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皇子,虽然要端庄要矜持,要有风度!
当叶慈开口请他资助润笔的时候,他绝不会认可那一刻内心有微微窃喜。
果真上道!
要论智慧,叶慈也是个机敏鬼。
只是两成稿费是什么鬼?
他堂堂皇子差钱吗?缺那点稿费吗?看不起谁啊?
那点钱还不够塞牙缝!
他面目严肃,盯着叶慈,看上去有点生气。
叶慈莫名有点心虚,莫非灵机一动给动错了?到底想干什么嘛?三皇子殿下真是个事儿精,难伺候!她想撂挑子不干了。
“你请本殿下润笔,是不是该有足够的诚意?”
叶慈名顿开,原来是诚意不足啊!
早说嘛!
她一脸笑嘻嘻,“殿下知道我没正经读过几本书,能识字全靠帮师父誊录经书。我是有许多想法,但真要落笔写成话本小说真正为难死我。横竖殿下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帮帮我。”
刘珩满意了,内心笑了起来。
这话他爱听!
做人就是要有自知之明。一个女人家,写香艳剧情成何体统。
“既然叶女人开口,本殿下就勉为其难帮帮你。稿费本殿下不需要,就凭据你之前说的,你和徐大人六四分,你六他四。”
徐久治:“……”
嘤嘤嘤……他想哭。
之前已经说好五五分,一转眼,三殿下就从他嘴边扣下一成。苍天啊,开开眼吧!想要马儿跑,也要给马儿草。吃不饱的马儿跑不快啊!
他可怜兮兮,眼巴巴地望着三殿下。
刘珩瞥了他一眼,“徐大人对本殿下的部署不满意吗?”
“没有!绝对没有任何不满。殿下误会了!”徐久治矢口否认。
他指天立誓,如果心头有不满,比遭天打雷劈。
你说之前的诉苦?
乱说八道!那明白是对三殿下深沉的爱,三殿下英明神武,文成武德,千秋万载,一统江湖!
邓少通很欣慰,难得看叶慈顺眼,还冲对方笑了笑。
叶慈很惊悚,邓公公竟然笑了,这堪比年度十大怪异之事。
她忍不住问道:“邓公公的脸是抽筋了吗?”
邓少通:“……”
他果真不应对叶慈抱有任何美好的想象,此女子一如既往毒舌,开口就能要人半条命。
气煞人也!
叶慈继续刺激对方,“邓公公有病要治啊,莫要讳疾忌医!”
邓少通这一回,整张脸真的开始抽筋,不抽筋他怕突发心疾死翘翘。
刘珩忍俊不禁,低头一笑。
偷摸踢了一脚叶慈,提醒她适可而止,莫要把人气出病来。
叶慈:“……”
邓公公蒙受力太差,这才几多火力。要是她火力全开,邓公公岂不是真的会活生生气死。
哎呀,自己似乎有点恶毒。
忏悔忏悔!
今日份忏悔到此结束。
徐久治憋得太难受了,想笑又不能笑的滋味太难受。他可算是看明白了,原来叶慈才是邓少通的克星,牛!这女人牛大了!
……
事后,刘珩提醒邓少通,“你不要总是针对叶慈,挑她的刺。”
邓少通委屈,天大的委屈。
“殿下明鉴,小的绝非有意挑刺,更不是故意针对。小的只是担忧殿下的安危。”
“有侍卫掩护,本殿下宁静得很,你不要杞人忧天。而且,最近本殿下身体略有好转,这是所有人都看得见的事实。说到底,本殿下还要谢谢叶慈。”
邓少通不平气,“叶女人太野了些,她少带殿下乱跑频频,小的就谢天谢地。”
刘珩闻言不由得笑了起来。
接着他就感伤道:“昔日住在宫里,每日疲惫,不得松懈。如今身居山野之间,反倒感受满身自在。漫山遍野撒欢,不仅心情舒畅,身体也变得结实。可见,已往在宫里照旧动得太少。”
“殿下慎言!”
“本殿下知道轻重,而且这也是实话。皇宫虽好,却不如宫外自在,这是事实。”
邓少通提心吊胆,“这话要是传到陛下耳中,就怕会引起不须要的误会。”
刘珩喝了一口茶,“父皇英明神武,岂会被小人欺瞒利用。”
“殿下……”
“瞧你畏惧的样子,本殿下不说了总行了吧!”
邓少通可算是松了一口气。
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三殿下随着叶慈混久了,也变得口无遮拦,逮着什么就说什么。欠好,欠好!
……
写稿子的事情,自有徐久治这位笔杆子代庖。
叶慈私下里对徐久治说道:“徐大人放心,虽说殿下定了六四分的规则,但在我这里依旧是五五分。徐大人是正经念书人,又是进士身世,肯定对文化市场了解颇深。后续抄书贩卖恐怕还要麻烦徐大人多多费心。”
徐久治兴奋啊。
谁说叶慈不懂规则,他和谁急。
瞧瞧,多上道啊!
“叶女人有心了,有殿下的付托,此乃本官分内之事。”
“徐大人不嫌弃小女子想法怪异就行。另有一事请教。”
“叶女人请说。”
“卖书这事我也是头一回操作,究竟是请人抄书省钱,照旧印刷省钱,徐大人可否指教一二。”
“这得看书籍销量如何?通常情况下,一本书出来,最开始都是请人抄书,比印刷更省钱。待到有了足够的销量,再接纳印刷。”
“活字印刷欠好使吗?如果一开始就用活字印刷,会不会更省钱?”
“女人有所不知,活字印刷,质量堪忧。书坊老师傅都不爱用活字印刷,一是字迹模糊,二是难免会泛起缺字少字的情况。另有一点,许多时候活字印刷比人工抄书还要设昂贵,唯一的优点就是快捷。”
原来如此!
她就说嘛,活字印刷泛起这么多年,市面上依旧流行人工抄书。
看来不解决活字印刷的缺点,这玩意就不能大规模推广。
“如此说来,咱们这个写书计划,一开始也是接纳人工抄书的方式。”
“正式!”
“能统一字体吗?”
“市场有不成文的规则,抄书一概用楷书。就算每小我私家写字各有气势派头,概略上也不会相差太多。叶女人或许不知道,许多穷苦念书人都是靠着帮书坊抄书渡过最艰难的岁月。本官年轻那会,也曾日夜抄书,只为攒钱购置一本五经注释。”
叶慈脑子一转悠,“徐大人乃是堂堂进士身世,可曾想过将自身的考试经验写成书籍出售?”
徐久治突然有点尴尬,但照旧解释道:“叶女人有所不知,本官会试和殿试名次不太好,若是出书,恐怕无人惠顾。唯有一甲,以及二甲十名内,他们的经验才会受到追捧。”
叶慈马上就充满了好奇心。
她很想问问徐大人当年考试究竟考了几多名?如此难以启齿,莫非名次很差?
她忌惮对方的面子,没有劈面问出来。
厥后,她偷偷摸摸找刘珩探询,才知道徐大人当年排名为二甲一百名之后,果真‘难以启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