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想带你去见我爸爸

　　陈怡怜四处摸了摸，再掀开自己衣服口袋看了一眼，张皇的站起来：“林忏呢？哪儿去了。”

　　林忏一巴掌拍在自己脑门，想为什么自己会送这个傻逼回家，为什么要折磨自己。

　　“是不是被我扔垃圾桶了。”陈怡怜说完就要去适才的垃圾桶找人，林忏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冷冷道：“坐下。”

　　“你是谁?”陈怡怜扳着他的脸，舔了舔他的唇角摇摇头，“不甜。”

　　林忏深吸一口气，默念自己不能跟一个醉鬼盘算，不能把醉鬼扔在大街上，不能纠结醉鬼是不是吻了他。

　　她舔舔嘴唇，回味着：“嗯——冰冰凉凉的，有点儿像凉糕的味道。”

　　他早有预料的坐远了点儿，防贼一样防着陈怡怜。

　　“我想起来了嘛，你是林忏。”陈怡怜戳着他的脸，抱起他的手臂说，“走吧，我带你去见爸爸。”

　　林忏虽然疑惑，但照旧拿起书包起身了。

　　陈怡怜牵着他的手指，刚走了没几步，就被一道短促的灯光晃了一下，陈怡怜挡了挡眼睛，一看，是自己家的司机。

　　林忏把陈怡怜塞车内，转身欲走，身后却传来一阵急促的拍打车窗的声音，司机赶忙帮陈怡怜摇下车窗，她皱着眉头急着喊道：“林忏，我还没带你去见爸爸呢，快上来啊——”

　　林忏站立在原地看着她，见她执意要带自己去，便说：“下次吧。”

　　“那好，你一定要记着了，记着了嗷。”

　　林忏点颔首。

　　四天后的周一晚上，陈怡怜照常来网吧找他，他正在吧台擦杯子，陈怡怜双手撑在吧台上，俨然不记恰当晚的事情。

　　林忏看了她一眼，继续擦杯子。

　　“为什么不理我?”陈怡怜拿起一个被子把玩，抬起眼眸不爽的盯着他。

　　林忏没说话。

　　陈怡怜审察着他的侧脸：“今天你被罚站了，是为什么?”

　　今天周一，林忏没穿校服，早前听人说过，她带着那抹玩味的笑意，明知故问道。

　　“问你话呢。”陈怡怜死皮赖脸的拉拉他的袖子，厚着脸皮笑了笑。

　　林忏拿着杯子走开了。

　　“喂。”陈怡怜追上去，“你校服哪儿去了?”

　　“丢了。”林忏答。

　　陈怡怜问：“丢哪儿去了?上个周四我都看你穿过。”

　　林忏不想和她说话。

　　陈怡怜：“上个星期，我没对你做什么特此外事情吧?”

　　林忏看着她，终究照旧开了口：“你翻了垃圾桶。”

　　陈怡怜秉着一副绝对不行能认可的态度：“不行能，我家司机没跟我说过。”

　　林忏一边擦着杯子一边淡淡道：“你满身是垃圾。”

　　何止这些，她衣服上沾满了别人吃剩下的粥。

　　“……”陈怡怜面色逐渐难看起来，差点儿反胃。

　　林忏抬起眼眸反问：“还用我说吗？”

　　陈怡怜：“不行能，我酒品没这么差。”

　　嗯，她酒品好着呢，好到怕浪费粮食，把林忏拍到地上的馒头捡起来塞林忏兜里。

　　那也没措施，林忏没照片，说出来她不信。

　　“你是不是骗我的。”

　　“我不撒谎。”

　　“……”陈怡怜先溜了，起码要等人把这档子事情忘掉了她才敢过来。

　　那时的他不喜欢和别人说话交流，陈怡怜照旧第一个让他说这么多话的人，虽然更多的时候都是被逼着的。

　　林忏耳朵边上消停了没两天，陈怡怜阴魂不散又找上来了，他刚打完篮球，坐在球场边上的白色长椅上休息，陈怡怜走过来把一套新的校服扔他怀里：“给，我斥巨资让后勤部那边给你做的，别提我喝醉了的事情。”

　　林忏给放旁边，冷漠的拒绝了：“不用了。”

　　陈怡怜咬牙切齿：“什么叫不用了?”

　　林忏拎起书包站起来：“我去后勤挂号了。”

　　陈怡怜赶忙拿起校服追上去：“诶，我这里有现成的，你给退了不行?”

　　林忏顿了顿说：“不行。”

　　陈怡怜转了转眼眸，笑道：“如果我让人给你退了的话，那你下周一又要被罚站了。”

　　林忏回应了一个鼻音：“嗯。”

　　陈怡怜小跑上去：“嗯是什么意思，那我给你买的你不要?”

　　林忏说：“不要。”

　　陈怡怜：“为什么?”

　　林忏没回覆她，加速了脚步，陈怡怜也从小跑酿成了跑步，跟了没几步就气喘吁吁，她耍无赖拉着林忏的书包：“这原来就是我赔给你的，你不收着我心头过意不去，总想着……”

　　她话没说完，林忏停下来冷笑了一声，问：“什么?”

　　陈怡怜给他一拳：“你知道还问。”

　　林忏站在原地，望着原处若有所思，很久之后，他才往劈面指了一手。

　　那头是一个垃圾桶，陈怡怜又变了脸色，一股脑把校服塞他怀里，转身走了。

　　林忏还未反映过来，低头看了眼怀里的校服。

　　—

　　陈怡怜抬头看着他，眼神有些贪婪，更没计划收回来。

　　她十分多变，连她的朋友都说，时而妩媚时而自豪时而冷漠，她不知道哪个才是真正的自己，但纵然再多变的性格，她也不再是爸爸口中那个温婉大方的怜怜，她现在只是林忏的陈怡怜。

　　跳完一整支舞，陈怡怜才牵着林忏下场了，她借故把林忏拉到走廊，将他抵在墙上，笑得犹如一朵蔷薇般妖冶：“阿忏，我想带你去见爸爸。”

　　林忏没带犹豫的点颔首。

　　陈怡怜亮着一双眼睛，像他介绍着：“我爸爸人很好的，很诙谐滑稽，很温润儒雅，很有气质，总之说不完的好。”

　　之前许多次陈怡怜想要带他去见她的爸爸，但都被陈振贤拦下来了。

　　“我爸爸一定会喜欢你的。”陈怡怜说，“他说，不会让我成为牢固家业的牺牲品，会让我有自己的选择，会让我和我喜欢的人结婚的。”

　　陈怡怜六岁那年，正是陈昼去世，同年，方絮来到陈家。

　　那天陈昼刚下葬不到一个月，陈家老爷子宴请了社会高层人士，给他的小儿子举办了一场很隆重的接待仪式。

　　陈怡怜站在窗边，俯瞰着窗外的红地毯，彩色气球，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手里的兔子玩偶已经被自己捏变形了。

　　保姆过来敲门，轻声哄道：“怜怜，和阿姨下去好欠好?”

　　陈怡怜拿着兔子打开门，笑着允许了：“好啊。”

　　刚一下楼，她就往主台走去，站在那个怯生生的十来岁的男生面前，趾高气昂的盯着他。

　　她从桌上拿起一杯酒泼在他身上：“我告诉你，你叫方絮，我爸爸只有一个姐姐，没有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