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公正在台上讲了许多。
讲起自己的初心和理想。
讲起身为下层医生身上要扛起的重担。
也讲起自己未来会急诊科做出几多孝敬。
台下的记者们听得肃然起敬。
赵深冬、柯荣祥和白晴在下面疯狂拍手为徐公正打气。
徐公正的语气也变得越发自然，看着台下的各个记者也不再有任何的怯懦。
徐公正想到他和柯荣祥讨论的乔星社区医院未来的战略部署，他准备再讲些内容的时候，一个女记者突然站了起来。
徐公正停下口，看向站起来的女记者。
女记者外貌看起来很冷艳，妆容精致，有一种自带高冷的气质。
徐公正看着女记者的脸，刹那间有点分心。
“真悦目，那个小姐姐。”白晴也看见了女记者的脸，赞叹道。
赵深冬看了一眼，意味深长隧道：“皮囊是悦目，但是这个顾记者可欠好惹。”
柯荣祥望向女记者，眉头一皱，认出记者的时候，他神色徐徐难看。
“顾记者看来又要找点事了。”柯荣祥说道。
白晴见柯荣祥和赵深冬都认识女记者，马上好奇了。
白晴道：“你们都认识这个小姐姐吗？她姓顾？”
赵深冬点颔首道：“何止认识，她的嘴可是一把手术刀，会无情地解剖采访的人。”
白晴惊讶住了：“真的？”
柯荣祥也随着点道：“如假包换，她叫顾凌，专门卖力下层医生采访的，但是她在下层医院里名声可欠好，被当做头号公敌。”
“头号公敌？”白晴傻眼了。
柯荣祥说道：“这个顾记者很会找下层医院的麻烦。”
白晴听见后两眼发直，有些不安。
……
徐公正说道：“你有问题吗？”
女记者点颔首。
她朝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
这时，随行的卖力摄像的同伴，打开摄像头准备录像。
女记者也拿出纸笔准备纪录。
徐公正微笑着看着女记者。
女记者冷淡地做了下自我介绍，
徐公正很认真听着。
他了解到原来女孩叫顾凌，医疗板块的记者，是区里‘科创传媒有限公司的’。
“你问吧。”徐公正面带微笑道。
顾凌薄唇冷漠的吐出了一个字：“好。”
她问道：“徐医生，我有个朋友是区人民医院上班的，据他介绍‘急性农药中毒’的病人，如果严重的话随时死人，而乔星社区医院似乎并没有相应的设备完成抢救，那造成事故的责任是算在医院方面的吗？”
徐公正马上傻眼了。
这是直接问医患关系问题吗？
说好的都是柯荣祥的人呢……
不是来提升医院的正面形象吗？
徐公正看向台下的柯荣祥，他眼神麻木，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覆顾凌的问题。
柯荣祥低下了头。
赵深冬悄悄问道：“柯主任，你怎么把顾凌也弄过来采访？”
柯荣祥摸了摸脑门，羞愧道：“忘记审核记者名单了，她是自己过来的，我基础就没邀请‘科创传媒’的记者团。”
赵深冬叹气道：“大事不妙。”
……
“请回覆我的问题。”顾凌见徐公正在犹豫，故意敦促道。
这是打心理战！
忙中才容易出乱。
顾凌有备而来。
她看着徐公正支支吾吾，知道自己计划得逞。
徐公正皱眉，脸上僵硬着笑容。
顾凌的问题实在是刁钻。
赵深冬和柯荣祥一直不停地给顾凌使眼色，示意赶忙坐下。
顾凌基础不吃这套，冒充没看见乔星街道主任柯荣祥的眼色。
她盯着徐公正的脸，目光自豪清冷，等着他回覆她的问题。
徐公正心里犹豫难抉。
这该回覆是医院的责任吗？
照旧直接否决？
他有些茫然。
徐公正注意到赵深冬和柯荣祥的举动，就知道顾凌来者不善了。
她是故意来拆台的！
赵深冬没精打彩，就连他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覆这个问题。
如果回覆是医院的责任的话，那以后失事情了找医院？那不赔死吗？
可是如果失事了以后，不找医院的话，又能找谁？
而且要害的一点是顾凌提出的资质和设备问题！
这一点这是下层医院怎么也挣脱不了的问题，下层医院之所以下层，自然就是设备不够先进，否则国家还推动社区卫生医疗生长干啥？
还投资那么多钱在医疗？
还不是因为下层医院没钱没设备吗？
徐公正无奈。
台下的其他记者也开始了讨论。
“如果遇到严重的农药中毒的话，没有洗胃的机械，针对部门的农药中毒险些就是等死啊，乔星社区医院的医生不卖力。”某记者道。
“可难道让下面没有相应仪器和药物的社区医院漠不关心吗？”另外一个记者吐槽道。
有个资深的老记者说道：“这里面牵涉着太多实际上碰面临的医疗纠纷，如果转上级医院的话，路上车程这么久，一旦失事责任就是医院背着，所以不管怎么去思考解决这个问题，都没有很是妥善的处置惩罚方式。”
一个戴眼镜的男记者道：“这顾记者是对下层医生有什么仇吗？每次都是弄些很奇怪的问题。”
“是啊，我也发现了，每次下层医疗板块，她都是痛批下层医生。”有人跟腔道。
男记者身边的另外一家公司的记者不屑道：“没有本事就不要看病啊，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既然弄死了人肯定要肩负责任，我觉得顾记者讲的没错。”
……
徐公正陷入缄默沉静。
“徐医生，请你回覆我的问题。”顾凌见徐公正缄默沉静，重新发声问道。
徐公正故作镇定，微笑着含糊道：“这是个好问题，值得思考。”
“请正视我的问题，你还没回覆我的问题。”顾凌丝毫没有想让徐公正乱来已往的意思。
徐公正看向顾凌，心里喃喃道：“长得挺好悦目，说话好没人情味。”
他不知道为啥顾凌这么针对自己。
徐公正思考该怎么回覆的时候，台下记者开始起哄了。
顾凌身边的记者同伴起哄道：“身为医生，该不会回覆不上来了吧，准备牵强附会，扯到其他问题？”
顾凌清冷的脸上露出一丝不屑的笑意。
顾凌低头写纪录了些内容后，抬头继续看着台上的徐公正。
徐公正没有说话。
顾凌再度提倡质问：“徐医生，我有个朋友是区人民医院上班的，他介绍‘急性农药中毒’的病人，如果严重的话随时死人，而乔星社区医院似乎并没有相应的设备完成抢救，那造成事故的责任是算在医院方面的吗？”
她的声音没有什么情绪颠簸，但是却让徐公正时刻感应压迫感。
顾凌问这个问题确实是有意为难。
但是这个问题也是整个下层医院的医疗现状。
赵深冬对柯荣祥低语道：“怎么办？”
柯荣祥皱着眉小声道：“顾记者用这个问题难倒不少下层的医生，让他们下不来台面，然后她还会在采访的文章上写下层医生不明白自己的责任，连医院职能属性也弄不明白。”
赵深冬问道：“那该怎么办？”
柯荣祥说道：“等下我站起来暂停下记者采访，再做计划。”
“没有措施了，现在也只能如此。”赵深冬叹了口气。
徐公正前面在台上才讲身为社区医生的责任，结果后面顾凌就反问徐公正这样一个医患纠纷问题。
徐公正在台上迷茫无比。
顾凌身边的同伴对顾凌笑道：“基医生竟然不知道自己的责任，回覆不出医患问题，这样的话题肯定能快速被引起关注，而且主编也会把报道放在报纸上醒目的位置。”
顾凌看着徐公正陷入自己的圈套，听着同伴的话，自得而轻蔑地笑了。
“今天报道头条必须是我，我一定把所有下层医生不卖力的面目都揭露出来。”顾凌喃喃道。
徐公正依旧犹豫犹豫。
台下的气氛因为徐公正犹犹豫豫的状态，变得有些躁动起来了。
又有记者在下面发出冷笑，小声和旁边的其他记者交流道：“不会吧，难道医生连医院是不是该收病人都不知道？那难道是靠心情收病人的。”
“你看上面那个小伙子，也就二十多岁，能懂什么，你们就不要为难了。”
“二十多岁怎么了，如果吃不了医生这碗饭可以走人啊。”
“医生要是连医院抢救流程都不懂，那不是滥杀无辜吗？”
“听说这个医生照旧个研究生呢？”
“研究生就这水平？”
“我估摸着抢救那个老头都是瞎猫碰上死耗子。”
“嘘，什么老头，你说小心点，那是柯主任的父亲。”
“什么？原来另有这层关系！”
聚会会议室里议论纷纷，嘈杂的声音让徐公正感应不适，脸色马上变得淡漠起来。
第一排座位上坐着的柯荣祥和赵深冬脸都黑了，听着记者的声音，赵深冬频频想破口痛骂，被柯荣祥拦下来了，让他静观其变。
“他会有措施的。”柯荣祥道。
“真的吗？”赵深冬说完后，望向台上的徐公正。
徐公正看起来似乎正在思考什么，虽然脸上照旧有些茫然和不知所措，但是他眼中的光团就像迷雾里的太阳，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已往，正驱散黑暗的迷雾，似乎马上就要找出解决的措施了。
聚会会议室内的时间又已往一分钟，大部门记者都已经拿起笔，准备口诛笔伐徐公正了，另有顺带着乔星社区医院。
徐公正闷声“嗯”了一声，思绪已经整理清楚了。
他握着话筒的手很冰凉，幸亏吃了抗焦虑的药，而且起效了，所以没有疯狂哆嗦起来。
“各人好，欠美意思，刚刚其实被问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我确实思考了一会，因为这确实是个很难回覆的问题。”徐公正说道。
徐公正开继续道：“甚至可以说这是一个问的很尖锐的问题。”
徐公正在“尖锐”两个字的时候加重了些严肃的口气，而且瞟了一眼远处的顾凌。
顾凌有些受惊。
以她的经验，那原本的剧情生长应该是徐公正就是在讲台上尴尬几分钟，然后等着赵深冬和柯荣祥救场，随意找个话题搪塞已往，然后这件事就这样不了了之。
可现在的情形不在顾凌的预料之内。
“真的能答上来吗？”顾凌心理道。
她不相信徐公正能回覆的上来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