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永阳馆,姬临桦比以前更卖力地做事,经常见他最晚一个离开书馆。
他的脸色越来越差,每遇着小桃,小桃都市听见他捂着胸口咳嗽气喘。
小桃劝他多注意身体,他说我没事,只是这几日事情太多,有点累。
小桃心疼他,正午,给他熬了一些补汤,腾空给他送已往。
他不愿喝,说王妃比我更辛苦,照旧留给王妃喝吧。
小桃有些生气:“王妃我自会照顾,你为何就不能照顾好自己,让我这么为你担忧!”
“小桃,谢谢你,端回去吧,我真的没事。”姬临桦坚决不领小桃的情。
小桃失落地端着汤回到独孤慧芬的书房,竹笙闻着香味凑过来。
小桃立即推开他:“这是给王妃的。”
“你之前不是送过一碗了吗?我还以为是给我的。”
小桃圆不外去,憋着一肚子委屈,没好气地说:“你吃!”
竹笙喜滋滋地端了去,尝一口,大赞:“小桃的厨艺真好。”
“美意当做驴肝肺!”小桃骂。
“啥?”竹笙没听明白,“这哪是驴肝肺,是鸡汤,真的很好吃!”
“吃你的吧!哪那么多话?”
当天黄昏,学馆放学了,通宿的免费生与夫子都离馆。
竹笙和裴衡凭据老例,与收费生一起就餐去了。
这时间只有小桃一人陪着独孤慧芬回后院。
她俩刚事后院的垂花门,姬临桦追上来,说有急事要禀报,话没说两句,突然就晕倒。
独孤慧芬赶忙和小桃把他抬进小桃的房间躺下,予以施救,摸其脉搏,发现十分微弱,而头很热。
这症状不像是普通的伤寒,独孤慧芬没有掌握,忙让小桃去叫医生。
小桃跑着离开之后,独孤慧芬吊水用湿巾给姬临桦的额头降温。
姬临桦心里头美滋滋的。
正是摸清楚了竹笙与裴衡不会在,他才觉得这是自己“病倒”的最佳时机。
与独孤慧芬独处的时机太难得了!
瞅着独孤慧芬要离开榻沿,他突然抓住她的手,闭着眼睛喊着“胡话”:“别走!别走!别走......”
独孤慧芬慰藉道:“好,不走。”便坐下来陪着这位“病人”。
“独孤慧芬,你好狠心。”他说道。
独孤慧芬有些受惊,想从他手里拔出自己的手,却被他拽得更紧。
“我全心全意为你,你却视而不见。”他痛苦万分地说道。
原来如此,独孤慧芬慰藉道:“我知道你辛苦。”接着自责,“怪我,你都病成了这样,我都没发现。”
姬临桦心里暗喜,独孤慧芬别看平时挺高冷,这种时候,照旧挺温柔的。
他这种装病的功夫还得谢谢花楼的小翠女人。
每次她想躲客人,便会吃下这种能让人突然发烧的药,一日之后便会痊愈,没有后遗症。
他把独孤慧芬的手拖到自己的脸上,紧紧地贴着,露出惬意的神态:“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我死而无憾。”
独孤慧芬觉得他真是烧糊涂了,高声喊他的名字,想叫醒他,用力抽自己的手,好给他换毛巾。
可他就是不放,翻过身,两只手捧着她的手,压在头下贴着脸当枕头。
独孤慧芬没措施,眼睛往门外张望,小桃和医生什么时候才气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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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泽炎日夜兼程,比预报给朝廷的返程时间提前了整整半个月。
如今西北边陲十分稳定。
当初青海王见他信守允许救回了慕容玉婼,而且就算慕容玉婼已经疯癫,他仍旧认可她作为自己妃子的身份予以照顾,青海王因此谢谢涕零,俯首认罪,交出青海国玉玺,宣布退位,然后自裁而亡。
青海国并入灵州之后,吐蕃继续在背后挑唆某些不宁愿宁可失去职位的青海贵族,导致叛乱常有发生。
但经过一年的整顿,彻底铲除了隐患,青海灵州一条心。
另一方面,突厥可汗病故,刚刚换了年幼的继续人,主动向汤国示好,与汤国缔结了友好合约。
吐蕃见盟友全都废了,孤掌难鸣,不敢再犯,也主动请求和亲。
元盛天子将芙蓉公主嫁了已往。
襄日赞普对芙蓉公主一见钟情,为她在逻些造了一座黄金堆砌的新皇宫以示痛爱。
两国缔约友好萌约,立誓百年无战。
西北边陲宁静了,稳定了,元盛天子催李泽炎回长安。
李泽炎完成了交接事情之后,归心似箭。
他下午便到了长安,参见完元盛天子之后,顾不上回灵王府休息,便走西南的夹城复道、经芙蓉园、转往西直奔永阳馆。
他太迫不及待地想见到独孤慧芬!
两年了,整整两年他俩没有见过面。
其实刚开始的时候,他给独孤慧芬写过信。
但是那信被慕容玉婼给扣了,没转到独孤慧芬的手上。
见独孤慧芬不回信,他也便不再写,日日的忖量全都攒在心里头,有太多的话想跟她说。
永阳馆的护院见到一位皮肤黝黑、威风凛凛的将军,一听是灵王,膝盖骨早发软了,忙领着他去见独孤慧芬。
进入后院,里面静悄悄的,空无一人。
灵王说你们不用随着,自行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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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慧芬的手被姬临桦压得发麻,拼命抽自己的手。
他却猛地使了一把劲儿,反过来将她整小我私家拖倒在自己身上。
恰巧李泽炎进入,看见的即是独孤慧芬扑到榻上的一个男人身上,怔住了。
独孤慧芬听见脚步,以为是医生来了,说道:“快点!”
转头,却见是李泽炎,挣脱姬临桦的手忙乱地起身。
她的话还没出口,李泽炎扭身便走。
独孤慧芬追出去,喊道:“享郎!”
李泽炎压根儿不理睬她,疾步离开,过垂花门,遇上小桃和医生过来。
小桃十分惊喜,向他施礼。
他看也不看,径直走了。
独孤慧芬追出来,他已经跨马疾驰而去,只留一片灰尘在她面前。
独孤慧芬赶忙去找裴衡,请他送自己回灵王府。
到灵王府,护院却禁绝她进去,说这是灵王付托的。
“这是怎么了?”裴衡莫名其妙地问。
独孤慧芬只好说出缘由。
“那姬临桦怎么病得这么不是时候!”裴衡着急地数落,然后问护院,“王妃不让进,本将军总可以进去吧?”
“灵王说,谁也不见!”
独孤慧芬只得回独孤府休息,想过了这一夜再说。
跟踪的探子将这消息陈诉给李云震。
李云震哈哈大笑:“我说过,山河易改天性难移,她灵王妃就不是个守妇道之人!灵王这帽子够绿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