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二、离别司竹
柴绍看着说得眉飞色舞的李智云和清平两人，他心里暗自的在叹息。
幸好自己很早就见识到了司竹山寨人马的战力。这个五弟要不是得了什么神秘的点化，柴绍是绝不相信的。
甚至他都开始怀疑，李智云口称是得了仙人点化这事并非虚妄。
你看看，明明就是他在手把手的教清平道人，怎么把这些神奇的玩意弄得越发的厉害。也是他在对霹雳炮的各个细节指指点点，掌控着制造、试爆、检视的差异环节。
而且，李智云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险些是不带任何疑虑的。
他是早就明白这些玩意怎么弄，眉头都不带皱的就能把原委讲得清清楚楚。
那道人其实就是一个匠人，那个铸剑师搞欠好也只是一个匠人，真正把这些神奇工具弄出来的实际上是五弟。
……
“你在想啥？”
李秀林悄声问他。
“嗯，五弟真的很了不起，‘李氏当为天子’的话恐怕要一语成谶了。”
李秀林听他提到爹，就担忧起了爹进军关中这事，不知进展如何了。
“你比爹他们先走一步入关，爹和年老、二哥他们是不是也快入关了？”
“嗯，李二哥为前锋，他走的泾阳和扶风一线……”
“二哥真走的是那边？”李秀林有些受惊，因为这个进攻路线居然被李智云曾经猜到了。
“嗯，爹带主力从风陵渡过来，走潼关……我预计爹他们已经快到蓝田了。这一路，隋军险些都已土崩瓦解草木皆兵，关中随处是义军，他们就等晋阳之师入关后受降了。雄师都入了关中，就等着兵临大兴城，劝告代王献城纳降。”
“爹会来司竹山寨吗？”
“不知道，我预计爹不会来。他这一路要招降孙华的义军，若是招降了孙华，那入关的晋阳之师就有十余万之众了。其他府县已有人给雄师投了降书，代王杨侑若是要据大兴城死扛，也抗不了多久。”
两人小声说着，这边李智云也把黑火药颗粒化的要领详解给了清平。
李智云讲的是湿法黑火药造粒术，要用到白酒，也要适当提高一点硫磺的比例。然后将黑火药压制成片，模压成粒，再精筛过滤……而且制造的颗粒的巨细和形状也有考究，要求要接触面大，爆燃充实快速。
整个工艺历程比制造黑火药庞大得多，需要一些新的设施来完成这些工序。
清平听后一个劲的在颔首，他似乎是有信心能把它造好。李智云也只能讲一些梗概，他需要清平道人明白自己需要什么，讲的是什么原理，清平应该发挥那些主观能动性。
李智云又给他调配了五十人到工厂，让人重新来给他添置了一个制粒工厂。
李智云把工厂内的结构等等，又亲自计划了一遍，直到他和清平都满意为止。
临走，李智云交待给清平，让他务必在短期内找出颗粒黑火药五百斤左右。清平算了算自己的人手，给李智云保证没有问题。
“大不了，我就辛苦几晚。”
李智云嘱咐他注意宁静，让他过了这段时间再好好休息。
而到黄昏时分，李智云离开黑火药工厂又去看了张鸦六铸造的霹雳炮。
在工厂，他发现张鸦六不仅仅追求霹雳炮尺寸上切合要求，还开始注重子铳和母铳之间空隙的精度。
虽然凭据其时那种纯手工工艺来追求精度的精神，在现代人眼里看来是可笑的，但是当事人却倾注了自己的全部热忱和智慧。
张鸦六想了不少的措施，想要贴合好子铳和母铳之间的漏洞。
李智云也要求张鸦六在五日之内制造出五门霹雳炮，并制造出五十支子铳。这也是他的最低要求。
因为凭据他的预计，司竹山寨的人马将在五日后开拔，准备正式亮相在旧长安城。
关中的形势将迎来巨变，乌云铁骑也将横空出世。
过了两日，果真有从晋阳之师的信使来报。
李渊率雄师已经抵达蓝田，他这一路上顺利的收服了关中最大的一支义军孙华部。
李渊收服了孙华后很是的兴奋，险些是以天子的身份，立即封了孙华为左光禄医生。并封了自己的女婿段纶为左领军，李秀义为高密公主。
晋阳之师李渊的主力，马上一下子有了十万人之众。
李渊在信中要司竹山寨的人马往西与李世民、刘弘基、殷开山所率的人马汇合。为最后工具合围大兴城进行战役机动。
这在李智云的预料之中，他即让柴绍回函，司竹山寨人马不日将往西进发。
剩下的时日里，李智云开始让李秀林的神臂弓营，派五十名士卒操演霹雳炮的射击。上手学习遥测距离，学会调整霹雳炮的射击角度，并让士卒们放实炮。
五日后，司竹山寨正式开拔。
山寨除了妇孺老弱暂时留居山寨，期待雄师最后落脚的消息外，其余人都全部开拔。所有工厂的设施全部销毁，尤其是最重要的炼铁炉等。
虽然工匠们恋恋不舍，张鸦六甚至还在炼铁炉前掉了眼泪，但终究这个地方是要离开的。
李智云对他说道：“放心，我会给你修建更好的工厂，你不会闲下来的。”
“我是真舍不得啊，太可惜、太心痛这些炉子了。”
“这工具现在我们不能留给任何人。留下它们就可能是祸殃，它们哪有你名贵啊。我只要有你在，有我的工匠们在就行了。以后，我会给你们找一个好的安生的地方，就不在挪窝了。”
所有人马辎重开拔，走出司竹林。
李智云回首看去，这地方虽然相处比力短暂，也就三个多月的时间。但这地方收留了自己，也开启了自己的逐梦之旅。
它是自己的福地，险些让自己的每一个心思都得以实现。
李智云有些感伤，喉头发紧，眼眶湿润。
高惠通看他驻马不前，慰藉他道：“走吧，你心怀的是天下，天下还等着你去征服。有一天征服完了天下，你还可以在回来看看它。”
李智云深吸一口气，“是啊，征服了天下，我才会回来了。我要把这个地方封为自己的食邑。”
“食邑不是那些卿医生才有的吗？”
“那我就学汉高祖刘邦，把故土作为自己的采邑。”
“云将军的故土不是在旧长安吗？”
“我只认这个地方。司竹镇就是我的故土，此外我不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