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房间隔音不太好,高怡菲直凌晨两点多才睡着,夜里是这么的平静,没有一点声音,就像是与世阻遏的感受。
凌晨五点,就能听见楼下传来汽车的闷声,不是轿车,像是那种大货车,闷闷作响,隐约听见另有人在聊着什么。
高怡菲坐了起来,她没有睡好,因为太敏感了吧,总能听见什么声音,但确实也能听到一点细微的声音。
她没有做什么,没有洗脸,也没有去刷个牙,从烟盒里拿出一根烟,点着了。
今年高怡菲已经年近三十了,具体来说,似乎已经三十二岁了。
说来也是,她告诉自己忘掉已往,用一颗快乐的心来面对世界,横竖没有多长时间可以活下去了。
她总是这么告诉自己,用最后的方式来真正的认识这小我私家间,品尝人间烟火,鉴赏人间苦乐哀愁。
“你好,请问这里还招人吗?”高怡菲来到一家餐厅,指着窗口上的招人名单。
“你是来找事情的?”一位穿着中年男人看着高怡菲。
“对。”高怡菲点颔首。
“嗯,我们现在只招服务员了,可以吗?”中年男人说着,拿来一把椅子:“来,坐。”
“谢谢。”高怡菲和他坐了下来:“一个月人为几多?”
“我们这有很好的待遇,虽然是做服务员,但我们也有考究,一个月人为底薪三千,有提成。”中年男人继续说着:“我们只招恒久的,可以入保险。”
“哦哦,那你们这很好啊。”
“对啊,你想来吗?我们这刚开业没多久,挺需要人的。”中年男人说着,又自己介绍了一下:“我姓马。”
“我姓高,拿我现在可以加入你们吗?”高怡菲看着马经理。
“可以,接待你。”
随后,马经理带着她看了一圈餐厅的部署,也和高怡菲说了每天需要的事情。
摆餐具,端盘子,上班下班之前拖地扫地,仅此而已。
高怡菲就在这家餐厅干着,每天的事情也不是很累,但很充实。
“你好,吃点什么?”高怡菲问着。
“随便来点就好了。”客人看着菜单,随便点了几份。
“好的,请稍等。”高怡菲拿着菜单,打出票据送给了厨房。
这天没怎么来客人,应该是没到中午吧,高怡菲站在门口准备迎接着客人。
这时,门口走来一名流浪汉,他带着一顶厚重的帽子,头发披散着,而且打着结,不合身的衣服托在地上,右手拿着一根木棍,左手提着一个破旧沾满土的包。
他拖拖拉拉的走到高怡菲的面前,用着无力的声音说了一句:“能给点吃的吗?”
高怡菲显得手足无策:“你……你要吃点什么?”
“什么都行,好几天没用饭了,施舍点吃的吧。”流浪汉说着,高怡菲看着他的眼睛,眼神中带着一丝恳求。
“干嘛的这是?”马经理走了过来:“走走走,别上我们这来。”马经理用手驱赶着那名流浪汉。
“美意人给点吃的吧。”那流浪汉赖着不走,高怡菲站在旁边看着也有点可怜:“马哥,要不给他点吃的吧。”
马经理看着她,又看了看流浪汉:“唉,你去后厨拿点馒头给他吧。”
高怡菲跑到后厨,拿了两个已经凉了的馒头递给那流浪汉:“给,快走吧。”
那流浪汉激动的拿着馒头:“谢谢,谢谢。”大口吃了起来,随后便走开了。
“以后遇到这种人直接赶走他。”马经理嘱咐着高怡菲。
高怡菲也没问为什么,可能就是因为不想给餐厅带来欠好的民风而已。
“老板,这菜里怎么有虫子?”一位客人喊了起来,这人脸瘦瘦的,眼睛滴溜溜的看着,虽说气质可能差点事,不外衣服穿的挺贵气的。
“有虫子?”马经理走了过来,看着饭菜:“哪有?”
“虫子我适才扔了,你说咋办吧!”那人冲着马经理喊到。
“那你倒是把虫子拿出来啊,你骗我玩呢?”马经理疑惑的看着他。
“不是,我说话你没听明白是吧?”那人有点不耐烦了:“虫子我扔了,这菜你看怎么办吧?”
马经理也不想和他争论:“行吧,那我给你换一盘,行吗?”
“算了。”那人摆了摆手:“这桌菜你给我免单吧。”
“你说啥?”马经理看着那人:“免单?你想啥呢?这盘菜我给你换了不就行了?你是不是想找事?”
“对啊,我就是找事能怎么的?”那人逐渐开始不讲理起来:“信不信我投诉你?”
“好啊。”马经理很爽快的允许了:“你也别投诉了,咱直接报警吧。”
说着,马经理冲前台喊到:“报警,有人找事。”
那人明显慌了:“算了,我不换了行吧,给你个面子。”
“不行,我已经报警,你要么赶忙结账,要么等警察来。”马经理抓着他的衣服。
那人也是被马经理的气势吓到了:“好好好。”那人从口袋里掏出钱来:“给给给。”
那人走出餐厅,马经理在后面骂道:“快滚,别让我看见你。”
高怡菲站在旁边看着,马经理真是决绝,马经理告诉高怡菲,遇事一定要注意,别让喜欢占自制的人钻了空子,你越是在乎他们,他们越找你的问题。
半年后,又是一片枯叶随影的景象,踩在枝叶上,吱呀呀的作响,配一首老歌,真的能让人有所触动。
高怡菲今天休息,看着空荡荡的宿舍,她穿上衣服,外面不算很冷,可也不算温暖。
秋天的黄昏很美丽,如一副魅力的图画,渲染着天边,高怡菲路过烧烤摊坐了下来。
“就这些,老板。”高怡菲点好了菜,坐在那里。
“那你走吧,你愿意去哪去哪。”隔邻一桌子上,一男的正不厌烦的跟另一个女的说着。
高怡菲看着他们,人群中,他俩被埋没了起来,高怡菲看到那女的走后,就看向那男人:“兄弟,你怎么哭了?”
那男人正趴在桌子上偷偷的抹着眼泪,见高怡菲叫他,他抬起头:“嗯,你叫我?”
“对啊,你一个大男人哭啥?”高怡菲又问道。
“我……我……唉……”那男人说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来。
高怡菲端着自己的菜走了已往:“不介意和我一起吃个饭吧?”
“不……不介意,来吧。”那男人看着高怡菲,又抹起眼泪来。
“来喝一杯,啥事这么郁闷?能让你这个大男人掉泪?是适才那个女的?”高怡菲问他。
“嗯嗯,唉,都是命啊。”那男人说着,喝了杯酒。
高怡菲看着眼前这男人,泪水掉进酒里,尝不出一点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