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这么大的来头?
不行能吧?
连灼烁教都应付不了?
神甫自然是本能地不相信,不外他也不外多地纠缠,没有作声反驳。
反而饶有兴致地问道:
“我一个外来人,确实是很束手束脚,没有措施。”
“可你陆老道,也不能应付?”
“你不会放肆吹嘘来诓骗我吧?”
老道人此时已经转过身去了,继续抬腿向前迈步,却不搭理神甫的疑问。
见老道人这个模样,神甫也没有个措施,只得耸耸肩,就此作罢,也想前边的老道人那样一言不发地向前走着。
一样的景色,视野的远处一片昏暗,空气污浊且蕴含着艰涩的气息,黑阴阴的一片当头笼罩,且蔓延至无限辽阔的地域,目之所及的一切,无一不是这样的色调,给人的感受是相当压抑。
“这个鬼地方,有许多不应存在于世的老怪物。”
“这些仿若民宅一样的修建,应该就是存身的老巢吧?”
黑衣神甫作为灼烁教颇有名头的神职人员,对于这一类气息,那是最敏感不外了,他此时嘴上说得轻松,脸上同样也没有明显的负面情绪表露出来,可是他的眸光中,照旧不行制止泛出些许的冷意。
这一许冷意,不代表着他的冷漠和憎恨,仅是一些忌惮和警惕而已。
就初初的印象,里面的工具,很厉害,当得上老怪物的称谓。
“哼……”
“无妨,见不得太阳光的工具,不正好被你们所克制吗?”
“你在这座城中,应该如鱼得水吧?”
“那你的归宿应该是这里。”
老道人又是轻飘飘的一句传来,跟先前说的话一样,总是感受有点挖苦的味道。
“呵呵,陆老道,没想到,你另有那么一点诙谐感?”
“以前怎么没有发现?”
黑衣神甫彼拉可,随口调笑了句。
“太阳光,肯定是可以克制这些工具,只是不知道你们所侍奉的纯粹的光,能不能对这些存在有克制作用?”
说这话的时候,老道人又将身子转了过来,看着身后稍远处一些的神甫,这一句略显挖苦的话,在他脸上的心情却异常严肃。
“在东大陆的看法中,太阳神官,总是比灼烁祭司要强大一些。”
“可是未曾想到,最终你们才是最后的胜利者。”
“有几多看走了眼?”
“用了阴谋企图?”
此时老道的心情不仅仅是严肃那样单调了,更是有一种恼怒与挖苦混淆的莫名情绪。
“呵呵……”
“陆老道,你可真是高看我了,这种事情,是我能够知道的?”
“你得要问我神圣教廷的教皇陛下!”
“他肯定是知道的!”
“这种事也没准,谁不用点阴谋企图了?”
神甫耸着肩,貌似不妥一回事,相当淡定从容,一点不动怒。
“你竟然不生气?”
“那可是真的少见。”
“你们这群人,有一个很讨厌的地方,就是一根筋,说两句灼烁神的坏话,就勃然震怒……”
“这也还好,最讥笑、最搞笑的,说两句灼烁神的实话,却是要喊打喊杀,一副生死之仇不共戴天的样子。”
“可笑,可怜,可耻!”
黑衣神甫照旧不为所动,可是也不复无所谓的模样了,看着面前正盯着他看的老道人,说道:
“陆老道,虽然我不大可能打得过你,但你老是这个态度,就欠好相处了。”
这下子,老道人倒是笑出来了:
“哼哼……”
“彼拉可,你这小我私家,倒是有点纷歧样,瞧瞧你这个模样,要是不看你的脸,真是想象不出你是西方人。”
“你来到东大陆,在四国之地传教几多年了?”
“也不容易啊,远渡重洋,漫漫千万里碧波,凶险无数。”
黑衣神甫摇头,说道:
“何止是凶险无数……”
“东方人的话,难以为外人道也!”
“已经有二十个年头了!”
黑衣神甫微微抬起头来,看着天上那一抹令人心悸的冷光,貌似轻叹了一声,只是可能由于声音太小了,又恰似没有任何的声响,可能也没有发出叹息。
“这样的结局,也算不错了……”
“就我这样的,一个被发配的,有这样的结局,也可以了!”
“还能求什么?”
黑衣神甫语气中的唏嘘,一瞬间消散殆尽,眨眼间恢复过来,似乎适才多愁善感,很有感伤的模样没有存在过。
“说吧,你把话题扯到这上面,有什么要求?”
“我允许了你,你会帮我周旋帝国军吧?”
老道人点颔首,说道:
“老道保你不死!”
“贫道,想知道,当年那位至尊存在的神格的下落!”
骤然间,劈面的黑衣神甫眸光大盛,一瞬间闪现出阴冷之气,目时光鸷地紧紧盯住眼前面容苍老的道人,久久之后,这才说道:
“呵呵……”
“我真是小看你了,陆行一道人。”
“你竟然敢打那工具的主意?”
“怪不得,你看不上小羽士手中的那柄黑伞了。”
神甫摇着头,似乎是有何等地不行思议,就此停顿了好一会,才又说道:
“当年,大周那位,功亏一篑之后,神格四散,谁知道飞散到哪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了。”
“都成碎片了,你不会是不知道吧?”
“还要来问我?”
“话说,连那一位都不能乐成,你们身处其中,竟然还看不透?”
“还要追逐那个虚空缥缈的梦幻?”
老道人摇摇头,让人不明其意,不知是在否认神甫的话,照旧另有它意,总之不那么好推测,老道人不答这个问题,转而另谈:
“贫道曾经遇到过一位太阳神官,他对于你们灼烁教,那是一个恨之入骨啊!”
“对于你们这些灼烁祭司,尤其憎恨。”
黑衣神甫疑惑,不明白老道说这个干嘛,疑惑问道:
“这是虽然,换是我,我也恨啊,这有什么奇怪的?”
“你谈这个干什么?”
“一个失败者,对胜利者的任何指责与怨恨,都是理所虽然的,你还能指望他们能有好话?”
“而同样也是理所虽然的,一个失败者的所有指责,都是浅薄可笑的!”
“哼,所有失败者的指责,都是可笑的!”
“他们要是想要复仇,那虽然可以。”
“可是,怕不是那么容易的。”
说到这里,神甫定了一下神,抬头遥望天际,凝视着那一抹冷光,幽幽说道:
“陆老道,就你在玄门的职位,你应该知道,大周王室,和帝国军,是不容许有人推翻这个他们所认为的历史定律的!”
“在他们看来,这是一个一定,一个理所虽然的一定!”
“不应该对此有任何的惊讶!”
这一句,老道人倒是回覆了,还很坚决,说道:
“我虽然知道!”
一下子,在这里缄默沉静下来,好一会之后,老道人继续说道:
“贫道虽然知道!”
“所有人,都在努力追逐,尽一切的努力制止成为失败者!”
“所有人,都想要成为胜利者!”
“所有的人!”
说罢,转身向着昏暗的前方走去……
走不外几步,在转了几个街口之后,在这一成稳定的阴暗笼罩、景物在远处摇曳的景色中,就连他们如今这样心境的修士,也有点暗皱眉头。
“说起这个事,那就顺嘴提一下吧。”
“当年大周的那位,功参造化了,就单说人间界的辉煌而论,可以与世间最伟大的存在相比肩了,陆老道,你生长在那位的晚年,也算是与之配合生活在同一片天空之下了。”
“你是怎么看待那一位的?”
看着街道两边阴森森的古宅,另有远处那一成稳定的压抑阴暗,跟在身后亦步亦趋的黑衣神甫看着前边的老道人,实在是忍不住要找点话题。
“天子啊……”
“在天子晚年的时候,贫道才刚刚出了点风头,有了些许的名气,赶不上当年的那场觐见。”
“时机一旦错过,就再也没有了。”
“我其实并没有感受到他太多的无敌风范……”
“唉……”
“美人迟暮,英雄白头,总是让人伤感的!”
“想来,即即是有着通天教主之称的太祖天子,也不例外吧!”
这老道,知道此时,才说出了一些有明显情绪的话,还相当的浓郁,很是降低。
“话说,当年的大周天朝天子与诸教论法,贵教,却是有一人加入?”
“我早就神往已久,从我来到四国之地,从那时起,就多方探询,却只能肯定,释教有一人加入。”
“来自于古老传承寒山寺的一位首座。”
“而其他诸教加入的高人,却始终不得而知,即即是多方探询,也只能从侧面推断,在东大陆,道佛共存,二者向来被视为东大陆正统宗教。”
“既然释教有一人,那么,玄门也极有可能相若,也有一人,起码是有一人。”
“至于其他的教派,却是始终难以得悉。”
老道人又再转过身来,停下脚步,凝视着黑衣神甫,颔首认可,说道:
“确实是有一位。”
“可即即是贫道,也难以知悉到底是哪位玄门的高人加入了觐见,并与其他觐见的教派大能配合论法。”
“至于广为人知的那位寒山寺的大德,却是已经圆寂了,贫道当年自恃勇力独自找上寒山寺的时候,却是不巧,那位空门大德已然圆寂了,只是事关重大,寒山寺秘不发丧。”
“尤为叹息,错失机缘。”
黑衣神甫点颔首,貌似在表达着认可,沉吟了一会,又抬起头看着天上的冷光闪烁,微微眯着眼仔细捕捉着神剑的轮廓,好一会才说道:
“在我被教廷遣派到四国之地时,临行前,教廷曾秘密嘱告我,说据他们一些加入了当年事的老苦修士的感应,应该是有一块碎片散失在四国之地。”
老道人听闻,情不自禁地挑了一下眉,似乎有些不怎么肯定,照旧以那种特有的冷漠口吻说道:
“嗯?”
“你现在倒是愿意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