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例行公式
“云将军！云将军！”
在轻柔的召唤声中，李智云悠悠的醒了过来。
他睁开眼，只觉一身的酸麻滞涨，头脑昏昏沉沉的。
“哎呀！我的……脚。”
他刚站起身移动了一步，就僵在了原地。
高惠通赶忙上前去扶住他。
李智云僵直的腿站不住，他忙一把揽住高惠通的肩膀，有了助力才站住了。
“怎么样，我姐？”
“醒了，还好。”
李智云一直放心不下李秀林，生怕她半夜有什么不测。他就在李秀林的院子里坐了一夜。
快黎明时分，他才趴在院子里的石桌子上睡了已往。
他看了一眼高惠通暗沉的脸色，知道她也是一夜没睡。
“姐没事就好，也辛苦你了。”
说着，他酸麻的肌肉枢纽缓和了一些，他放开高惠通就要往屋里走。
高惠通喊道：“你别……”
“怎么啦？”他听出高惠通叫住自己有话说。
“秀林姐不方便，你不能进去。”
“不方便？她不是伤的肩背吗？”
“这个天已经有暑气，她的伤口不能包扎，否则可能会……”
“哦……我懂了。”
李智云退了回来。高惠通说的很有原理，开放性伤口要是捂起来，更容易熏染。这是有经验的作法。
他走下台阶，朝屋里喊了一声，“姐！”
“秀林姐都没什么力气，你这么喊，她就是允许你也听不见。”
“好好好！那你进去给我带话……你看她好一点后想吃什么好吃的，我中午给各人弄好吃的。”
高惠通露出疲惫的笑容，说道：“好吧，你等着。”
她转身进屋，过一会就出来了。
“秀林姐说随便吃什么……”
“那行，我就给她弄点营养餐。另有……你也去休息一会，让其他人守着就行了。”
高惠通点颔首，“嗯，你也该去歇一会。秀林姐这一夜没事了，我们各人也都放心了。”
李智云出了院子，他一边走运动着自己的筋骨，一边沉思着。心里并没有因为李秀林伤势稳定而轻松。
昨天他就在想李秀林被人暗算这件事。
他第一感受就是这个射手绝对是有预谋的，此人可称一名谋害者；而且，此人应该跟踪了李秀林一段时间。
后面这个结论就不是仅凭感受，而是李智云的推理。
李秀林一出山寨就遇到谋害，虽说是谋害未遂，这说明了绝不是偶然发生的。谋害者抓住这次难得的时机，看成许多人的面下手，显示他已经预谋很久，排除了临时起意动了杀机。
而李秀林之前对司竹镇和司竹山寨不熟悉，这地方的人对她也不认识了解，所以，谋害者极可能是早就跟踪而来。
谋害者下手很坚决，只是因为竹林里谋害情况不理想，所以没有得手。但是能一箭中的，又能全身而退，也显见谋害者不是一般的士卒，而是有较深的功力者。
另外，这名谋害者没有用毒箭，也可以推测他是一个极端自负者，他不屑于用下三滥的手法得手。
虽然另有一种可能，就是不排除此人并不想谋害掉李秀林，仅仅只是想警告她。
……
李智云想了许多，但是对谋害者是谁，他无法再推理下去。他想等李秀林可以详叙时，从她的嘴里，说不定可以查找到更多的线索。
他一边走一边疲倦的打着哈欠。
然后，他就独自一人开始在山寨里巡查。
这是他一天例行的公式。
准点准时的泛起在山寨的士卒们面前。
他要让山寨的每一小我私家都看到他的存在。
这是他给自己定的一条规则。
为将之道，李智云最推崇《曾胡兵法》里的论述。
第一要务就是“勤”。
要第一时间亲自处置惩罚营务，让自己随时感知士卒们的一切。不能完全依靠其他下级军官，而忽视了对问题的掌握息争决。
更不能懈怠，认为为将之道，只是坐在大帐里行令即可。
这个规则定下来后，李智云每天一大早就会随处巡查。
他去巡视了水车的制作现场，又去看了炼铁炉的修砌……这些工厂都进行得有条不紊，也都是凭据他的要求在制作和完善。
他又去操场看了看，山寨士卒们正在操演。
这些家伙以前做伏莽时，也是懒散惯了，一开始对这种约束很不适应。李智云也是让李秀林严肃军纪，又费了一番心血来革新。
练了一段时间，现在看起来，总算是有模有样的。不再是那支松松垮垮的，看上去江湖气十足的山寨伏莽。
操演场的士卒们看到将军来了，也都很卖力，杀声震天。
李智云强打精神，迈着坚实的法式，在操演场四处巡看。
他对自己在士卒们中的威望和获得的尊敬也很满意。
青龙山寨的伏莽是自己一手降服的，他们一开始就是从心底要跟自己走，绝言要做死士的人。而司竹山寨这些人，其实一开始并不怎么对自己佩服。
李智云一到山寨分了一些金银给众人后，他就拟定了赏罚明白的军纪。
呆到差不多中午，李智云才离开操演场回到白虎议事厅。
他刚坐下没多久，就有人来报，说山寨门口有人找上门来寻高惠通。
“找谁？找高惠通？”
李智云第一个念头就是找高惠通的人，应该是董景程。
他立即起身，就往山寨门口走去。
远远地，就见山寨门口外站着一个穿着很简朴，个子不高的中年人，肩上另有一个褡裢，身后牵了一头驴。
基础不是董景程。
走近以后，他才看清楚，此人面容略显苍老，一路栉风沐雨的样子。脸膛黑红，身材遒劲有力，挽起袖子露出的小臂十分的结实。
“张鸦六师傅？”
李智云一抱拳，满脸都是笑容。
“正是我……敢问你是哪一位？”
张鸦六审察着李智云。
“我是山寨的云将军，惠通姐她马上就来……你快进！”
李智云赶忙招呼张鸦六进来，让人去牵他的驴。
张鸦六阻止了士卒，说道：“它驮了我许多工具，这些工具得我自己来拿，你们不用帮这个忙。”
李智云就像是迎接贵宾一样，就把他往白虎议事厅请。
这时，高惠通也被人叫了过来。
她一看见张鸦六就叫道：“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