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沈听鹤发现周南行最近变了,以前他是绝对不会对一个女人发生兴趣的。虽说外貌像个天涯浪子,不理事的样子,但遇事向来都是理智冷静的。江娱心的底细早就查过,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不知道周南行这次是为了什么要随着她。
“哎,你不懂。我总觉得阿娱并不像个普通的商人那么简朴。”周南行的样子像是在思考一件大事,“你说阿娱如果是在骗我们的话,那她心智得有多坚贞啊。我都没看出半分不妥来呢。”
听了这话,沈听白心里悄悄到:心里有鬼的不是我们吗?
“我就觉得阿娱并特殊人。”周南行又说了一句,加深自己的看法。
“~”沈听白听出来了,周南行是想继续随着江娱心。
入夜,江娱心一行人到了梧州城外的客栈。
睡前,江娱心来到了项露画的房间。
“阿姐?你怎么来了?”看见江娱心推门而入,项露画坐起身来。
进了房间,江娱心又将房门关上,脸色略有些严肃,坐在了桌前面对项露画问道:“小画,玉轮钥是怎么回事?项府是有玉轮钥吗?”既然决定要帮项露画,江娱心觉得照旧要问清楚的好。
“不知道。我没有见过那个工具。”项露画摇摇头,两只水灵的圆眼睛写满真诚。
“好吧,那就当我没问。”这确实是项家的事,自己一个外人过多追问也确实不大好。既然项露画不愿意说,自己照旧就不要问了。江娱心于是决定回去了,“那就这样吧,先休息吧。”
看见江娱心神情漠然要走,项露画赶忙站起来说道:“是真的,阿姐。我确实不知道玉轮钥是什么工具。”
“嗯嗯,没事没事。”江娱心想许是项露画太小,项连匹俦没告诉她也纷歧定。柳绿水不会平白无故地找她要那工具的,另有夜里潜进酒庄的杀手,如果不是他们还想从项露画手里获得些什么,怎么会又来找她。
“不外,”项露画神情有些闪烁,似乎也猜到了项家灭门或许真的跟玉轮钥有关,“那天,就是我们家被灭门那天,那些黑衣人确实向我讨要玉轮钥来的。”
听到这里,江娱心又问了句:“那你可有听项大侠说过关于玉轮钥的事吗?”
“没有。”项露画又摇了摇头。
想着今夜问了项露画太多了,关于项家灭门那天的事,她一定不愿回忆的,于是轻轻抚摸了一下她的头,温柔地说道:“好了,不要多想了。早些休息。”
“阿姐,他们会不会真的是因为那个工具才杀了我爹娘的?”项露画仰头望着江娱心,渴望从她那里获得答案。
“这个怎么说呢,哎,发生的事我们没措施更改,我们做好我们可以做的事就好。不要让你爹娘死得不明不白。”
“嗯。我一定要找到杀害我爹娘的凶手,然后报仇。”
“嗯嗯。好。”江娱心将项露画送到床上,又给她盖好被子。
江娱心走到门口时,项露画在后面问了句:“阿姐,你会一直陪着我吗?”
“快睡吧。”江娱心黑眸略微闪动,没有正面回覆。其实想想项露画也是挺可怜的,但谁又不是从十五六岁过来的呢?自己的人生终究要自己去过。想到这些后又出去关上了房门离开了。
夜里,江娱心睡梦中似乎听见了女人的哭声。等她被那哭声弄醒,凝神一听,那哭声竟然是真的,长是非短、呜呜咽咽、凄凄切切的。被那哭声吵得睡不着,江娱心于是起来去看看是何人在哭。
江娱心一路随着那女人的哭声来到了河滨的一处废弃院子,趴在围墙上往里望去,正看见一女子瘫坐在厅前石阶上,身着素常淡红色襦裙,却有种天外飞仙的距离感,眼神迷离,神情怆然。散落在女子周围的是一地剪纸,那女子也手执铰剪在剪纸。
那女子突然开口自言自语说着什么:“玄天光外,无极秘处,正是神道位,青鸾畅飞,唤确人间山,忧思散湖海。”
“嗯?”江娱心突然想起,在绿水林时那柳绿水也说过这话,其时还没注意有什么差异,“玄天光外~”“玄天、无极、神道、青鸾,似乎在哪本书上见过?”
再看那女子捡起地上的剪纸一时向天空撒去,夜风经过,激起漫天红雨。那女子则在红雨下翩翩起舞,犹如那轻轻然的剪纸般随着夜风飘摇。
“哈哈哈~!”女子不时又大笑起来,“谁道人间悲古愁?畏风畏雨畅情柔!”
女子目光转而又悲凉起来,神情漠然:“万般执念终成空,流芳一时须尽欢。何人戚戚又怯怯?”
看到这些,江娱心难免想到:哎,又是一个为情所困,为俗世烦扰的人而已。有潮涨潮落便有因因果果。
这时江娱心发现后面有人靠近,于是伸出右手正要过招,却被那人一把抓住。再看,来人正是周南行。
周南行轻落在江娱心身旁,很是惊奇地问道:“这么晚了,阿娱在这里干嘛呢?”
看江娱心不回覆,周南行又将目光投向院中,立刻又嫌弃地对江娱心说道:“阿娱,你泰半夜不睡觉就来看别人哭啊?”
江娱心微微叹了一口气,白了周南行一眼,收回被他抓住的右手,飞身离去了。
“阿娱~”周南行也跟上来了,“阿娱,你跟我说说你都看到什么了嘛?”
“什么也没看见。”
“差池,”周南行眸光微动,上前说道,“我刚刚明明看得你神情已经看得入迷了。定是看到了什么。”
“你不都看到了吗?”
“我想阿娱你肯定是同情那个悲切的女子,对差池?”周南行满脸写着“被我猜到了吧”几个字,“我知道阿娱你是富有同情心的。”
“诶!我说!”江娱心突然低吼了一声,把周南行都吓了一跳。
“嗯?阿娱,你干什么?”周南行的目光略微有些不行置信,立马就停住了脚步。
“你随着我干嘛啊?我一直都很想知道。你不能总是我去哪儿你就随着去哪儿嘛。你没有自己的事?泰半夜的你为什么又跟过来了?”江娱心一股脑地说了这许多。
听了这话的周南行也是呆住了,嘴唇微张,片刻后才说道:“那晚不是说了吗?阿娱是想再要我说一遍?”
“疯了吧。”江娱心转身离开,面无心情。她觉得自己今晚或许也是疯了,才说了这许多。
江娱心走后,周南行又回到了那个破屋,这时早已没有适才的半点痕迹。连满地的剪纸也全都不见了踪影。
“她究竟是何人?为什么会知道那句话?”周南行神情有几分凝重,深沉的目光隐藏在黑夜里。
回到客栈的江娱心看过项露画正在熟睡才回到房里睡去的。
第二日,江娱心几人早早就出发去梧州城了。
“今天倒是遇上了,倒是个赶集的日子。”周南行兴致很高的样子,“阿娱,你还没来过梧州吧。要不,我们先走走?”
“那周令郎就轻便吧,我们就先走了。”江娱心说完就拉着项露画走前面去了。
“诶~,我知道正事要紧。”周南行追上前来,“我们后面有的是时间,我不急。哈哈哈!”
“小画,你可知道你师兄府邸在哪里?”江娱心问道项露画。
“我只是听爹爹说过大师兄在梧州城,具体住在哪里,我也没有来过。”项露画回覆到。
这时在一旁的周南行倒是先发问了:“既然是项大侠的爱徒,怎么会搬到梧州另立新府?连你们也不知道。”
这个问题让项露画显得有些踟蹰,支支吾吾地说道:“这个~,师兄跟爹爹情感很好的。只是几年前师兄外出游历时,遇见了一位女子。”
“哦?女子?”
“嗯。厥后师兄就说要对那位女子卖力,要照顾她一生一世。所以就搬出来了。”
“莫非是项大侠不满意你师兄找的这位女子?”
“倒也不是。”
“那是为什么?”
“似乎是那位女子患了病,然后师兄要帮她治病。但是不知道爹爹为什么要阻止,然后师兄就搬到了这里来了。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我知道的或许就是这些了。”
听了项露画说的这些,江娱心猜可能是那位女人的病很是棘手,项大侠是不要项历尘冒险,才跟他起了争执。
“我猜,”周南行先开口说道,“定是你师兄看上的那女子的病十分棘手,要医治的话肯定是有诸般困难,甚至毫无可能。项大侠适才阻拦你师兄的。”
没想到周南行竟跟自己想到了一处去,江娱心于是若有意味地看了看他。谁知这一细节又被周南行看在了眼里,被他猜到了其中原委,难免神色间又自耀了一番。
“或许是这样吧。”项露画说道。
“那这位女子肯定很幸福,有这么一小我私家愿意对她不离不弃。”周南行说完又将视线移到了江娱心脸上,目光甚是温润。
江娱心没有回应周南行,只是拉着项露画走进了一家客栈:“走吧,到用饭的时间了。顺便去问问你师兄的住址。”
“嗯?去哪里问?”
“虽然是店里小二啊。人来人往,他们对这里一带再清楚不外了。”周南行增补道。
正当他们坐下之时,走进一位华色素衣女子,清雅淡净。
江娱心和周南行看到那女子后,随后又睁大眼睛将目光汇聚一处: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