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恶趣味

　　往导师席另外三人看了一遍，心里默默挨个猜了一轮。要是他资助要到签名照，“网友”老师会不会乐到愣？

　　想到平时课堂上“网友”老师略带夸张的赞扬，他掩藏乐多年的一丝幼稚攀比心涌了上来。也不知道明星学生的签名照和偶像的签名照，“网友”老师会更喜欢哪一个。

　　因着心里这茬计划，他的注意力很隐晦的分了更多到其他导师身上，试图找出蛛丝马迹。

　　甘棠自然没发现自己正被人注意着，被方淮节的开场舞帅到的她，眼神也没错过他喝水的环节。

　　许是看得过于激动，甘棠觉得自己过于投入有点出不来了，竟然疯魔的数起方淮节喝了几口水。

　　喉结转动一下，她也随着咽一下。

　　待她反映过来后，脸热得似烧伤，赶忙移开视线，外貌上冒充乖乖坐着等节目，心里却是打了好几个滚。

　　完了，超强的偶像滤镜有点扛不住。

　　过于代入的结果即是，甘棠用了三个节目的时间才缓冲完内心的躁动。

　　甘竽的节目被排在第五个。

　　导师点评第四个节目时，她的紧张感莫名升了起来，恍若即将上场的人是自己。

　　但一想到刚刚主持人宣布的规则，知道这一轮不淘汰选手，而是把选手分组，每组组员由导师挑选，从而组成导师队伍，下一场则开始导师队伍淘汰赛，她才没有那阵甘小竽要下台成为三十八线开外的透明人的感受。

　　一道极为熟悉的声音传入耳边，她的那丝紧张莫名被缓冲了一瞬，下意识往导师席看已往，发现说话的人正是方淮节。

　　方淮节声线沉中带稳，细听之下有着一丝细细的磁音。说起话来不急不缓，让人听得清晰也不显拖沓，认认真真的样子让她有一丝学生给老师做汇报的错觉。

　　四位导师的年龄层都不算大，除了方淮节，一个是港台身世亚洲知名的唱跳女歌星，一个是韩国练习生出道的唱跳原创人，另有一个是国内最早的街舞团前辈。

　　在年龄上，方淮节是亏损的，年纪不大却成了导师，但因着十年流行舞蹈功底，甚至还拿过亚洲知名奖杯，还在高中时期便两度代表中国青年赴联合国演讲，身上还挂着好几个国际级的特使身份，再加上从小到大在娱乐圈打拼的大巨细小的种种佳绩，全网基本没有阻挡声。

　　试想，这个年纪却取得如此声誉、名气和实力，堪称国内第一人。

　　哪个有脸敢黑他。

　　在节目中方淮节大方得体、知礼敬人，这个导师席位确实担得起。

　　当第四个选手被分到唯一一个女导师安小安组时，她觉得有一丝说不出的痛快酣畅。知道规则那瞬她暗戳戳的希望甘竽能被方淮节选走，她有一丝私心藏得稳稳的，甘竽是因着方淮节这杆子指向标参的赛。

　　纵然这杆指向标起因可能是出于嫉妒。

　　甘竽上场后，甘棠再也掉臂其他，像考试的考生，精神全在场上。看完一半才发现，甘竽口中的“披着广播体操的皮街舞的肉”的节目，实际上是广播体操倒跳。

　　整场下来，就像现场版的倒放，照旧2.0倍速的倒放。

　　最让她惊讶的是，音乐被加入电音和提速后，每一个行动的力量感也被甘竽提升不少，现场带来的刺激度丝绝不逊色于前面的演出，甚至还带着一丝夹着力量的憨气和俊气。

　　多了观众的加持，结果就是全场狼叫不停。尤其是跳跃运动被甘竽加了个蹦起来的行动，急速降落引起的空气揭气半截衣服下摆，六块腹肌乍然显现，女孩子的声音瞬间成魔。

　　作为女孩子外加眷属的甘棠，一点都没吝啬自己的嗓子，又骄傲又感动，喊得那叫一个惊天动地。

　　甘棠的举动自然没躲过方淮节的眼睛，看着结束了演出在场上听着导师点评的男生，心里突然多了一丝不虞。

　　莫名的有一种关注被抢走的危机感。

　　因着改编广播体操这点，几多照旧让他留了印象，角度新颖也让导师席懊匚胖论了一会儿。今天这场演出，说实话他也有被震撼到，身为同被广播体操荼毒麻木的同龄人，确实极为欣赏这另类的改编。

　　翻了翻手上的资料，看到姓名那栏，心里松了一松，对于“网友”老师泛起在这里的原因隐约有了推测。

　　都姓甘，应是哥哥或者弟弟。

　　咦，扫到边上的一寸照，五官有种莫名的熟悉感，抬眼盯着场上的人看了好几秒。

　　如果换生长发，脸部再胖上半分，五官少了尖锐，眼神再柔和一些，完全就是甘棠的样子。

　　再看年龄那栏，18岁。和甘棠同龄。

　　所以，是双胞胎？

　　现在的方淮节觉得自己瞬间成了福尔摩斯，探查分析的手段杠杠的。视线移到甘棠身上，发现她正一错不错的专心听点评，听到夸甘竽的话就咧着嘴笑得满副如有荣焉的样子，听到说他欠好的话就攥着手脸上全是紧张。

　　一副守崽崽的样子，让他心里的不虞又重了一份。

　　轮到他点评了。

　　心里攒着的优美点评稿突然不想用了，看着已经从强度的演出中缓过气来的人，他照旧没法昧着心批评人家，“甘竽……”

　　故意拉了拉尾音，就像甘棠给自己上课那样，眼角余光果不其然扫到了甘棠紧张的样子，心里多了一丝抨击的自得，“在你身上，让我看到了原来广播体操也可以跳得很有意思，完全想不到这是我每周都在学校跳的操。整场下来，……”

　　他故伎重施的多顿了两秒，感受观众席的某人瓶子都快捏扁了，才继续悠悠道，“你的力量感很强，变现力和张力完全不输专业的人。不外……”

　　某人绷着眼睛等的样子让他心里的恶趣味获得了极大的满足，“看了你的演出，我再跳广播体操预计会跳错，舞蹈很上头。我想邀请你加入我的队伍，作为同龄人我们应该能擦除许多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