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八、对不住
京兆府。
李安很是热情的接待了李智云,还让李孝恭出来作陪。
李安从不太愿意认同李渊,回避跟李渊起事有交集,到现在安之若素的领命进入了京兆府,准备着接受大兴城。
这一转变,并非平白无故。
李智云听说,这一切都是因为李渊看上了李孝恭。
他料想,李渊给李安递出橄榄枝,应该不止是这一个因素。
还包罗,李渊要抚慰大隋遗留下的朝臣,尽快的稳定关中的政治局面,也需要李安出头来帮着做一些事。
李安的不安,李渊并不是不知道,而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他只是递给李安一个台阶,让他自己走了下来。
至于李孝恭为什么被李渊看上了,这就只有李渊自己知道了。
李安笑呤呤的看着李智云,热情的招呼他品尝自家的好茶。
“贤侄啊,没想到攻陷大兴城,你照旧第一大元勋啊。老夫都眼拙了,以前没看出你的本事。”
李安话带自嘲,他是真心的在恭维李智云。
“我只是破了开远门,我二哥连破了春明门和光华门……”
李安摆摆手,“贤侄太自谦了。世民善用兵也不假,只是开远门被破虽然是要害。如果没有你破门入城,只怕其时的情形,要攻陷大兴城还得要些时日。”
李孝恭也问道:“听说五弟破开远门,用了一种叫霹雳炮的工具,那玩意神奇得很,声如惊雷,可直接喷射一颗……什么弹丸。用的是硝石药照旧什么玩意?”
“也就是硝石药,只是试着配了若干次,才配出这个药方。”
李孝恭对霹雳炮也是一脸浓厚的兴趣,“它是怎样一个配方呢?”
“这还得问我的大药师,他是炼丹的道人。这些世外之人一向又神秘,轻易不愿说出自己鼓捣出的那点小秘密。”
李安和李孝恭都知道他是托词,忙打着哈哈说以后也要去见识见识霹雳炮。两人也没有因此觉得李智云不够老实,好工具不与家人分享。
究竟那玩意要是真的神奇不已,怎么可能轻易的就给人说出配方。如此一来,独占鳌头的神器,就可能变得不再那么唯一无二。
“贤侄登门一定是有什么事吧?”李安就直入主题,不扯那些闲篇。
“嗯,我正有一事想找伯父探询一下,也想请伯父行个方便。”
李安捻须一笑,“贤侄尽管提。”
“我有一个亲随叫高惠通,出了一点事,不知关押在了京兆府的牢狱,照旧刑部的牢狱。我想去探望探望她。”
李安略一沉呤,“你说高惠通。我听说了此人,她关在刑部的牢狱。现刑部的牢狱关的都是阴世师他们,你爹是准备让我接手了京兆府后又接手刑部,只是我也是刚接到敕令,还没来得及去过问。”
李智云对李安如此之迅速的就知道了高惠通的下落很是惊奇,他甚至都不用去过问任何人,就知道了这些细节上的事。
李安也看出李智云的惊讶,说道:“高惠通可是台甫鼎鼎,她与阴世师他们是关在一起的,所以伯父知道这事。你伯父在大兴城那么多年,禁苑内外我都很熟。义军进城后,那些京兆府的人和刑部的低级权要,都已经留任在职,所以简陋的情形我是知道的。”
说到高惠通台甫鼎鼎,一定不是因为她有什么显赫的名声。应该就是她仗剑威胁李元吉,被李渊亲自打入了牢狱。
这种比其他一般罪犯敏感得多的人物,李安这种人一定是会留意的。
“这事还劳你亲自登门,你就是派小我私家过来,伯父也自然给你部署了。我一会写封手信,你带着去刑部牢狱就是了。”
“那多谢伯父。我这就准备已往看看,还请伯父玉成。”
李安见他如此着急,忙叫人那笔墨纸砚伺候。
写好了信,李智云就准备告辞出门。
李孝恭一把按住他的手,说道:“我跟五弟一起去看看,以免有不熟知我爹手信的人,把五弟盖住了。”
李智云觉得他考虑这么周全,不止是他真的要随自己跑这么一趟,而是他可能有什么话要跟自己讲。
两人于是出门,还没上马,李孝恭就说道:“五弟,扈县一别我一直没找到时机,想要跟你好好聊几句。”
李智云笑笑,“二哥想说什么?”
“当日,你救出你嫂子后,我还一直没有好好谢谢你……”
“这事二哥不用再提了,我们兄弟之间就是帮个忙而已,也不是豁身世家性命的事。”
李孝恭听出李智云话里有此外意思,脸色微红,低声道:“说起来很内疚,在扈县时我看到五弟,都恨不得自己找个地缝转下去。”
“你这是什么话?二哥也不亏欠我什么,有什么好内疚的。你是觉得其时你父子投靠了神通叔父,没有去我司竹山寨的事?”
李孝恭点颔首,说道:“我爹带着一家老小,照旧觉得神通叔父更有势力能保个万全,所以,我也没好拂他的意。要是依我,当初逃离大兴城时,我是真心想到五弟的山寨。”
李智云觉得李孝恭现在道这个歉,有点迟。
不外人家好歹也想要抚平你心中那一丝不快,这种事纠结起来没什么意思。
“二哥说哪里话,我一直都没怎么在意。更况且,投靠叔父和我也没什么区别。二哥是一粒明珠,到哪里都市发光。”
“五弟真没怪罪我?”
“真没有。你五弟不至于这么小肚鸡肠的。”
“那他日,我在家里设宴,一定请五弟来家里,我们好生再喝一杯。也让你嫂子好劈面谢你。”
“行,这事我听二哥的。”
两人这才上马往刑部的牢狱而去。
到了刑部牢狱,一看这架势,除了原来刑部的仕宦外,外面还多了一些义军的士卒守卫。
许是大牢里关了不少的人。
大兴城破后,一般的朝臣和士卒,全都被赦免。但并不是所有人都一视同仁的看待。
这革人命的事,虽然不行能像请客用饭那么简朴。该抓的照旧要抓,该杀的也一定要杀。
否则,自己死那么多人怎么交接。
王者之师、仁义之师,只是对普通人而言,对顽敌一定是会清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