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从摇曳的树叶漏洞间透在地上,形成一道道斑驳的影子,一阵微风拂过,门路两边的大榕树,发出“沙沙”的声音。
李牧开车穿过匝道。
斜坡出口,即是披洒而下的绿藤。
大学刚结业那会,他也在多数会事情过一段时间,可相比起多数会,李牧更喜欢待在自己所熟悉的这座城。
都市越大,越将自身显的渺小。
似乎一粒微不足道的灰尘。
李牧不太喜欢那种压抑和卑微感,所以待了不到半年就回来了。
有些都市。
确实容不下他乡的灵魂。
宁阳这座都市没有多数会的富贵,却无时无刻不透着让李牧熟悉的气息和让他放松的清闲和宁静。
找了一个地方将车停下,李牧牵着儿子走上了城南大桥。
这座桥建与八十年代初,距今已有四十年历史,承载了无数人的来往,可随着商品房的崛起,城南这片老城区的拆迁安置,这座见证了中国日新月异变化的老桥也逐渐被时代淘汰,现在除了牢固的人之外,已经很少有它用它穿行。
不外一个时代再怎么生长,总有那么一群人像被困在围城中一样走不出去,依旧用他们奇特的方式,进行各自的生活。
现在这座疏弃老桥两边,摆着许多卖菜的摊位。
这些人并不是牢固的菜市井,而是老城区这片地方,虽然拆迁了,但有些人家的土地暂时还没有被征收,所以种了一些菜,家里吃不完就拿出来卖,时间一久,自然形成了露天的小型菜场。
除了菜之外。
有些人在野河里抓鱼抓多了,也会拿到这里卖点钱补助家用。
李牧带儿子慢慢走上城南这座老桥,因时间太久,中途又没有获得妥善的修缮,以至现在的城南老桥充满时代的气息。
破损的护墩,坑坑洼洼的桥面。
站在桥边,还能看到桥身长着一层青苔,石头缝间的杂草,甚至有些地方连钢筋都露出来了。
不外这不影响这座老桥的宁静性,因为桥梁上部冒出的钢筋都是36号。
“那里有桃子”
李然见一辆家用电动三轮车后面堆了许多桃子,立马拽着李牧走了已往。
在这里贩卖的商贩,大多照旧以家种为主,不外也有专业卖菜的商贩。
区别方式很简朴。
一般上了年龄老人摆的摊位,基本都是家种的。
相反。
那些稍微年轻点的,百分之九十以上都是舍不得菜场一年好几千的摊位费专门跑过来的。
李牧给儿子挑了几个桃子。
刚付完钱,小家伙拿起一个跑到人家水桶里稍微洗了一下抱起来就啃。
李牧来这里的原因。
一方面。
菜价确实比超市或大型菜场自制。
另一方面。
这里的菜都这些老人亲手种植的,没有类似激素或农药身分。
虽然。
颜色方面就比正规菜场难看许多。
有些菜另有虫子啃过的印子,不外李牧作为土生土长的农村出生的人自然不会嫌弃。
“三十一斤太贵了,菜市场才二十五”
距离李牧五六米外的一个鱼摊旁,依稀传来一种熟悉的声音,道“您少点,我多买几斤”
“女人,我这可都是从河里捕的河虾,肯定比养殖场里出来的虾好吃”
摆摊的老人,伸手从大红盆里抓起一个河虾,道“你看看这虾肉多嫩,颜色都是透明的”
“可您这虾小啊!”
蹲在鱼摊旁的身影,依旧谈价还价道“菜市场一个都匀三个大,二十,您二十一斤,您这里剩下的几斤虾我全买了”
“二十?”
老人连忙摇摇头,拒绝道“太少了,你再加点,二十八”
“二十二,我最多给你二十二”
说话的女子竖起两根手指。
“差的也太多了,这样,我再让一块钱,二十七,您再少,我情愿提回家自己吃”
“一口价,二十三”
女人依然不放弃。
李牧望着这一幕,嘴角不由露出浅浅的笑意。
二十七。
和二十二。
这差价委实不小。
“是周阿姨和小仙女”
李然指了指还在谈价还价的周老师,小声对李牧道。
“嗯”
李牧点颔首。
这是他第一次见周老师如此模样,以前周老师带给他的印象,往往是柔和娴静,笑起来也如晨曦的第一缕阳光带着暖人的辉煌。
现在呢?
更真实了一点。
周渔身边的小司柠,转头一看,马上也发现站在不远处的李牧和李然,然后裂嘴一笑。
“妈妈”
小司柠叫了一声。
“怎么了?”
周渔一边问女儿,一边继续与老人砍价,道“就二十三,再多我就去别家看看”
“我看见李叔叔和李然了”
小司柠回道。
“什么?”
周渔一愣,随即反映过来。
顺着女儿指的位置,然后她就看到和她距离仅有几米的李牧,也注意到李牧望向她的目光中带着笑意。
一时间。
周渔心一慌。
感受莫名有些窘迫。
“你怎么会在这里?”
李然蹦蹦跳跳走到小仙女身边,小脸充满着惊喜,道“我还以为你听你妈妈的话,再也不理我呢!”
李牧一阵无语。
这周老师还真是……怕暴力狂生的儿子,也是会揍人的小暴力狂!?
想了一下,李牧走到周老师身边,轻声道“我真不是西装大盗”
周渔有些惊愕。
接着抿了抿嘴唇,小声嘀咕道“谁知道?横竖我看到了”
“周老师”
李牧蹲下身体,认真解释道“眼睛只能看到外貌的事物,它看不到事物背后隐藏的寄义”
“可我相信我的眼睛”
周渔转过柔美的脸颊,回道。
“你们到底买不买了?”
老人见自己瞬间酿成老透明,马上不耐烦道“不买也别挡在这里影响我做生意”
“买,二十七欠好听,二十六,现在就称”
周渔连忙道。
“我算服了你这个丫头,二十六就二十六”
老人无奈同意,他刚准备用小炒网将红盆里的河虾抄进塑料袋中。
“等一下”
周渔阻止了老人的行动,伸手接过炒网,然后李牧和老人的疑惑中来回颠了几下,等河虾上沾的水全落下,才说道“现在可以称了”
“你这……”
老人有点说不出话来了。
将河虾倒进塑料袋里称完,才叹息道“太会过日子了,我卖了这么多年虾,你这女人是第一个除水重的”
接过老人递来的虾,周老师并没有直接离开。
而是打开塑料袋,倒了一点水进去。
李牧目瞪口呆望着发生的一切。
“这样虾才不容易死”
周渔小声说道。
“哦”
李牧名顿开。
“你这女人是个有福的人”
老人赞了一句,然后开玩笑道“下次再来我这里买,我把虾晒干卖给你,保证不多赚你一分钱”
“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