味。

　　小伙计馋得嘴里的口水都快淌出来了。他狠狠地吸溜一下，尽力忍住了坐下来也吃上一碗的激动。

　　他必须得优先完成任务，否则，转头没法子跟顾掌柜交差啊！

　　小伙计不知道的是，这一切才刚刚开始。

　　秦孟真一路走，一路吃，遇见什么好吃的，都停下来看一看，闻一闻，尝一尝。

　　有些就在店里或者摊位上吃了，有些尝了两口，就买上一大包。一会儿走得不紧不慢，似乎在自家花园子里散步；一会儿又似乎一阵风似的，走得嗖嗖地快，错眼不见就没影儿了。

　　小伙子使出满身解数，一开始还躲潜藏藏地避让着行人，厥后爽性连躲都不躲了，就紧紧地跟在秦孟真身后不远的地方，生怕一个不小心，再把这女子跟丢了。

　　秦孟真饶了足足半座城，连吃带玩，欢快又尽兴，最终总算是到了家。

　　她收获满满，手上拿了大巨细小几十个扎着细麻绳的油纸包，背上还背了个细竹篾编的背篓，里面也装满了她买来的各色小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