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威的眼里露出阴冷。这个女儿算是喂给白眼狼了。
太子真以为自己羽翼丰满了,就不再需要依靠自己了吗,这么看待太子妃,真是一点面子也不给自己!
自己很快会让太子知道,他离开我毕威,什么也不是!
“你回去吧,这种事,爹也无能为力。若你不能学着自己应付一切,爹就算是圣人,也帮不上你的忙!”他语气冷淡地打发太子妃走。
太子妃又失望又内疚,低头丧气地离去。
“去,传夜猫子。”毕威付托身边人。
不久,夜猫子来到他的书房——那双眼睛与在符州泛起的那个刺客头目一模一样,右眉中有一道疤痕,所以那里没长毛,而是用炭笔涂黑的。
“你确定当初独孤慧芬已经死了吗?”毕威眼里透着狐疑,问夜猫子。
“独孤慧芬肯定死了。执行此任务的是朱宫,他可以为我死,又怎么可能对我撒谎!”夜猫子笃定地说道,“为了造成独孤慧芬自杀的假象,朱宫是直接将她推下万丈深渊的,只是因为大雾,又下雪,当日在山谷并未找到尸骨,后加派人手,五日后才找到,首饰衣物绝无假,独孤家不也验明那尸首简直是独孤慧芬的了吗?”
毕威了解夜猫子,他杀人如麻,绝不手软,对自己部署的任务绝对执行,成与不成从未撒过谎,这件事情也没须要撒谎。
“你们在太白山杀的?”
“对。此处地险人稀,离长安不算远,是下手最佳之处。”
“那叶露荷是怎么回事?”
“独孤家已经申明认错人了,所以把她打发走了。她正雇了一辆马车独自回龙山。”
有关这件事爆出后,夜猫子也紧张。
如果独孤慧芬没死,那当初那个尸首是谁的?为何穿着与独孤慧芬一样?而且死的位置恰巧也在她掉下去的那个山谷,未免太诡异了。
直到独孤家宣布认错人了,看着叶露荷独自离开独孤家,他才舒了一口气。
否则他会向毕威领罪,重新去杀独孤慧芬。
毕威审问完夜猫子,摸着稀疏的山羊须想,不管叶露荷是不是独孤慧芬,此女都不能留。
此女多次坏我的事,符州李泽炎客栈失踪,来了个金蝉脱壳之计,定有她黑暗资助。
这次又在长安搅了太子内定前三甲的局,还害得太子妃与太子情感疏远,绝对是个麻烦精。
趁她独自在路上,是下手的好时机,便命令道:“杀了叶露荷!”
杀了她,就能断了太子的念想。
谁挡自己的路,谁就得死!
这也是自己能在朝中一支独大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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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露荷坐在马车中,掀开车窗帘。
夕阳那金黄的阳光照进来,被深绿的窗格子筛成一缕缕,洒在酱紫色的木凳上,透着一种温馨。
看着窗外移动着的风物,她的内心感伤万千。
此次回龙山,不知道爷爷会兴奋成啥样。
龙山县一下子出了三个靠念书当官的,日厥后报名念书的学子一定挤爆了头,龙山书院振兴有望!
可一想到长安独孤家,她的心情又极重起来——
我真自私!
独孤夫人在我离开时多伤心啊,哭得撕心裂肺的,人都有些痴痴癫癫的了。
独孤炯虽然啥也没说,可他那眼神似乎看得穿我的心思。
哎,我实在是无地自容!
我是自由了,逃避了已往,可真忍心就这么抛下生我养我的爹娘不管?
权宜之计,权宜之计!
等太子淡忘了这事,等下次再陪学子来长安科考再说吧!
多想开心的事!
她自我慰藉着,继续欣赏风物,听见鸟儿欢快的鸣唱,脸上绽出笑容。
“嘶~”马突然高声嘶叫,车轮骤然停下,她在惯性的作用下,人猛地往前冲,赶忙用手趴住窗口。
才躲过这一劫,一道闪电一样的剑却从窗外向她刺来。
她惊叫一声,本能地往车厢里躲闪。
可车厢还在晃悠,她又被反作用力把自己的身体往那剑尖上送。
完了!
她闭上眼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