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七不由得暗想,如果赵善人看见香香提剑杀人的样子,会是什么心情?
是巴会掉到地上?
照旧今后对娇软的小女人有了心理阴影?
“嘿嘿嘿……”他不觉笑作声来,李世昊三人都把目光瞄准了他,照旧一副看傻子的眼神。
香香问他:“师父,您笑什么?”
“咳咳~”影七连忙咳了两声,掩饰道:“没什么没什么,赵先生,麻烦您先部署主子他们休息吧,我们待会儿再聊。”
“好!主子一路劳顿,是该好好休息一下了。”赵善人笑着应了。
他打开正厅大门,唤来了小厮,并付托道:“你带这两位令郎、小姐下去休息,记得要好好伺候着。”
那小厮敬重地行礼道:“是,家主!”又对两小伸手道:“令郎、小姐这边请。”
两小急遽朝赵善人行礼作别,随着小厮去客院休息去了。
赵善人和影七回到正厅坐好,赵善人就开口道:“小七,暗卫营一别五年,你最近过得怎么样?”
原来这赵善人竟然身世暗卫营。
影七也换了一副颇为灵巧的脸孔,回覆道:“二哥,我过得很好。你也应该知道一些,主子他很好。”
“嗯”赵善人颔首,感伤道:“同袍们之前来信说过一些,今日一见,才知道同袍们说的远远不够啊。
主子很智慧,又不乏天真可爱,最难得的是他很善良,一句‘辛苦了’差点没把我眼泪说下来。
你说,我们这些年,除了玩命训练,就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赴汤蹈火,哪里受过这样的体贴?有主子这一句话,我感受这些年所有支付都值得了。”
影七目光闪闪,这几年和李世昊相处的画面浮上心头,他喃喃道:“谁说不是呢……”
赵善人羡慕地看了一眼影七,说道:“好了,我们说说正事吧,主子这一次到底是怎么部署的?”
影七连忙回神,正色道:“主子这次主要是给边军送粮食,但路上发生一些事情,主子有了把善堂开遍天下的想法,会让你转送一些资金给此外地域,另有……”
待影七说完,赵善人终于明白影七适才眼睛里闪烁的是什么了,那明白就是自豪,是欣慰。
他也十分欣慰,在心底悄悄说了声:“影一年老,你的死,是值得的。”
然后他才问影七:“那粮食呢?运到那边了?可需要我派人接应?
我情报里应该说过的,梁州府知府可是丞相党的人,这人简直是条贪狼,如果大批粮食涌入,他肯定不会放过的。”
赵善人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他手头上的生意是一家镖局,是有能力去接应的。
“额~这个林知府的事情我知道,但……”影七尾音拖得老长,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赵善人也不催他,端着茶杯慢悠悠地喝着,这是他们暗卫之间的默契。
犹豫半晌,影七终于说道:“主子身上有些奇遇,我不能多说,二哥您也别问了,准备好粮仓,带主子已往就行。”
赵善人秒懂,暗卫铁则之下,影七能说出“奇遇”二字,已经是极限了。
就算再好奇,也会再多问,而是换了话题道:“那主子这次会见见刘将军吗?”
影七再次缄默沉静。
他知道赵善人嘴里说的刘将军是谁,那是老护国公的义子刘光迅,是苏锦玉的义兄,李世昊应该叫他一声舅舅,国公府留下的嫡系护国军就在他手里。
刘将军的父亲是护国军的校尉,死在了一场战役中。在他战死之后,他妻子伤心太过,没多久就追着去了九泉。
老护国公收养了他们兄妹,一直养在国公府,和苏锦玉兄妹一起长大,情感十分要好。
而且刘光迅是个有情义的,当初苏家遭难,他就立马集结了队伍赶回京城救人,可北齐却突然举事,他无法弃千万北境黎民于掉臂,只好领兵掉头,反抗来犯……
一边是家,一边是国……
他心里始终是有股怨恨和委屈在的,就算新帝登位,他都没回京城面圣。
“唉~”影七问道:“刘将军还好吗?也不知道主上告诉他小主子的事情没有?”
赵善人道:“应该说了吧,余不败领新兵来的时候,给了他一封信,听别人说他烂醉陶醉了几天几夜,又哭又笑的。”
影七愕然,没想到另有这一出。但他也无法替李世昊做决定,只得说道:“主子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但他很是智慧,应该有所感受的。”
想起李世昊上次要找爹的事情,影七道:“主子还太小了,既然主上没发话说让他知道,咱们照旧先瞒着吧,等他长大点,心性稳定了再说。”
“唉~也对”赵善人叹了口气:“我只是心疼刘将军,那么有情有义顶天立地的一个男人,却被万民累的憋屈,道现在也没成个家……”
影七从小与家人失散,对于亲情十分淡薄,但他也还记恰当年的那种痛,像是生生被人切下一块肉似的,简直痛不欲生。
那样的痛,怎么能让英雄去蒙受呢?
可他说到底只是个暗卫啊,哪里来的资格决定见或不见?
他缄默沉静了好一会儿,才对赵善人说:“二哥,您去找找刘将军,跟他说,如果他能克制的话,我们就让主子和他见一面。我相信他会理解的!”
说到底,影七照旧被李世昊给影响了,内心再也不像正常暗卫那样冷心冷情。
他这话让赵善人露出了喜色,他站起身来,笑着对影七说:“小七,谢谢你!”
这话……影七感受出了差池,他问道:“二哥,要说谢谢也当是……怎么轮获得你来说?”
赵善人倒也不瞒他,直说道:“小七,你不知道,护国公一家对我有大恩,要不是他们,我八岁那年就死了。而且……这些年刘将军蒙受的太多了,他是英雄,不应……”
影七了然,不再多说,赵善人则急遽出门报信去了,赵家院子也随之徐徐平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