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秘术
张鸦六围着司竹山寨新砌的炼铁炉转了好几圈，他原来不动声色的脸上，总算是活泛了一点，眼睛不停的眨巴着。
这种炼铁炉内外结构都是参照明中晚期的样式来，极大的革新了南北朝时新发现的灌钢法。
而且，引入了水力风车牵引的大风箱，让张鸦六好奇不已。
只是在这一刻，他还没有认同李智云的炼钢术。
对这个新式的炼铁炉心里还充满着怀疑。
“什么时候开炉？”
他也不看李智云，自语一样说道。
“照张师傅你的规则来，时辰也你定。”李智云不假思索的回复他。
张鸦六点颔首，他知道李智云这是在尽力拉拢自己。
“这炉子若是我拜了，此外师傅再来接手可能就不认了。云将军你知道这规则不？”
李智云不知道他这规则还这么考究。
“张师傅你拜了就是你的，你要是不中意，你直接走人也没关系。”
李智云的话有点硬气。
他没有明说，这炼铁炉比当今世上所有的炼铁炉都先进了近千年，你要是试了以后真的看不上，也只能你走人，我重新找看得上这炉子的人。我不行能重新为你修一个新的炉子。
张鸦六点颔首。
“那好，我看明日午时就是一个好时辰，就明日开炉先预热。”
“这些人都是你的手下，若是还需要什么，尽管提。”李智云指着炼铁炉边站着的十几个壮汉。
张鸦六看着那些结实的伙计，另有工厂的铁砧等工具，这一切似乎都是专门为他准备的。
他语气缓和了一些，说道：“那好，我手上行动尽管快一些，不延误云将军。”
李智云最后嘱咐道：“张师傅以往可能没用过煤炭，而是烧木材居多。一定谨记，要以煤炭来提升温度，才气获得好钢。我的秘术也很简朴：将熟铁做料铁，置于炉中，将生铁放在炉口，当炉温升到足够高的时，生铁熔化之际。既用火钳夹住生铁左右移动，并不停翻动料铁，使料铁均匀地淋到生铁液。如此，可发生很好的渗碳作用，可发生剧烈变化，使铁和渣疏散，生产出含渣少而成份均匀的好钢材。这个炉子，只适用这个要领，若是用普通的灌钢规则未便操作。”
他的话音一落，就见在场的人全都傻了眼。
包罗张鸦六也是。
直截了当的把炼钢法讲出来，这可能是令人匪夷所思的事。
那好歹也是个什么诡秘的事，要是说出来，还如此的直白，那还叫秘术吗！
张鸦六很惊愕，在心里比力了一番，对此法也是将信将疑的。
李智云忽略了用些神秘的仪式宣示秘术，使秘术淘汰了泰半的神秘性。
不外再怀疑，总是要试一下才知道结果。张鸦六再一次压抑住了心里的激动，没有提任何自己的小我私家主张。
既然都这样了，总不能不试一试。
安置好张鸦六，李智云觉得这件事离自己的想象越来越近了。
苏钢法是比灌钢法晚近千年的做法，同为冷武器时代的产物，它的优点明显，就是获得的钢材更好也更多。
但有了好钢，离打出一把尖锐的神兵利器另有一点距离。
而剩下的那点距离，应该来说，张鸦六就更容易接受了。
李智云离开了工厂，剩下的事交由张鸦六去折腾。
他就等着过几天来验收即可了。
这边安置好后，马三宝也紧接着回来了。
而且，听说马三宝带回来了三千壮士。
李智云一听乐呵了。
他很兴奋，就让人在山寨门口列队，敲锣打鼓的迎接马长史。
李智云还特意站在山寨门下，端了一碗酒准备敬马三宝，兑现自己的允许。
当看到马三宝时，李智云只觉马三宝变得更黑更瘦了。这一趟，他是没少费心血。
他身后随着声势赫赫的一群年轻小伙子。
“马长史认真为山寨是殚精竭虑，披肝沥胆，不到十日，就真能带回三千壮士，这碗酒算我敬你的，来！”
马三宝看着李智云的真诚，一时间禁不住老泪纵横。
他抹了一把泪，郑重的接过酒碗，豪爽的一饮而尽。
把碗一扔，说道：“将军啊，马三宝未曾辜负过将军，三千人个个都是精壮的男人，绝无老弱病残在里面凑数。而那十箱金银，马某人还原物璧还。”
说着他一招手，有人抬着金银就上前。
李智云看了笑道：“长史的嘴上功夫，可以说独步天下。以后，我也得向你讨教。”
马三宝连连摇头，“将军不必如此折煞我。这些人愿意来山寨，其实照旧将军在我临行前交待的那些话最管用。”
“什么话？”李智云笑问。
“将军说，若是要人跟自己打天下，一定要许以重诺。不说人人都封三公九卿，子孙子女世代成为豪族。但一定要许给人：人人可分得土地，永久减免钱粮劳役。这个口号喊出来，没有几小我私家不愿意跟我走。我虽然得挑挑拣拣的，不能什么烂鱼烂虾都往框里放。”
看来，马三宝没少给这些壮丁灌迷魂药，否则呢？谁愿意跟你去打天下。
“所以，这都是将军的劳绩，我不外只是一个传声筒而已。”
“你这个传声筒也不简朴啊。换一小我私家，也没这效果。马长史不要谦虚，这份劳绩我给你记下了。”
李智云一副老干部的老成持重派头，不外心里是真兴奋。
他命人大摆酒宴，让山寨的人都兴奋兴奋。
一时间，司竹山寨一派兵强马壮，兴旺的景象。
李智云又特意去看了李秀林，把这些事讲给她听。李秀林看着自己弟弟兴奋的样子，也很兴奋。
只是碍于她的箭伤未愈，李智云也没有过多的打扰她。
李智云把山寨的人马重新进行了编排。
他又把交待给马三宝的话重新讲给所有士卒听。
通常“乌云铁骑”的士卒，日后除了饷银之外，人人都可以封食邑。凡有立功者，则加官进爵云云。
恩威并施之下，他要把这关中子弟都凝聚一起，握成一个铁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