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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国引

决裂

南国引 茳晨 4719 2021-08-12 08:09:12

  就在他们入迷的那个瞬间,穆禾自腰间拿出了弱水。

  诡异的曲调散开在林间,没有什么纷歧样,却偏偏让人汗毛直立。穆禾的举动让那些人感应不解,他们暂时收住了刀,想看她究竟要做什么。

  “啊!怎么回事,许多几何虫子!”

  一声连着一声的惨叫响了起来,穆禾恍若未闻,继续吹奏。

  “是那笛声的问题,快杀了她!”

  这些人意识到问题所在,想阻止笛声继续吹奏,可穆禾的身边早已聚集了一大批蛇虫鼠蚁,密密麻麻让人不寒而栗。而弓箭上也满是种种小虫,都是彪形大汉,可这一刻却有人被吓的直接吐了出来。

  穆禾的笛声一直没有停,林间的惨叫声也此起彼伏,二者相印局面是说不出的残忍血腥。

  她就坐在马车外檐,看着那些人在她面前徐徐失去呼吸,面上毫无起伏,恍若修罗。

  终于不再有声音,穆禾停了笛声,看这些小工具徐徐退散,直至洁净。

  她走到了京墨面前,伸手搭上了他的脉搏,还好,一息尚存。

  又从怀里拿脱手帕,穆禾扶起京墨,让他靠在自己肩上,仔细的擦净他脸上的污渍。直到除了脸色苍白,一切都和刚刚一样才停手。

  也不知在想什么,穆禾就着这个姿势,把下巴搭在京墨额头,闭上眼睛,许久未动。

  京墨醒来时在一个山洞,他的身上盖着穆禾的衣服,而衣服的主人就坐在他的劈面,中间是用来取暖的火。

  穆禾的面具已经摘掉了,脸在跳跃的火焰下,神色不明,她的怀里还抱着一个熟睡的小孩。

  京墨仔细检察自己的伤势,一点力气都提不起来,各处是火辣辣的疼,但似乎被处置惩罚过了。望着简陋的包扎,京墨也有些入迷。

  “再多一道伤口,你便要血竭而亡。何须!”

  你何须将自己送到这个境地,何须如此对我。

  “为什么不回城?你的伤需要医治。”

  话一出口京墨就忏悔了,穆禾的行程不知是被谁泄露,现在回城无异于自投罗网。

  “我不认得路,你既醒了,我们明日便回城。”

  看京墨避而不答,穆禾也未多做纠结。

  “那些人呢?我们这算是解围了吗?”

  昏厥前的情景他还记得,那样多的人,他们不行能轻易逃掉。况且穆禾与他都伤重,现下还多了一个小孩。

  “死了。”

  简朴的两个字却在京墨心里激起了大浪,穆禾这话太过轻巧,似乎那不是人命。

  “那么多人全死了?怎么死的?”

  京墨声音不自觉提高,实在是这事太不行思议。

  “我杀的,一个不留。”

  酷寒无情的声音自京墨的耳朵钻进他的五脏六腑,内脏似乎都被攥住的疼,他的行动过大,发动了伤口,一时倒吸凉气的抽搐。

  “你这样大的反映,是为他们可惜?”

  看京墨的样子,穆禾就知道他肯定接受不了自己的做法,可一想到白昼林子里的场景,穆禾的心里就似乎有一股火撺掇她要把这些人都杀光!

  这还不够,他们必须要痛苦的死去!只有他们的哀嚎才气平息穆禾心里不知名的燥意。

  “他们活该,可是有律法会处置。你为何要亲自动手,况且他们背后之人尚未查清,你这样做是不是太过马虎?”

  京墨也不知她为何突然如此嗜血,只能试着和她讲原理,不敢轻易激怒她。

  “等律法,你现在早就是一具尸体了。他们都有规则,宁死不叛。从他们口里是得不到消息的,还不如直接去看尸体来的实诚。”

  穆禾边说边扔给穆禾一个工具,按她的话来看,这应该是从那帮人的身上搜出来的。

  昏暗的明火照向京墨手里的工具,看清形状后他眼里满是不行思议,忙拿近又看了看,一时难以接受。

  “这玉佩背后的暗纹是五十年前时兴的五谷登科,这种花纹多是家庭内部相互赠送的美好祈愿。材质是大端黄山郡清平县特产的磁石,这种玉石脆且易裂不适适用来装饰,可你手里这个已经生了温润之意,想来他的主人很是珍惜。”

  穆禾的话多说一句京墨的脸就苍白一分,终于穆禾听不出情绪的话以一个惊雷结束。

  “我听说,叶相祖籍就是黄山清平。况且这种不入流的工具,满朝恐怕就只有叶相那样的人才会如珍似宝。”

  说完穆禾还像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偏头看向京墨,眼里竟然是莫名笑意。

  “不会的,父亲是不会做这样的事的,一定是有人陷害。”

  京墨对上穆禾意味不明的眼睛,只是一味摇头,他因伤失去颜色的脸现在也带上了一抹绯红,是急的。

  “是不是,叶令郎不清楚?”

  可能是许久未换行动,穆禾的胳膊有些酸。她小心翼翼的拖着安和的头,小小的调整了自己的姿势。面对京墨苍白的辩解又是一阵讥笑。

  “你什么意思?”

  穆禾的话就像一把刀直直插入京墨的胸口,从那里溢出来的是又苦又涩的绝望,这就是心如死灰的感受吗?

  “叶相设伏,你无意中听到,是以你在林中适时泛起。”

  似乎没有看到京墨委屈和难以置信的心情。穆禾盯着京墨的眼,一字一句绝不留情。

  “如果是这样我何须脱手,直接找人通知你就行了。”

  “你这样做不正好证实叶相之罪?”

  乐成让京墨无话可说,穆禾看已往,只见京墨的眼皮半耷拉着,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了一片阴影。

  始终看不清他眼里的神色,可穆禾知道他是失望透了。失望透了,所以不屑于说话。

  “巫女都把所有事弄清楚了,还问我做什么!怎么不直接把我也杀了,横竖也顺手。”

  京墨置气的话反而逗笑了穆禾,她并没有掩饰笑意,看着京墨眼里满是揉碎了的闪亮星河。

  “其实另有一个措施可以挣脱你的嫌疑,告诉我为什么你会那么恰好的泛起在树林。”

  “我想见你,从使馆出门便随着你。”

  被穆禾的笑声吸引,京墨一抬头就撞进了她的眼睛,一时被蛊惑,还未反映话就下意识说了出来。

  “那为什么等我受伤才脱手。”

  说完那话的京墨闹了个大红脸,他躲避着穆禾犀利的目光,不再回话。

  “是想让我越发谢谢你?”

  看京墨不说话,穆禾也起了逗弄的心思,随意的开玩笑。

  “我以为你有弱水……”

  突如其来的话让穆禾一愣,连他都知道自己有弱水,可现在自己的身体还担得起弱水吗?

  “咳咳咳……你知道的还挺多,我最后确实是用弱水退了他们。”

  气息不稳,穆禾的喉头涌上来一股腥甜味,不外她未漏眉目,又咽了回去。

  “那帮人究竟是谁派来的?”

  京墨死抓着这个问题不放,他不能相信自己最敬仰的父亲会做这种事。

  “你不是看到唯一的证据指向叶相?”

  穆禾没有被京墨那两句话扰乱心神,依旧不近人情。

  “我问的是你的想法!如此拙劣的陷害你会看不出来?”

  京墨有些着急,看穆禾一派云淡风轻的样子他就知道,她一定察觉到了差异的蛛丝马迹。

  “看出来了,那又怎样?叶相一直阻挠大端百越议和,如今有人设了这个局,不正好和我心意。”

  穆禾现在就是一个利益至上的人,她没有丝毫犹豫就将京墨打入了死局。

  “可你明明知道不是我父亲做的,即便要和那个杀你的人同流合污,你也要这样做?”

  心已经凉了,可京墨照旧不死心的一问。

  “你可能忘了,我从来就不是好人。谁和我利益相冲,谁就是我的敌人,你也不例外。”

  穆禾脸上带着疏离的笑意,眼睛里却只剩凶狠。

  “我明白了,那就祝巫女心满意足。”

  京墨看着穆禾的脸,心里是止不住的疼。他们终究照旧走到这一步了,这场情到底照旧强求不来的。

  “日后再相见,我们就是敌人。巫女不必看着认识的薄面手下留情,我也不会再去惹巫女的厌烦。大端叶京墨正式见过百越巫女大人。”

  忍着伤口,京墨徐徐的站了起来,理了理凌乱的衣衫,冲着穆禾行了一个大礼,眼里只有肃然和冷漠。

  隔着国家,他们的名字彻底站在了两面。

  她想学着京墨的样子行礼,但抱着孩子实在未便,便冲他点了颔首。

  想体面一些,可一口血就这样措不及防的吐了出来,未等她反映过来,叶京墨已经快步来到了她的身侧。

  吃力的从她手里接过了熟睡的安和,放到了他刚刚休息的稻草上。

  “阿辞……没事,没事的……”

  京墨哆嗦的将穆禾的头按进了自己怀里,也不管这样会压倒他的伤口。下巴摩挲着穆禾的额头,伸手轻拍着穆禾的后背,嘴里还念念有词。

  刚刚刚出口的誓言就这样被穆禾的一口血冲淡,事到如今他也只能认栽。

  “不是穆禾吗?怎么又这样唤我,你这人总是在说谎。”

  感受着京墨因她而生的哆嗦,穆禾心口抽痛,话尾也带上了颤栗。

  “穆禾是你,阿辞也是你,不管在百越照旧大端都是你这个坏女人。”

  之前对她撒的谎,京墨也没有欠美意思就默认了,他抱着穆禾比夜色还凉的身体,心头是压不下去的恐惧。

  “你的身体怎么会这样,是刚刚受的伤吗?”

  京墨将自己的外衫脱了下来,把穆禾牢牢裹住,又用两条胳膊圈住穆禾,那力道像是要把她揉进身体里。

  “好冷啊……”

  穆禾的脸转向了京墨的怀里,避而不答他刚刚的问题。

  “我带你回城找医生,你坚持住啊!”

  说着京墨就要抱起穆禾,可他伤势实在太重,还未能站起,整小我私家就向前扑倒,连带着穆禾都摔在了地上。

  “没事吧?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要怕我这就带你回去。”

  京墨来不及检察自己的伤势,又忙乱的抱起气息微弱的穆禾。想往外走,可是他的袖子被穆禾拽住了,还拉了两下。

  “不想回去,那药太苦了,我不想吃。我觉得现在这样挺好的,明日就好了,咳咳……”

  穆禾的声音太小,京墨只能把自己的耳朵搭到穆禾嘴边才气勉强听到她说什么。

  可能连穆禾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这是在向京墨撒娇,可是恼怒的京墨此时已经顾不得这些了。

  “你总是这样自私,说不吃药就不吃药!在百越也是,说我是你朋友,可最后却轻易送我离开。好不容易见到你,说忘就忘了我们的已往。”

  “这些年你心里哪怕有一点我,我都不至于活的这样尴尬!”

  “穆禾,你果真是好样的!即已在神明面前许了孤苦终老,又何须来招惹我这等凡人,平白费上我的一生!”

  “穆禾,你怎么能这么狠!”

  京墨发泄似的说完了这段话,却发现穆禾已经昏睡了已往,只是嘴唇张合不止,似乎在念叨什么。

  “母亲……”

  尽管穆禾掩饰的多好,可她的潜意识里照旧念着那小我私家。

  京墨只是略微听过穆禾的事,可看着她如同孩童般的依偎在自己怀里,京墨心弦也被不经意的拨动。

  这样脆弱的穆禾,给了他一种任人蹂躏的错觉。京墨低头看着穆禾不停张合的嘴唇,一个邪恶的念头悄然而生。

  这是他肖想了许久的人,就这样被自己亵渎了,意识到这个,他放开了穆禾。

  视线落到穆禾被他蹂躏过的唇上,京墨怜惜的用嘴唇碰了碰。之后又无力将头抵上了穆禾的额头,痛苦的呢喃。

  “阿辞,我该怎么办?我舍不得放手,可现在似乎只能放手了。”

  “阿辞,你快些记起来好欠好,你记起来告诉我我该如何做?”

  “阿辞……”

  当夜京墨照旧带穆禾回了皇城,他入城时避开了巡逻的士兵,直接将穆禾带到了寒烟阁。

  夜已深,京墨原来没计划麻烦苏叶他们,可他刚一进门,就听到了一个不确定的声音。

  “大人?”

  是苏叶,已经过了子时,可她还未睡。

  “是我,苏叶,马车上另有个孩子,好好安置她,再去找个医生。”

  见她醒着,京墨也就没有客气,一边付托她,一面将穆禾抱进客房。

  苏叶未来得及回覆,京墨便抱着人略过了她。她只看到她家令郎怀里的是个受伤的女人。

  “这个女人受的外伤倒不重,只是她体内真气凝结,心脉又被不知从何而来的力量牵制,如今的情况危矣。老夫无能,实在不知该如何医治。”

  “一点措施都没有吗?求你再看看!”

  京墨看向现在脆弱的似乎陶瓷的穆禾,不死心的反问。

  “令郎另请高明吧。”

  说完医生就退了出去,苏叶跟在他后面将他送了出去,一时间屋里就只剩京墨和昏厥着的穆禾了。

  “你究竟怎么了?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我又该怎么救你?”

  京墨摸着穆禾的脸,绝望作声。

  “令郎,这是百越巫女吗?”

  送完医生回来的苏叶便见到京墨这幅颓丧的样子,她又看了一眼躺在床上气息微弱的穆禾,试探着开口。

  “你想做什么?”

  “令郎误会了,只是巫女身边有一医者,或许可以救她。”

  听出京墨话里的预防,苏叶解释。

  “你是说商陆?对了,另有商陆!苏叶,你现在马上去找他,一定要把他带到这里来。”

  苏叶的话让京墨再次燃起了希望,商陆纵然不能治好穆禾,但他一直跟在穆禾身边,也一定知道穆禾的病因,只要有病因,说不定就能找到救她的措施。

  “属下遵命。”

  苏叶退了出去。

  这个提议不能说苏叶没有私心,尤其是在看到商陆和巫女相互扶持亲密无间的样子时,她的心里是无法掩饰的酸涩。想见商陆的心不停膨胀,终于找到了这个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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