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手枪之外,另有些工具。
尧言循着卡琳娜的影象,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些看上去像是写好了但还未寄出的信件。
直接将一封从信封上的时间来说,最早的,也就是一年前的信件信封拆开,尧言看起里面的内容:
[亲爱的埃尔贡夫人:]
[早上好或者晚上好,我并不确定应该用什么时间来向您体现问候,但我已经凭据您的命令来到了这个庄园小镇。]
[它和您描述的一样,是个很无趣的小镇,虽然有酒吧,但并没有船座市那样富厚的渔获和美酒。]
[这里太无聊了,但是,我保证,夫人,我一定能够凭据您的命令,找到您要的工具。]
第一封信,似乎只是一副表决心的信,内容并不长。
确认了没有特此外情报之后,尧言将它塞回了信封之内,又拆开了第二封。
[亲爱的埃尔贡夫人:]
[早上好,尽管到了早上,我照旧很激动,您一定不会相信我发现了什么?]
[这个小镇真的有神奇的力量。]
[尽管我已经用枪给好几位神父先生开了脑洞,他们神圣的主也没有拯救他们,但是,我敢保证,在这个小镇里发现的工具,会被他们认为是恶魔。]
[只不外,很歉仄,我没有足够准确且精彩的词去描述那工具,也许应该说它是猫?]
[真的!夫人!我立誓,我真的看见了那种奇怪的工具。]
[您要找的戒指,也许就和它们有关!]
[但是,很歉仄,只有我一小我私家,我还没措施能够快速挣脱这些肮脏的泥巴佬,去找到您要的工具,他们太烦人了,因为我是个外乡人就会一直盯着我。]
[看在那不行思议的怪猫的份上,我放过了他们。]
[但我立誓,我一定会找到的!]
第二封信,有不少对有用的情报。
比起莫森克杀过人、不信教、追捧上层人藐视下层人这种比力容易察觉到但没什么用的浅情报之外,越发明显的描述,是尧言更体贴的是“猫”和戒指。
后者,就是这位埃尔贡夫人找的工具是一枚戒指。
前者,具体信中的文字描述说,这个小镇上有不行思议的工具,而且以“猫”的形象去拟近描述,而且说那些死在他枪下的神父会把这工具将这种工具认为是恶魔。
自从意识到自己的能力本质是“谣言”之后,尧言就会时不时地从影象里掘客种种各样的、可能导致谣言发生和流传的相关事物。
根植于人类辨识能力的“比对”机制,就是最焦点的谣言制造机。
在一定特征以某种形式“相同”、“相似”之后,人类就会将双方拟合。
好比,一个除了猫之外,从来没有见过其他四足哺乳动物的人,会在见到狗的时候,说“很像猫的一种生物”。
通过“都四足行走、有尾巴、耳朵在头顶”这些特征的比对“相似”,然后将两者对照。
然后,再描述“猫有髯毛,这动物没有、体型比猫大”,就能够让交流者大致明确相同点。
人类能够明确地、量化地意识到猫和狗有几多细节上的差异吗?
如果他是在生前那个时代去问,答案基本是“有”,一随处比力就完事了。
然而,问题并不在这上面。
问题在于人类的辨认机制,会在相同点到达几多的时候判断为“相似”。
一般意义上的“相同”和“完全相同”,差异是几多?
如果一小我私家因为50%的相同点,就将A、B两个事物判断为相似,那么,他将这个消息告诉第二小我私家的时候,这小我私家如果对于相似的判断是“60%相同”,那么,他获得的信息是什么?
A和B有60%的相似。
然而,更糟糕的是,这小我私家并不能明确地意识到相似的60%是哪里。
如果他判断的权重是“身形轮廓的整体相同”,而前者判断的权重是“种种特征划分相同”.....
就好比前者的“相同点”不包罗脚,后者并没有明确地获得这个情报,那么,会泛起把脚判断为相同要素的情况。
在流传中,他的描述可能导致这个事物会不经意地对他重视的部位进行偏向。
那么,当他再次进行转述的时候.....
在没有实际确认过目标之前,尧言对于“像是猫”这类描述,相当隐讳。
纵然他也无法制止这类描述。
因为,他的语言,他的交流用词,他的看法表述,发生、作用、变化,他的逻辑思维,都基于这种对照机制而发生。
人类最常用也最普遍的说明手段,就是打比方,作比喻。
谣言最容易也最普遍降生的地方,也是打比方,作比喻。
如果这个莫森克偏重于某些特征,好比颜色等,那么,这个“像猫”的工具,就是近似的某种颜色。
甚至,还会有人不小心将猫的特征代入进去,不自觉地将这工具与猫拟同,然后,吃个大亏甚至死去。
深刻地思考过关于与自己紧密相关的“谣言”的降生和流传机制,尧言不行能注意不到这里可能潜藏的风险。
就好比.....
自己前面这段思考,如果被别人看到听到,会获取到什么信息,又会遗漏掉什么信息?
他想表达的工具,别人全部了解到了吗?
他没有表达的工具,与他意思差异的工具,是不是有人在思考中发生了?
至少,在他的意识里,谣言的发生就已经是一头相当常见,他经常会发现,但做不到每时每刻都完全防范住的“灰犀牛”。
只能希望自己不会在自己的身上亏损。
尧言在谣言上亏损?
这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在他生前,大灾难到来之前,一个谣言被另一个谣言击溃,一种毒消灭另一种毒的状况可不少。
将第二封信也盖上了,塞回信封,尧言拿出了第三封信,行动娴熟地拆开,扯出:
[亲爱的埃尔贡夫人:]
[晚上好。]
[我似乎招惹了一个并反面善的家伙。]
[它不是只猫。]
[猫不会吃人。]
不,猫会吃人,吃主人尸体的不少。
尧言漠然地将视线下移:
[已经有人被吃掉了。]
[我、我也被盯上了!]
[不,我不想死!]
似乎诗歌般的短句分行,写的内容却并不美妙。
尧言似乎想到了什么,伸手拿出了最后一封信件,拆开。
[亲爱的埃尔贡夫人:]
[早上好,威廉被吃掉了。]
[我正在被吃。]
极短的句子上,没有叹息号,似乎十分平静,而那从语法上难以直接相连的句子,让尧言想到了一个问题:
“写信的时候应该不是脑子在被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