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找寻凡人家收养不行吗?好比,我找符姨她们……”杨珍问道。
“听起来可以,实际上很难。”嬷嬷叹道:“就如适才那小二说的,平民黎民收养,手续费一金,担保费十金。这其实还只是明面上的,实际上远不止如此,会有种种名目的收费和担保,少说嘛……也得三十金!”
“什么?三十!”
“差不多这个价钱,而且,”嬷嬷继续攻击杨珍:“如果你没有灵根,只是凡人,就算你成年了,你那符姨想去官府要回那些担保金,也是千难万难。虽然,如果你有灵根了,且不说那些担保,就是之前种种名目收的钱,都市给退回来。”
“这明白就不想让老黎民收养孤儿!”杨珍忿忿不平。
嬷嬷略带讥笑的看着杨珍,没有接话,意思已经很明了:收养孤儿,这样的好事轮获得那些平民黎民吗?
“那我谁也不找,等到十二岁,我再出去找活干!”杨珍也来了脾气。我为什么一定要听从你们的部署,我的命,我自己做主!
“官府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巡查境内。像你这样的孤儿,早晚会被他们捉住,最后照旧一样。到了那时,你即是选择的时机也没有了。”嬷嬷冷冷的说道。
在官府的眼里,每一名不满十二岁的孤儿,都是一枚枚金灿灿的金币。
杨珍缄默沉静了。这个世界,他太弱小,基础没有任何自主自立的资格。
或许他能做的,就是在有限的规模内,尽量为自己争取一些权益。至少现在,他另有选择的权利……
似是感受到杨珍心情,嬷嬷语气放缓:“你的情况,在你来之前我便听了个或许,也告诉了夫人。其实,你今天即是寻常体现,我们也会找人问你的。只不外夫人用餐时一贯不喜人打扰,所以先让你离开。倒是未料到你这小孩还能讲出那样有趣的故事,也是难得。”
“现在这里面的原理你也都清楚了。我在这儿便问你一句,愿不愿意来我们赵府。如果愿意,我们接待;如果不愿,我们赵家也从不做那种仗势欺人的事情。”
“那……如果到了十二岁,我没有灵根,你们会怎么待我?”杨珍抬起头,看着嬷嬷问道。
“那就在赵家好好做一名家仆。”嬷嬷说得有点委婉,杨珍却是明白,所谓家仆,即是奴仆。
“不能解除收养吗?”
“不能。”
看着杨珍失望的心情,嬷嬷顿了顿,照旧解释几句:“首先,收养你的时候即是凭据家仆的手续办的,各人都是这样,赵家也不能随便坏了规则。再者,赵家历年也收了不少像你这样的孩童,如果单单给你自由,对这些人也是不公。除非,以后你对家族做出很大的孝敬或者立了什么大的劳绩,我们可以凭据家规,将契书还你,甚至给你一份工业,让你立室立业……”
…………
杨珍站在大观楼的大门,望着三人的马车徐徐离去。
就在适才,他允许了嬷嬷,愿意被赵府收养。
这大观楼还真是来对了,不仅弄清了自己四处碰壁的原因,也给自己的未来,找到了一处托庇之所。
适才的聊天中,他还问了那位嬷嬷许多问题,包罗许多和修仙有关的,嬷嬷都很耐心地一一解答,丝绝不因为他是一个凡人孩童而有所厌烦。即即是厥后那玥儿睡着了,旁边的夫人也没有敦促,照旧杨珍自己察觉,主动结束了对话。
这让他对这家人充满了好感。
虽然,他选择这家人,不止是那夫人和嬷嬷面目和善,让人如沐东风。另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她们是修士。
他心中隐隐有种担忧。
他的前身如果真是非正常死亡,那个黑暗下手的人,若发现他还活蹦乱跳,会不会再来找他?
答案险些是一定的。
这种情况下,尽早离开那个道观,托庇于一个有修仙者的势力,是他能做出的最好选择。
……
杨珍摸了摸怀里一块硬邦邦的令牌,这是临走的时候嬷嬷给的。嬷嬷要他明天找府里的管事,治理进府的相关事宜。这种类似前世走流程入职,而不是其时就将他带回去,反而让他心中越发安宁。
正好他也有一些事情要处置惩罚,好比想去趟符姨家,另有找到铁柱,告诉他自己的去向。
令牌巴掌巨细,感受比铁还沉,黑黝黝的,隐隐透着红光。反面镌刻着一柄宝剑。正面则篆刻一个大字——赵,正是这家人的身份。
“嬷嬷我姓张,这是我家夫人和小姐,你且记着了……”
“收好这铭牌,它在你身上只能留十二个时辰。记着,明天酉时之前,你必须拿着铭牌寻到赵府,将牌子给门卫,到时管家自然会有部署。过了这个时间,你拿着铭牌也无用了……”
“白云巷赵府。巷子口有守卫,一般人不能进去。明天你拿这铭牌给守卫看,自然无碍。进入巷子后,跟人探询赵府,不难寻到。巷子里只有一家赵府……”
“这铭牌你看好了,它可保你这段时间,涫江郡无人敢欺负你……”
嬷嬷絮絮叨叨的话语还在杨珍耳边回响,杨珍不禁又捂了捂怀里的铭牌,明天他将在这个世上开始一种新的生活。想及此处,他既兴奋,也惊骇。
……
沉思间,突然后背被人拍了一下。杨珍回过头,正是那小二。他一把将杨珍拉到一处角落,挤眉弄眼的问道:
“他们留你这么久,都说了啥?”
一脸体贴的样子,神态略有些紧张。
杨珍想起了嬷嬷的话,没有回覆他的问题,而是问道:
“小二哥哥,如果符姨不能收养我,我该怎么办?”
“真的?你适才见到你符姨了?她这么说的?”
“没有,只是这钱太多,我不想让符姨出这笔钱。”
“那没事!”小二一拍胸脯,“符姨不收养你,你小二哥另外给你找个好人家。”
“谁家?”
小二看了看四周,放低了声音:“金员外,这可是咱们大观楼的大老板,家里有的是钱……”
哎!果真如此。
得亏他还谢谢过小二的热心肠,原来竟是其中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