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柳千寒叹息一声，“这种事情很常见的，就算有了更好的工具，只会卖得更贵而已，原本的工具也不会降价，这就是如今的大棠，除非天子陛下亲自来打压，可是朝局这种工具，就是博弈，并不是天子一人就能说得算的，而且这种技术会触及许多人的利益，你的后台配景倒是不用怕，但万一人家给你弄商贾上的手段，搅乱市场也麻烦，你给老舅，我来用这工具挣钱，你拿两成如何？”
此话一出，萧棠皱起眉头，随即徐徐说道：“我才两成？老舅你也太黑了吧？”
“臭小子，你以为这种事情发生后你能牢固拿钱？你自己弄，或者你老舅我自己弄，那都是不行的，你得给咱们上头的人分钱，说白了要陛下允许才可以，究竟你我的位置在这儿，七成进了陛下的腰包，能拿三成那还得是你老舅我去跟陛下商量，还得看陛下的脸色。”
“不是两成吗？怎么又三成了？”
“我不分一成？你小子别太忘恩负义了啊！”柳千寒没好气说道。
“才三成，你说咱爷俩费尽心思才分三成，还得看陛下的脸色？咱们悄悄把钱挣了成不成？”
“挣不成！”柳千寒很是肯定的说道。
听着这样的对话，萧棠似是想起了以前看过的一部影戏，随即将适才炼制的细盐推到老舅面前，“这个，能不能挣钱？”
“能挣，三七开，看陛下的脸色能拿三成。”
萧棠立刻起范儿，抽出自己腰间佩剑摆在桌上，“这个能不能挣钱。”
柳千寒一愣，随即一巴掌拍在萧棠的后脑勺，“兔崽子，你想死别连累老子！怎么？还想把剑架到陛下脖子上？也就是在我青正司说这事儿，今天这事儿要是传出去，一百脑袋都不够砍的！”
萧棠尴尬一笑，心想这和想象中剧情生长纷歧样啊，但也只能尴尬笑了笑，“我开玩笑呢，这样吧老舅，原理和要领我教给您，这事儿您来主导，明白我的意思吧？就是说分钱的时候，您二成，我一成就够，剩下的给陛下送去，增补国库也好，给陛下的小金库也罢，究竟这已经不少了，我自己弄，最多花钱找关系，弄两三个盐矿那都是顶天了，但陛下纷歧样，他贵为天子有的是措施帮您撑腰，只要别人知道这是陛下想弄钱，做任何事儿都市方便，想想，就长安城四周都能找出几个盐山，别说整个长安州，更别说整个天下，所以这么一算我并不亏！”
此话一出，柳千寒有些欣赏的看了萧棠一眼，“你小子还知道让你老舅多分啊？而已，我也不想欺负你小子，无论如何，我是要拿一成的，至于陛下那里，到底是三七照旧二八，都说禁绝，但若是三七，你拿两成，若是二八，你我爷俩对半如何？”
“如此甚好！”萧棠连忙行礼，柳千寒起身笑道：“行了，走吧，咱爷俩进宫！”
……
这爷俩进到宫中，在御书房待了两个时辰才出来，今天还算顺利，萧棠一来就哭穷，倒一ㄇ让陛下实在没措施，明里暗里点了萧棠几句，那意思就是让萧棠看着办，想来今后萧棠只要不太太过，陛下也不会太过追究。
因为整个大棠的朝局就是如此，说来说去也就是这个样子，许多人和陛下的关系大多就是明面上一个模样，私底下有什么约定都欠好说。
于是这爷俩就顺水推舟提到了之前商量的事情上，一通商量之后，陛下给了个二八，其实这也在柳千寒和萧棠的意料之中，究竟如果这细盐推广，那对于朝廷而言是一个不错的收入。
想想大棠的国力一年的钱粮差不多九千万两白银，可经年战乱，许多钱收不起来不说，真正的产值也在下降。
整个国家一年的支出差不多就是一亿两千万两白银，这都照旧天子陛下抠抠搜搜才拿出了这么多，许多钱都是大臣们补上的。
大棠一年的实际支出绝对在两亿两白银之上，不外这也不怪天子陛下，这些个当官的一个个富得流油，许多人的家底儿比国库都殷实，不少的钱粮收不上来，特别是沿海一带的钱粮，哪年不欠个几百几千万两？
实际上土地吞并，偷税漏税的情况多得不行，但大棠就是这样，而且朝臣们大多结党，若是朝局之上，大臣们斗得欢快怎样都行，但若是天子触及了大臣们的利益，那险些所有的大臣又会抱团。
这是一个恶性循环，究竟不能所有人都杀了，只要不杀光，那么利益链就还在，谁跟谁还没有点儿友爱？关系错综庞大，就这一盘人情世故，一般人可掺和不进来。
也有愣头青想过改变这个大棠，但要么被同化，要么被排挤，别说什么朝中权臣为什么不为了国家革新，这种事情哪是说改就能改的？
利益输送链条一旦从中间某处断裂，说不定就是连锁反映，引起大棠基本动荡。
朝廷没钱，豪绅权臣的税又收不上来，领土又得花钱，那么这些钱哪儿来？要么当官儿的自己掏钱，要么从黎民身上榨取，总之就是恶性循环，最终黎民遭殃。
其实当今这位天子陛下年轻时候也想过革新，可面对那些将他送上皇位的心腹时，他也不敢轻易下刀子，杀人很简朴，就是一道圣旨的事情，可是杀了之后呢？
兔死狐悲，无数人嗅到危险的气息就会联合起来制衡皇权，这是死局，但并非完全死局，可真若是要从基础上改变，首先得有破尔后立的觉悟，然后是坚定革新的帝王，再得要有一个不怕冒监犯，有勇气也有能力和所有得利者抗衡的孤臣，最后才是坚定不移的心。
如此，刚刚有可能真的改变一个积弊已久的王朝，但在这战乱的年代，似乎听起来有些天真，因为当今陛下对于战争的执念真的很可怕。
不外沈风照旧能理解这位天子的想法，西凉国在西，幽云国在北，皆是虎视眈眈，他们的国力不弱，若是不能将外患解决掉，那么大棠就算再休养生息，也不外是在为敌人养猪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