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竹
“他收了我送上去的掩护金，也算贪了小楼的钱！”
温韶以为吴妈妈会说有关左阡的大料，没想到说的是贪污，便有些兴致缺缺。
左阡听吴妈妈说的只是这个，紧绷的心就放了下来。
这真正的左阡还挺贪财。
左阡清楚他替换了别人的身份，就得连着把别人的黑锅一起背上，他连忙向温韶认错：“属下这就把贪的钱还回来。”
温韶斜了他一眼，没有回应，敢从她口袋里掏钱不出点血就想走？
左阡苦哈哈的，他拿温韶没有措施，只能咬牙切齿的说道：“属下把钱翻两倍还给郎君。”
温韶这才颔首，左阡留着另有用处，便说了一句下不为例。
这……这就放过了？
吴妈妈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家兵堵住了嘴，悄然无息地带了下去。
温韶拿起匣子里另一本小册子，她一掀开就见第一页上写着一个小小的胡字，再往下看，里面写的都是些杂碎的日常小事。
她合上册子，把它丢回匣子里。
圆脸少女低着头乖乖站在一旁，似乎不想让人注意到她。
温韶偏偏不如她愿：“你叫什么？又是怎么知道吴妈妈把工具藏这里的？”
圆脸少女在举报吴妈妈的时候就知道温韶有很大的可能会问她。
她只能老老实实回覆温韶的问题：“奴名唤萱娘，是趁人不注意偷溜进来，藏床底下才看见吴妈妈把账本在放这里的。”
萱娘的心情逐渐变得伤心起来，“吴妈妈原本只是一个普通嬷嬷，她羡慕胡妈妈的职位，心中就生出了替代的想法，便偷偷在胡妈妈的饮食里下了慢性毒药，这点奴也是厥后才知道的。”
说到这里时萱娘泪水夺眶而出，她吸了吸鼻涕：“胡妈妈毒发的时候，奴恰好不在她的身边，便让吴妈妈算计得逞，乐成获得了胡妈妈身上的私人印章，并冒名写了一份举荐书，厥后奴病好后才知道小楼换了人，慢慢查下来才明白是吴妈妈搞的鬼，所以就想伺机抨击她。”
“你对胡妈妈这般忠心，她是你母亲？”
“她不是奴的母亲却胜似母亲。”
萱娘胡乱的擦了擦脸，“她是奴的恩人。奴家里发生变故，父亲便把奴卖了出去，奴几经辗转，被卖到了郢都，要不是胡妈妈买下奴婢，奴可能就被送去最下等的窑子了。”
“胡妈妈是个很好的人，她不忍女人们落入风尘，最多只准女人们卖艺，所以小楼里的进账不多。厥后小楼的进账变多则是因为吴妈妈上位后强制性让女人们接客。”
温韶听到这里，面色已不大悦目了，看来她对吴妈妈的处罚还算轻，她唤来一个家兵，让他把吴妈妈的舌头拔掉，在说完后，她觉得对吴妈妈的处罚照旧远远不够。
吴妈妈对不起死去的胡妈妈和楼里清清白白的女人们。
温韶对着唤来的家兵又加了一句话：“再把吴妈妈的脚筋挑断，弄到城外去，放我庄子里我还嫌晦气。记着，要吊着吴妈妈的命，别让她轻易死掉。”
吴妈妈的后半辈子就在污泥里渡过吧。
温韶看了一眼屋子，里面承载着女人们血汗钱的部署让她出不了气，她便跨出卧房，走到外面去了。
院子里的女人们早已期待多时。
她们看见吴妈妈被五花大绑拖了出去，脸上麻木之色淡去不少，可多了些对未来的忐忑不安。
柳莺莺站在最前面，她应该是和楼里的女人关系不错，温韶出来的时候看她正和女人们窃窃私语。
院子里的人见温韶出来，便平静了下来，女人们不知道今后该怎么办，便推出她们的代表柳莺莺来询问温韶。
柳莺莺看了温韶一眼，她有点畏惧温韶身上的气势，便犹豫了一下，但照旧兴起勇气朝温韶问道：“女郎……”
她刚说完这两字蓦然想起温韶穿着男装。
柳莺莺便改口道：“郎君为何叫奴家们过来？是有什么部署吗？”
温韶：“没错，我有一个通知要告诉各人，以后各人不用再接客了，而且想要离开这里的人可以带着卖身契离开。”
刚说完，温韶就听女人中有人开心的笑了一下，这使她们的气氛变得活络起来。
柳莺莺小声问温韶：“真、真的吗？”
温韶用肯定的语气说道：“真的。”
不外她另有一件事需要告诉这些女人们。
现在吴妈妈被她处罚，小楼目前就没有卖力人来治理，她得再找一个卖力人出来。
温韶知道她的身边差不多都是父亲派来的人，她想自己培养她自己的势力。
“谁会识字与管账？”
小楼里会识字的另有些许个，但是会管账的只有柳莺莺一小我私家举手。
“奴家会。”
柳莺莺解释道：“因为奴家身世书香门第，所以会这些。”
“我听你口音应该是本国人，但我记得楚国没有柳姓的书香门第？”
柳莺莺看着温韶疑惑的目光咬了咬唇，“奴家原本叫穆清竹，是被人改了名的。”
穆家？怪不得。
温韶记得穆家虽然比不上大的世家，却也算个小贵族了，其有一族人穆谯文采很是了得，她家里都还悄悄留得有穆谯的字画诗词。
一谈起穆谯，温韶觉得他十分可惜，这穆谯算是个英才，却拎不清当今是谁当政，敢在文章中明讽楚王弑父杀兄，得位不正，白白的被人抓住了把柄，穆谯自然便被楚王下令砍了头，眷属也被流放了。
想到这里，温韶觉得有些蹊跷。
眷属被流放到外地，柳莺莺怎么会在百花坊里？
温韶把疑问问了出来。
柳莺莺目光悠远，“是奴家的未婚夫和表妹故意把奴家留在这里的。”
“说来搞笑，奴家的家居然是被他们拆散的……”
温韶认真听完了柳莺莺的已往，拼凑出穆家遭此劫难的真相。
柳莺莺听从家里的部署，和她父亲穆谯的门生孙据订亲，厥后听闻表妹奚朊在意外中丧父丧母，她便美意把表妹接抵家里，结果引狼入室，奚朊很快与孙据谋合在一起，在这对狗男女的诬陷举报下，整个穆家分崩离析。
“柳莺莺这个名字，就是奚朊为了羞辱奴家所取的。柳莺莺，流莺的意思，她想让奴家漂泊在风尘里，可奴家怎会如她愿！”
柳莺莺终于绷不住心情，掩面哭泣，在场的女人们也知道柳莺莺的已往，纷纷投出同情的目光。
温韶掏出袖中的手帕递给柳莺莺：“把这名字改了吧。”
“不，奴家不要。”
柳莺莺抬头，她没有接过手帕，纵然眼睛噙着泪，也依然一字一句坚定道：“我对奚朊那么好，她却这样酬金我，我要记着这份羞耻，终有一日要原封不动还给他们！大学士穆谯的女儿，怎么可能认命！”
系统突然作声：
【恭喜宿主触发支线任务：查清穆家一案的真相。】
【现在开始主线任务：查清小楼背后的不安势力。】
系统这话里有点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