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青衫微微皱眉,为什么奶奶会感受到她?
突然灵光一闪。
对了,人在看不见的时候,其他感官会越发灵敏。
一定是她刚刚体现出来的情绪太强烈,被奶奶捕捉到了。
但这里除了假乔槐夏真萧青衫外,没有人相信萧老夫人的话。
因为萧青衫的墓,就立在城郊一处山清水秀的庄园之中。
尤其是乔寒山,他是亲眼看到萧青衫尸体的人。
七窍流血而死,就算用心整理过,那眼睛和嘴上清灰的中毒症状,也十明白显。
稳住了萧老夫人的情绪之后,又去造访萧夫人。
萧夫人如今病重,缱绻病榻,无法起身相迎。
乔寒山隔着重重烟罗帘行了礼,问候了几句。
这时候萧青衫突然提出想进去看看萧夫人。
乔寒山和萧青石看向了她。
进了萧府以后,她便一直缄默沉静,两人谁都没料到她会提出这个请求。
萧青石点了颔首,将她带了进去。
房间里面满是药味,萧夫人躺在病床上,形容消瘦,面色蜡黄,双眼窝了下去,昔日美人容颜不复存在,只剩个将死之人。
萧青衫无法想象她竟然病成了这样,脑子里照旧她当年她追着自己打的模样,心里沉闷得险些有些喘不外气来。
萧夫人咳了两声,看向她,“好孩子,难为你有这份心来看我。”
“娘!”萧青石见她要坐起来,连忙已往帮她。
萧青衫也下意识地已往扶。
两人扶到了一处。
萧青石看向她。
萧青衫怔了下,缩回了手,然后道:“对不起,我看见夫人,就想到了我娘。”
“我没怪你。”萧青石扶着萧夫人坐好,然后站到一边去。
萧夫人看见他们俩的互动,马上笑了起来,问道:“乔女人今年多大了?”
萧青衫道:“十六。”
萧夫人看了眼萧青石,笑道:“恰好。可有许配人家?”
萧青衫:“……”
萧青石:“……”
萧青衫脑子里冒出来一个斗胆的推测。
娘该不是要给她和青石拉红线吧?!
萧青衫瞬间惊悚了。
娘啊,您可不要乱配!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萧青衫镇定隧道:“回夫人,槐夏下月初便要入宫选秀了。”
“哦,原来你是秀女。”萧夫人点颔首。
萧青衫萧青石不约而同松口气。
然而这气还没松到一半,就听萧夫人道:“没关系,你要是落选了,可以考虑考虑我们家小石头。”
“咳咳咳咳……”
一口气卡在喉咙口,萧青衫猛地咳了起来,脸都呛红了。
“娘!”萧青石恼怒道:“这都什么时候了,您还开玩笑!”
“也没什么时候啊,这时候欠好吗?我觉得挺好。”萧夫人心情甚是无辜。
若不是她这一脸让人心疼的病容,萧青石肯定会笑她,可是现在……
萧青衫缓过来,看到萧夫人的心情,又看了看萧青石红了的眼圈,叹了口气。
其实娘的心情她能够明白,人到了快死的时候,心里想的,总是让自己少一些遗憾。
娘的遗憾,或许就是不能看到青石娶妻生子了。
小石头?
这个小名……萧青衫心里琢磨了下,极重的情绪之中竟然萌发了几分亲切。
萧夫人把萧青衫和乔寒山留在了萧府里面。
此举正和了萧青衫的意。
白昼看萧夫人病态面容,她实在放心不下。
趁着萧青石去了皇宫,她找到了她认识的几个老实天职的下人,把萧夫人的病情给套了出来。
然后她在客房里面平静地等到了晚上。
这期间并欠好过,她的心里总是想起来以前和娘相处的时候。
虽然已经接受过娘‘死’了一次,但她又‘活’了啊!
她怎么能够接受才失而复得便又要失去?
她绝对不会让娘就这样死了!
半夜,月明星稀。
萧府内院十分平静,下人们险些都睡了,只有巡逻的侍卫偶尔走过。
四处屋檐下皆挂着风灯。
风一吹,微微晃动。
地上晃动的影子也随着摇曳。
就在这时,一个黑影闪过。
快速往某个偏向迅速奔去。
这个黑影穿过了回廊,出了两个院子,来到一个宽阔至极的园地。
园地中间整整齐齐摆放着各式各样的武器。
这是萧家的练武场。
十年如一日,从没变过。
黑影闪到箭靶之处,突然看见箭靶中间洞穿的地方,墨眸微微触动了一下。
她伸手轻轻摸了一下。
记得,这是她去赴宴的前一天射穿的,没想到这个靶子到现在还留着。
黑影正是萧青衫。
她到这里来只为取一样工具。
没时间再回忆,她迅速走到中央空地,正北朝南,凝气,打了一套他们家祖传的萧家拳。
步法腾挪,身形移动,每一个行动精确无比。
最后一个行动落下,又重重的往左前方一块石板上连踏三下。
突然地震了起来,前面三步的地方,四四方方的石柱从地面上升。
升到六尺的高度停了下来,中间掏空,放着一个精美的黑盒子。
萧青衫走了已往,刚要拿出来,突然听见了往这边过来的脚步声。
她没有转头去看,行动加速,伸手拿了出来,点了一下机关,石柱又降了回去。
与此同时,她几步腾挪,跳出了院墙。
她刚走,拿着火炬的几个巡逻侍卫便跑了进来。
看到寂静无人的练武场,马上都有点疑惑。
“奇怪,明明听见了声音的,怎么进来什么都没有?”
“你肯定听错了。”
“没事没事,各人继续巡逻。”
萧青衫把这些声音远远的甩在了身后,工具拿到了,她现在要去确认一件事。
她要知道,娘到底能不能救?
来到梅香院,看到门并没有关上,心下叹了口气。
从门口闪了进去,这里并没有人。
倒是卧房里面亮着昏黄的灯光,但并没有那么亮,应当只是留的盏夜灯。
房门紧闭,里面应该是有人守着的。
萧青衫走到门口,轻轻扣了两下。
里面马上有起身的消息,她靠着一边。
房门一打开,守夜的婆子刚刚探头出来,便被她迅速打昏了。
把人轻轻放倒了,拖到里面去,关上房门。
萧青衫往里面走去,刚打开帘子,突然有工具朝她打了过来,她敏捷往退却了下,接着又闪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