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这才是江湖

　　“陆家、林家同被灭门？”

　　秦俊坐在太师椅上，神色惊奇的看着下边的两名管事。

　　前世只有林家被灭门，如今这灭门的时间不光提前了两年多，还连陆家也一起灭了。

　　这变化就挺大的，秦俊感受和自己的重生似乎没有什么联系。到底是什么因素，导致了这种改变？

　　“去请元……娘娘过来！”秦俊付托一旁的侍女。

　　两名管事还不知道秦家之变，对眼前只有秦俊一个少年出头感应疑惑。

　　尤其是林家的管事，虽然没资格跟来送亲，也知道秦氏的一些情况。但眼前这是什么状况？这秦氏家主呢？他们的小姐和姑爷呢？长令郎林书豪呢？

　　秦俊看出这名管事的疑惑，没有解释，只说道：“林家兄妹居住在城中客栈，你自去探询便知，这个时辰或许他们已出城返回宣府也说不定！”

　　林家管事满头雾水，顶着一堆问号出了秦府，去街上探询自家令郎小姐的消息。

　　送亲队伍人数不少，昨夜之事又已黑暗传得沸沸扬扬，他只问了两小我私家便得知林家入住的客栈，更听说了昨夜秦府之变。

　　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惊恐再次涌上心头，林家管事脸色更白。昨夜到底是怎么了，林、陆两家被灭门，相隔百里的秦府也和灭门相差无几，照旧被自家长房独子所灭……

　　秦府，陆元霜被侍女和青龙卫蜂拥着进入正厅。她以薄纱蒙脸，尊贵气质愈发特殊，陆家管事完全认不出来。陆元霜对他倒是觉得有点眼熟，也不知道具体身份，究竟她不常在家，和下边管事、掌柜更无接触的时机。

　　秦俊看了那管事一眼，决定照旧亲口告诉陆元霜这个坏消息。

　　“元霜师姐，你家的管事带来了噩耗，陆家和林家昨晚被不明人士灭门！”

　　秦俊没有丝毫委婉，直接语破天惊。

　　陆元霜一时间没反映过来，愣了半晌，即是脸色一白，只觉得天旋地转，娇躯摇摇欲坠。“娘娘……”

　　侍女和青龙卫大惊，如霜和小月连忙扶住陆元霜。

　　陆家管事震惊了，这个蒙着脸都惊艳得令他不敢直视的女子竟然是他们家的元霜小姐？照旧什么娘娘？

　　陆元霜好不容易醒神，顾不得其他，提着裙子就往外跑。怙恃同意家族把她看成联姻的工具虽然令她不满，但那也是她怙恃，心里仍然在意。

　　“差池……等等，我爹娘应该还在河洛城，快去找他们！”

　　陆元霜突然记起她怙恃就是代表陆家前来秦府见礼之人，昨天黄昏亲眼看到他们从秦府出来。

　　怙恃没事就好，家族被灭虽令陆元霜痛心，但不至于那么张皇失措了。她付托青龙卫去驾车牵马，立即出门去找怙恃。

　　陆家管事满脸懵逼的追着马车离去。

　　秦俊想了想，叫人找来水中天，付托他主持秦家之事，便去牵了白马出门。

　　他一直好奇陆家和林家为何闹得不行开交。凭据他的经验，发生灭门这种事要么存在不死不休的深仇大恨，要么就是为了某种珍贵到令人不惜灭门抢夺的工具。

　　现在陆、林两家都被灭门，绝非意外，所以他更倾向于后者。

　　林家送亲的队伍果真出城了，但也只是刚离开不久，前来报信的管事进城后他们才出的城。林家管事来不及歇息，立即掉头往回追。

　　车队不光人多，另有原封不动运回的妆奁，行进速度不算快。在城外十余里，林家管事追上了林书豪兄妹。

　　接抵家里噩耗，马车上本就一夜未休息好的林明月很爽性的晕死已往。

　　林书豪只觉得如一阵晴空霹雳，震得他险些昏厥，掉下马去。

　　林家被灭，意味着不止是他的爷爷、怙恃、叔伯兄弟，另有他的妻儿也惨死了。

　　他的一对双胞胎儿子才刚两岁啊。

　　“你们照顾好明月，我先走一步！”

　　林书豪脸色苍白，捂着心口付托下人，手忙脚乱的策马往宣府狂奔。队伍中一名管事叫喊两声，眼看林书豪远去，连忙付托两个下人骑马追上去照应。

　　前进了一刻多钟，后方马蹄声急促而来，林家队伍转头望去，个个脸上色变。

　　秦俊单骑而来，带着一阵风尘从林家车队旁边掠过，快速赶向宣府。

　　午时刚过，秦俊泛起在陆府门外，受到困绕在这里的官兵阻拦。他向四周议论纷纷的旁观者探询，获得的消息和林、陆两家管事所说相差无几。

　　人们基础不知道陆府被灭门的经过，只得知两名宗师级强者在林家大战，事后发现林家已被灭。

　　陆家那名管事也是听到林家被灭的消息，以为是抢夺林家生意的时机，于是连夜回去请示。然而叫门良久无人应答，管事心生不妙之感，翻墙进去才发现陆府也是尸横各处。

　　秦俊又前往林府。因林书豪已回抵家里，困绕这里的官兵已撤去，他得以顺利进入。

　　林府随处断垣残壁，林书豪正失魂落魄的跪在一地尸体之间。他的侥幸破灭了，所有亲人尽灭，连婴幼儿都不放过，整个林氏如今就只剩下他和仍在路上的林明月。

　　那些尸体许多扭曲不成人形，显然生前受过非人的折磨，令林书豪的心滴血。秦俊的脚步声在接近，他仍恍然未觉。

　　一个多时辰后，林明月所在车队回到。

　　林明月抱着双亲的尸体哭得死去活来，送亲的队伍也是满脸悲切，一些下人的眷属在呼嚎。

　　秦俊已经在破败的府邸中走了几圈，试图还原宗师之战的经过，判断双方的实力。

　　“有人毁剑，有人受伤！”他找到数十块长剑碎片，最后站在一摊血迹旁。

　　另一边，林枫和白如玉也随着陆元霜到了陆府。他们中午才得知消息，急遽赶来，在半路追上了陆元霜。

　　看到府里随处僵硬的身体，林枫和白如玉久久无语。

　　林枫作为一个现代人，对这个世界的残酷仍未能适应。出个门都能被一个女人卖去挖矿，江湖之险恶且不说，玄阳宗经历、秦俊昨夜对家族中人的冷血杀戮，都让他深深感应弱者生命的卑微。

　　现在再看到陆府中的惨状，他经过一开始的震撼，终于徐徐麻木了。

　　钩心斗角，强者可以漠视生命、肆意剥夺他人生存的权利。

　　这才是江湖，生命如蜉游，不知什么时候就有浩劫临头。随处埋白骨，遍野荡冤魂。

　　“提剑跨骑挥鬼雨，白骨如山鸟惊飞。凡间如潮人如水，只叹江湖几人回！”

　　看着陆元霜和怙恃悲痛欲绝，青龙卫出示英王府令牌指挥官兵搬运尸体，林枫远远站在一座偏殿下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