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又缩回了前进的小脚脚
管家躬着身子走来，语重心长的对赵高说：
“大人，就此收手吧？”王元已经死了，大人可不能再失事了！
赵高垂眸，眼睛藏在阴影中，谁也看不出他的情绪。
管家见他不作声，只好继续道：
“大人，如果一开始，你就做好该做的，也许什么事都没有了。你为什么要肖想那个位置呢？”
大人，你可是个阉人啊！谁也不行能支持一个阉人当天子啊！
你以为有了“天子”，一切都市纷歧样吗？
不会的，那是针对贵族，有一些纷歧样了，但对于阉人，那照旧一样的！
没有当天子的命，就别得天子的病啊！
赵高在心里追念，是啊？为什么呢？
嬴政一次又一次放过自己，自己其时就应该收手啊？
以嬴政的狠辣，怎么可能发现不了自己？
这都是早晚的事情啊。这一次自己受全天下人的讥笑，王元又被杀了。
这就证明嬴政已经发现了自己的野心了。
如果再不收手，明天死的就是自己了。
可是现在收手，还来得及吗？
赵高的手握住冰凉的竹简，一时间都分不清手和竹简哪个更凉。
来不及了，自己如果不脱手搏一把，就一定是死。
说不定搏一把另有点时机呢。
在阴冷的角落里，赵高突然勾唇一笑。
嬴政书房。
嬴政正在纸上练书法，李斯进来。
他将起草的关于老秦人的减免内容，泛起给嬴政。
嬴政看了一遍又一遍，将竹简还给李斯：
“写竹简上朕看不清。写纸上去。”
李斯一愣，纸？纸是什么？
他想问一问陛下，可是面对着嬴政的威严，他又缩回了前进的小脚脚。
嬴政等了半天，就见到李斯想上前又缩回去的样子。
哦，朕想起来了，除了朕和赵高，其他人恐怕还没见过纸。
嬴政从苏宅回来的时候，美美顺了一整沓纸，所以现在十分大方。
他抽出来了一叠纸——或许有五张，正要给李斯的时候又顿住了。
下一次还不知道找什么借口才气蹭到纸，造纸厂还得几天才气正式开工呢。
于是嬴政十分珍惜的拿出来了三张，想想又抽出来了一张。
才将最后一张纸递给李斯，“拿去写吧。记得裁一半下来。”
李斯：......虽然我没见过这工具，但是陛下，这也不是你小气的理由啊！
一年到头你赏给我过什么工具你自己说说？
我勤勤恳恳写律法、编纂规则什么的，容易吗？
我有诉苦过一句吗？就这你都不愿意送我一张纸的！
李斯觉得自己冤枉极了，委屈极了。
简直闻着伤心，听着落泪啊！
嬴政看他半天不动，斜眼看他：“怎么？纸不够？”
李斯觉得嬴政的眼神有点危险，意思差不多是如果嫌不够就还给他，自己想措施。
于是李斯赶忙退后一步，“够够！很够！”
他已经在嬴政书房不止一次见嬴政在纸上写字。
但这是第一次知道原来这工具叫纸啊！
他退出嬴政的书房，用笔认认真真将竹简上的内容誊抄下来。
咦？这跟他想象的纷歧样啊？怎么写下来这么顺？
而且字已经写的比竹简大了两倍，怎么写完只占这么一点地方？
陛下还说裁一半下来还给他，我看这能裁三份另有剩余呢！
而且，李斯把竹简拿起来。
这薄薄一张，轻飘飘的，三五筒竹简才只需要写半张纸！
谁要是拿竹简觉得手重，用纸看不是正好？
苏晨：没错，我就是这样想的。
李斯觉得造纸的人实在太智慧了，解决了一个文字流传的重大问题！
有了纸，谁还每天搬着竹简？怀里揣一张纸，那能看很久呢！
李斯真是越看越想拥有几张，他依依不舍的将空白处的纸裁下来。
又对比了一半的尺寸，将剩余的细细卷了起来，揣怀里了。
“陛下，这是臣誊抄的。”李斯将纸递给一旁服侍的侍从。
他没有主动交另外半张，他希望陛下忘记那半张，他就能自己留下。
哎，谁让他自己没有呢，只能这么龌龊的扣。
嬴政看了看纸，瞥了他一眼，李斯心虚的收回目光。
嬴政心里冷笑一声，伸脱手在桌子空白处敲了敲。
李斯心领神会，不得不把半张空白纸放上去。
哎，就只剩那一丝小纸条。一丝就一丝吧，至少能写点上去。
差池啊，这跟弄点树皮有什么区别？
还白白担着被陛下发现的风险！自己真是蠢抵家了！
嬴政看了一会，点颔首，“都可以，就凭据这个实施吧。”
李斯应了一声。嬴政将写满字的纸和空白纸收拾到一起，准备放起来。
嗯？不够？嬴政再度看向李斯，李斯看天看地，最终照旧颤颤巍巍把小纸条——
攥的更紧了！不能给！给了就证明我是真的扣！
“陛下，这纸条不是你给我的么？”李斯硬着头皮反问。
嬴政没想到自己问苏晨要纸需要斗智斗勇，没想到他的臣子从他这也斗智斗勇起来了。
嬴政觉得可笑，“你说说，我怎么给你的？”
李斯赶忙跪下说：“陛下，你刚刚说，只要半张空白纸。所以多余出来的空白纸，可不就是送给我了么？”
嬴政真是气笑了。第一次见人为了点纸，敢这么跟自己秀智商的。
算了，造纸厂还在建，再等等，朕想赏赐几多就赏赐几多。
嬴政挥了挥手，李斯如蒙大赦。
李斯见嬴政的心情好了一些，试探的问道：“陛下，这纸是谁造的啊？”
小心翼翼的问，其中的目的不言而喻——我也去要一些来！
嬴政知道李斯和扶苏先破裂，后臣服的事情的。
他也挺欣赏李斯的才气，也乐见于两人能关系更好一些。
所以他并没有隐瞒，“是扶苏的先生，苏晨造的。”
李斯一愣，全咸阳城的人猜遍，他也猜不出来是苏晨啊。
苏晨，就是那个一般不说话，但说话了就一定会向着扶苏的那个？
他是扶苏的先生没错，可他除了做吃了厉害，还能造纸？
李斯或许也品出来天子的一点意思来，他向天子鞠躬道：
“多谢陛下见告。”
他倒是可以利用纸，跟苏晨试着打好关系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