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莫失落不外一瞬，又想起此外，双眼发出精光，激动的跳到落座的萧风浅书案前。
“对了，老柯先来爷院里了，说是朝夫人在贵寓多有未便，问府里能不能添几个婢女。”
秦莫口中的老柯，是柯齐正，他是如今王府里面的总管事，管着王府里里外外的巨细事。
朝夫人则是阿朝的发妻，精通药理，与阿朝是磨难伉俪。
齐王府仆人、小厮全是男子，只有朝夫人一个女眷，简直不合适。
这点倒是萧风浅疏忽了，他颔首道，“这点小事，你们看着处置惩罚就好。”
小事，那是不是可以乘隙请几个仆妇、秀娘，那这样以后府里缝补，就都不用他做了。
想着，秦莫心里乐开了花，丝绝不在意自家主子对阿朝如此特别，都好过对他了。
秦错处置惩罚完老鼠回来，正好听到这几句，一看秦莫埋头嘻嘻偷笑，就知他心里盘算什么。
秦错向萧风浅颔首抱拳后，就冷脸转向秦莫戳穿道，“人是专门请给朝夫人，可不是由着你使唤绣花缝补的。”
这兄弟俩前世是对头吧！
晤面就掐。
萧风浅朝脸气的圆鼓鼓，一时没想好怎么回嘴的秦莫使了个眼色，让他先去服务，对秦错道，“说说你今日的发现。”
…………
鲁国公次子失踪已有四年之久，如今想再翻出点其时的情况，只怕不容易。
可若有心查，寻着尸体被发现的线索，未必就不能找到与华宁夫人沈氏牵连的线索。
顾露晚相信这些痕迹，一定逃不外杜武的眼睛，可她能知道几多，却不能全凭杜武。
故而顾露晚刻意从刑部调来相应卷宗，装出努力学习的样子。
她是目下十行，不仅看得快，还记得快，可顾露景不是。
于是她一页一页慢慢翻着，谁知手倚着头，竟然睡着了。
顾露晚约莫眯了一刻，隐约听到外面有消息，就醒了过来。
正巧走进来的斐然看到，梨涡浅笑，曲膝向顾露晚行了礼。
“娘娘，您醒了，您手刚支着怕是酸了，奴婢给您按一按。”明明初来承恩宫，却无半分拘谨。
顾露晚注意到，斐然已从之前离宫着的浅绿宫女服，换成了她近前大宫女的墨绿窄袖齐腰襦裙。
如此轻易过了萧风奕那关，算她有几分本事，但能不能留下，顾露晚还没有决断。
所以对斐然，顾露晚既不热情，也欠好奇，甚至连因“救她”而受的箭伤，都没问一句。
斐然那日在地安街，是先看出箭射偏了，才冲过出挡在顾露晚前面。
她是想借舍命护主，获得顾露晚看重，进而留在宫中，并非送死。
现在重回首露晚身边，她算乐成了一半。
顾露晚对她不咸不淡，她便也只将自己看成一个服侍皇后的普通宫女，并不居功自傲。
现在见顾露晚没拒绝她的提议，斐然便浅笑细步从左绕过书案，恭顺重敬的垂首站着，替顾露晚舒缓她手撑头造成的酸麻。
不得不说，按得还挺舒服。
顾露晚闭眼享受了一下，才睁眼合上右手边的卷宗，抬头看了眼门口，“适才谁在外面？”
斐然收笑将头埋低了一分，手上不停，力度适中的按着顾露晚的胳膊。
“是华宁夫人，早前宫门那边递来顾五女人求见娘娘的帖子，华宁夫人不知从何得知，竟跑来求娘娘，说是想见女儿一面。
此事是奴婢失职，扰到娘娘了。”
顾露晚小憩前未见斐然，想她应是才被放来承恩宫，就对上了了华宁夫人，这疏忽与她扯不上关连。
但她不推不诿，直接就认了，可见其直率继续，是个不怕事的人。
顾露晚笑笑，“那你觉得，此事应如那边置？”
斐然没有骤被提携的惊骇，梨涡里却藏着几分率真。
“事虽不大，但奴婢觉得妄议娘娘之事，即是大罪，这背后乱嚼舌根之人，当充入掖庭。”
顾露晚失笑，她问的明明是她要不要见顾五女人顾露星，或准华宁夫人她们母女晤面。
这斐然却只论断多嘴绕舌的宫人，认真是机敏。
顾露晚“嗯”了一声，露出一副丝绝不想为此劳神艰辛的样子，“那按你说的办吧！”
斐然适时将顾露晚的问题抛回来，为难道，“那顾五女人？”
顾露晚拍了下合上的卷宗，“她们母女要不要见，与本宫何关。”
说是如此说，顾露晚心底打的却是听墙角的主意，也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斐然恍然，曲膝领命，“奴婢知道该怎么做了，谢娘娘提点。”
顾露晚垂眸莞尔，笑她身边之人，各个都有如此不俗的演技。
斐然却只以为她是对了顾露晚的脾性，心里不停总结着应对经验。
翌日。
顾露晚一改顾露景睡到日上三竿的习惯，一早用过早膳，在斐然的陪同下坐着步辇到了掖庭狱。
这次审理部署在掖庭狱的中堂，除了鲁国公、鲁国公夫人，另有鲁国公府涉案的一应人等，全部传来了掖庭狱，划分押在工具次间，期待受审。
早早到了的杜武，简朴梳理过人物关系，回到中堂，便见顾露晚带着斐然走了进来。
只见她如常白纱遮面，衣着亦是延续上次气势派头，一袭月白蓝丝勾云纹宫装，华美中透着淡雅，简朴又不失身份。
然顾露晚给他的感受，却和六日前在此审讯那两个刺客时，完全纷歧样了。
之前看她一双杏眼，虽明亮澄净，但太过游离，美则美矣，却远没有今时的灵动。
另有，他没想到顾露晚一反常态，到的如此之早。
可见昨日一事，对她攻击颇大，才让她有如此排山倒海的变化。
不外杜武也仅仅是觉得反常而已，雷打不动的冷着一张脸。
顾露晚没有看他，径直绕过堂中临时摆上的花鸟屏风，落了坐。
杜武躬身抱拳行礼，道，“娘娘，齐王还在来的路上，您先稍坐，卑职这便派人去催。”
顾露晚知道萧风奕想送劳绩给萧风浅，不外让他挂个名，查案其实全靠杜武。
“不用等齐王了，你开始吧！”
“谁说不用等本王。”顾露晚话音方落，一个清亮的声音就从外传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