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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四年

第十四章 恋爱悬崖

人间四年 Freelo 13136 2021-08-28 12:27:46

  贫困生的助学补助算是申请上了,但是离补助的款项到账另有很长一段时间。无论如何,父亲给我的三百元生活费都不行能让我高枕无忧地渡过接下来的半个月。盼盼对我仍是爱答不理,也总是喜欢很长时间才回我一句,然后又以种种理由解释为啥没有回我消息,厥后这种解释也徐徐没了。

  自从上次约她和我室友用饭之后,平时一周能约上一次的晤面用饭,也被她的那些在我意料之中的借口任意推脱了。虽然我还想无所忌惮地继续追求她,隔三差五地送她奶茶、鲜花、巧克力,但我瘪瘪的钱包已不太允许我的大脑里只有恋爱了。既然我和她之间的恋爱暂时停顿了,那我倒不如把那些肆意浪费在恋爱上的大量时间用来做些自己的事情。我突然想起我的在BJ念书的发小浩浩,曾经为了赔室友八百块的耳机而在学校餐厅做兼职的事。如果我能像他那样也在学校找一份兼职就好了。

  我想在餐厅找兼职,但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下手去找。有一天中午下课后,我和洋洋与宿舍的其他人走散了。最后我和洋洋选择绕道到人比力少的莘莘餐厅二楼,去吃平时我们宿舍经常惠顾的烤肉饭。莘莘餐厅二楼的烤肉饭并没有多好吃,只是烤肉饭里面的烤肉、蔬菜与米饭都比力实惠。这些能满足我们在上了一上午课之后,饥肠辘辘的渴望需求。此外每人还能免费领到一杯果汁,这些一共才需八元。

  我俩打过饭后,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窗外蓝天白云,明媚的阳光透过餐厅巨大的落地窗照了进来。白色正方形地板与银白色的长方形餐桌上,都还残留着保洁阿姨清洗过的水渍。温柔舒服的阳光,经过这些水渍的反射后反而变得有点耀眼了。期间我一直低头缄默沉静不语,嘴里平静地咀嚼着撒着孜然略显干硬却还算可口的烤肉,心里却想着饭卡里愈来愈少的余额。

  “敏镐,你怎么眉头皱得那么紧,是和盼盼打骂了?”平时总喜畛刳用饭的时候和人聊天的洋洋,今天见我一直缄默沉静不语,他倒首先有点不适应了。

  “没有。”惜字如金的我在急遽吐出这两个字之后,便又继续埋头用饭了。

  洋洋想继续问点什么,见我脸上阴晴不定的心情便不再问了。

  既然今天中午就我和洋洋两小我私家在这用饭,而且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我感受洋洋照旧比力靠谱且有主见的人,我为何不向他探询一下如何能在餐厅找到一份兼职。

  “洋洋,我最近手头有点紧,想在餐厅找份兼职,你有门路没?”当我将心中烦忧的事情全部吐露出来后,瞬间感受舒坦了许多。

  “你直接到每个餐厅的窗口问她们需不需要人不就得了?”洋洋一下子就说出了他的最直接的要领。

  我没有说话,我知道这个要领不适合我。因为内向又不善言辞的我,是基础没有勇气去每个窗口找老板攀谈的。

  洋洋夹起饭盒中的一口米饭送到了嘴里,然后又接连夹起几块烤肉与茄子一块放到了嘴里,合上嘴巴牙齿上下嚼动了几下后,喉咙处的肌肉一抖,便将口腔中的食物送进了食道。“你怎么突然想起做兼职了?”他在漫不经心地和我说话的同时,还不忘往嘴里送烤肉。“要不咱俩一块吧!我也想在学校的餐厅找份兼职。”

  我没想到一向潇洒的洋洋也想在餐厅找兼职,如果他也加入进来的话,外向开朗、能说会道的他恰好弥补了我在这方面的性格缺陷。这样的话,我俩应该时是很容易在餐厅找到一份兼职的。一想到这,我似乎看到了学校餐厅好几个食堂窗口的老板在不停地向我们招手。“行啊!”我满心欢喜地允许了他。

  紧接着我就问出自己内心记挂了很久的问题。“如果你在餐厅打饭,遇见熟人或者咱班同学咋办?你就不怕他们讥笑你吗?”

  “这有啥可笑的。咱这是自强不息。靠自己的劳动用饭,有啥丢人的。”没想到洋洋的回复和我内心所想的如出一辙。既然这样,就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了。

  吃过午饭后,洋洋和我便开始在莘莘餐厅的二楼,从左往右沿着每家食堂窗口,主动搭讪老板是否需要找学生兼职。因为每次都需要洋洋开口询问,他总是走在最前面,我紧紧地跟在他的身后。窗口的老板见我俩走近窗口,还以为我俩是要刷卡用饭。在热情地询问我们想要吃点什么之后,在热情消退、极不耐烦地听完洋洋询问兼职的事之后,最终面带愠色地送走了我俩。

  我俩迎着热情、踏着冷落,一家挨着一家走遍餐厅二楼的每个食堂窗口,最后竟没有一家食堂窗口需要学生兼职。不,是有一家,不外也被别人捷足先登了。我有点受挫了,脆弱的自尊心也在一次次碰壁之后不再那么敏感了。

  “走,我们一块到一楼问问。”洋洋的心情还像之前那么乐观,他嚷了一声后,头也不回地下了一楼。

  我俩到了莘莘餐厅的一楼,从右往左沿着每家食堂窗口开始了新一轮的咨询。不外结果倒是和我们在二楼所遇到的状况差不多,在老板听完我们的来意后,甚至没有听完,就连连摆手让我们离开。一楼的餐厅就剩两个窗口没有问,燃烧在我心中的希望之火越来越小了。最后两个窗口主要都是卖早餐的,倒数第二家卖的是早餐粥和种种饼,倒数第一家卖的是小笼包和胡辣汤,不外一到中午他们就会卖几样简朴的盖饭。

  洋洋走近窗口,食指轻轻地叩了几下玻璃。见一位正端着碗吃得津津有味的中年妇女突然抬起了头,洋洋马上露出了笑脸,柔声问道:“阿姨,你们这招人吗?”

  阿姨向我们摆了摆手便又继续低头用饭了,我俩知道她这手势的意思,离开之前,我俩拾起已经被失望蹂躏了几十次的希望望,向最后一家走去。

  适才那位大姐突然放下饭碗,俯身爬到窗口玻璃与柜台之间那个一尺宽的漏洞,高声向我们喊道。“同学,你俩可以去隔邻看看,他们那应该找人。”

  阿姨的这句话如同春雨,给我俩疲倦的心灵带来了一场旧逢的甘霖。我心里那盏希望之火的衰微火苗,就像突然遇见了氧气,“腾”地一下重新燃烧起来。我和洋洋同时回过头,给阿姨留下璀璨笑容的同时也不忘说声谢谢。

  最后一家窗口的一位大叔闻讯后俯身将头靠近了窗户,倒数第二家的热情阿姨已提前向这位大叔讲明了我们的来意。“我们这简直是需要人手,但就需要一个。”大叔讲的话很清晰,我也听得很明白,我看了洋洋一眼,让他做出选择吧!

  “大叔,我们两小我私家是一个班、一个宿舍的,平时我俩做什么事都是一块的。如果你只要一个的话,另一个咋办?要不你就把我俩全都收了吧!只需要管饭就行。”洋洋主动降低要求,试着求大叔通融一下。

  “不行,这不是管饭不管饭的事,我们这已经有两个大学生了,再来两个的话就太多了。”大叔坚定的语气如同他不容商量的心情一样,最终照旧将选择权交到了洋洋手中。

  我的希望一下垮台了,心里已经开始打退堂鼓了。我在储蓄勇气准备说放弃,等勇气足够时就说出憋在我心里的那句话,“洋洋,你留下吧!我再去其他窗口看看。”

  可还没等我开口,洋洋便拉着我一块离开了。

  为了能尽快地在餐厅找到一份兼职,我和洋洋在第二天早上六点就起床了。由于上午八点有课,我们必须在上课之前把雅苑餐厅的每个窗口的招聘情况都询问一遍。

  上大学后,除了上次升国旗,我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早起床了。洗漱完毕后,我俩就在室友们此消彼长的呼噜声中悄悄下了楼。虽然昨天中午从莘莘餐厅回宿舍的路上,就已经和洋洋说好今天早上要早起到雅苑餐厅找兼职的事。但以往的作息纪律照旧使我紧握手机,直至凌晨一点才恋恋不舍地放下。虽然早上我已经用凉水冲了脸,但这仍不能驱走笼罩在我心头的睡意。哈欠一个接着一个,眼泪不自觉的噙满了眼眶,脚下的路也开始晃悠了。

  经过昨天在莘莘餐厅找兼职时的一连串攻击后,我都想放弃再去雅苑餐厅碰壁了。要不是昨天洋洋一脸肯定地说今天一定能在雅苑餐厅找到兼职,要不是严峻的经济状况摆在我的面前,我才不不愿意放弃我的温暖的小窝,一大到校园来吹冷风。看着充满生机的洋洋迈着大步气势汹汹地走在我前面,虽然昨天他在莘莘餐厅也遭受了一连串的攻击,但没想到昨天看似颓废的面孔在一晚修整后,又重复焕发出一副自信的面孔。

  到了雅苑餐厅后,我们先是上了二楼。靠近楼梯口的第一家窗口,有一位四五十岁的中年妇女正在烙饼,洋洋一个箭步走了已往,面带微笑地问道:“阿姨,你们这需要人资助吗?”

  拿着锅铲的阿姨似乎第一时间没听懂洋洋说的什么,抬起头望着洋洋愣了几秒钟后才急遽摇了摇头,然后继续忙自己的事了。洋洋转身继续向第二家窗口走去。

  洋洋问话时的方式、心情、语气、行动我都已经学的差不多了,如果这些窗口都让洋洋一小我私家去询问的话,预计需要花费许多时间与精力。更况且我的心里开始不愿意打着一块找兼职的名义,结果却像一个路人甲一样只会一言不发地跟在洋洋后面。为了今早找兼职的事,洋洋昨晚很早就关了手机开始睡觉,如果今天早上不是洋洋叫我起床,预计现在我都还在睡梦中。既然找兼职是我们俩小我私家的事,我不能因为自己的性格问题,让他一小我私家肩负了找兼职路上的所有事情。

  不善外交的我走到餐厅另一头的窗口,学着洋洋问话时的语气与心情,在自己平常不苟言笑的脸上强硬地咧出一个大笑脸。“大伯,我们这平时忙吗?需要人手资助吗?”

  正在忙着准备早餐的大伯停下了手中的活,抬头望了我一眼,摇了摇头后就又开始继续忙自己的事了。我突然发现,与陌生人搭讪并不是那么难的一件事。我麻利地走到了第二家窗口,站在橱柜前面的一名青年男子以为我是过来吃早点的同学,马上笑脸迎来了上来。我也赶忙笑脸相迎,“年老,你们这平时忙吗?需要……”

  在得知我来意后,那名青年男子马上收敛了笑容。“不需要。”斩钉截铁地吐出这三个字后,那名男子转身就离开了。我突然发现,笑脸相迎时未必会换来笑脸,并不是每小我私家都有权利与义务对你和颜悦色。虽然昨天我是跟在洋洋的后面间接被其他窗口的老板拒绝的,但昨天的感伤并没像今天这么深过。

  我们已经在雅苑餐厅的二楼问了一遍,没有一家需要学生资助的。我俩低头丧气的走到雅苑餐厅的一楼,开始了最后一轮的询问。我从餐厅的另一头开始一家挨着一家咨询,洋洋则是从相反的偏向开始的。二分钟不到的时间,餐口已经被我问了一遍半,就剩洋洋那边剩余的四五家窗口还没来得及问。看来我们在餐厅是找不到兼职事情了,就在我低头丧气地走向下一家时,站在我前面的洋洋突然大叫道:“周敏镐,你过来,我找到适合我俩的兼职了。”洋洋的叫声响彻空荡荡的餐厅一楼的每个角落。

  惊喜来的太突然了。刚开始我另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当洋洋站在前面不停向我招手,重复呐喊适才那句话时,我确定这就是洋洋的声音,召唤的简直是我的名字。我像是被一颗钉子定在了原地,过了几秒钟后才欣喜地狂奔了已往。

  洋洋找的是一家卖水煎包与胡辣汤的窗口,这家窗口在早上与晚上主要卖胡辣汤与水煎包,中午会卖一些米粉。我和洋洋只需要在早上和晚上的饭点过来资助就行了。没有人为,每天只管早晚两顿饭,水煎包与胡辣汤管够。

  第一天早上老板给我们找了两件白大褂和白帽子,我俩换上衣服后就开始在橱柜前面打卡卖饭了。我卖力打饭,洋洋卖力刷卡。由于其时我们去的时间比力晚,吃早点的人不多,老板在我俩熟悉完流程后,便让我们去吃早餐准备上课去。

  既然早餐对我俩来说是免费的,那我俩就多吃点呗!这样中午就可以少吃点,也间接为自己省了点钱。胡辣汤、水煎包我在家的时候就经常吃,照旧比力喜欢这样的早餐搭配。这也是为啥老板在提出只管饭没有人为的苛刻条件下,我能欣然接受的这份兼职的主要原因。

  第二天早上,我和洋洋如约来到了我们所找的兼职的窗口。换上衣服后我俩一高一矮、一瘦一胖,像两个话剧滑稽的小丑一样站在橱柜前面,而穿着白大褂一脸严肃地站在我俩身后的老板就像杂技团的班主,仔细地关注着我俩接下来的体现。之后我们所要做的就是期待前来就餐的同学。

  一名女生正徐徐地向我们这个窗口走来,我的内心开始激动了起来,双眼牢牢地盯着那名女生。我期待这位女生能来我这个窗口就餐,这样我和洋洋就能在老板面前好好地体现一番。同时我的内心又不停地祈祷她能去其他窗口就餐,这样也能淘汰我和洋洋的事情量。最终,那名女生就像怕羞的蝴蝶,轻轻地在我们窗口停下了脚步,娇羞地向橱窗里的食物望了一眼,然后就直接飞走了。

  前来餐厅吃早餐的学生越来越多,我们窗口的前面也徐徐排起了长队。我和洋洋一个卖力打饭一个卖力盛水煎包,窗口的老板则专门卖力刷卡。没想到平时看着比力粗笨的洋洋,他的肉嘟嘟的两只小手在这时候,就像织布机里来回穿梭的梭子,总能迅捷地从橱窗前桌子上的一摞盘子上拿下一个,然后准确地将主顾需要的小笼包个数盛到盘子里,快速地摆在食客面前。没想到平时看着比力轻巧的我,此时我就像一个机械的机械人。我先是左手不慌不忙地从橱窗前的桌子上拿出一个碗,然后右手从锅里舀出一勺胡辣汤。勺子四分子三的容量恰好就是一碗胡辣汤的份量,如果每次我都能控制好盛胡辣汤的份量,我就不需要将多盛的胡辣汤重新放回锅里,或是再盛第二次补齐第一次不够的量。

  前来用饭的人越来越多,老板开始敦促我俩加速速度。与洋洋相比,明显是我的速度更慢一些,每次都是洋洋将水煎包摆在主顾面前之后,我才将盛好的胡辣汤徐徐地端上来。老板又开始敦促我俩加速速度了,从老板那一脸焦急的心情就能看出,它更多地是对我事情能力的嫌弃与不满。我心里不停地敦促自己加速速度,但我的双手却仍像之前那样缓慢地取碗、盛饭。我想我已经加速速度了,可能那速度增加的并不明显,以至于老板并没有停止对我俩的敦促。洋洋在盛完水煎包之后,乘隙将我需要盛饭的空碗一个个地摆在了我面前的桌子上,这样我就可以拎着勺子直接往里面打饭了。过了二十多分钟,当就餐的人数到达岑岭时,我的一直站立的双腿开始有点酸痛,掌勺的那只手的手臂也有点发麻了。此时我更想像一个没有情感的机械人,屏蔽掉身体通报给我大脑的不良信息,别无选择地继续坚持下去。

  比起戴着帽子与口罩、穿着白大褂不辞辛苦地给同学们打饭,更令我忧虑的是我怕同班同学认出我,然后在背地议论或讥笑我,担忧他们心里也会因此瞧不起我。比起这样,我更怕这件事会不小心地传到盼盼的耳朵里,我怕她知道这件事后会越发疏远我。虽然我也知道劳动庆幸,我也知道靠做兼职、靠自己的双手赚取生活费并没有什么可指责的,甚至另有会点骄傲自傲。但世俗的大多数人并不会凭据我们课本上所学到的那套道德尺度去评价别人,反而会在主观上因为种种小事给别人贴上带有颜色的标签,最终我畏惧我会被大多数人世俗的蜚语蜚语所淹没。

  真的是怕什么就来什么。就在我抬头的瞬间我发现我们念书协会的会长正排在队伍的后面,他那黄色鸡窝似的头型与反光的金属框眼镜一下子引起了我的注意。虽然我有一段时间没有去加入念书协会举办的运动了,但从那一晚新生晤面会上我差异凡响的体现来看,他应该照旧记得我这个“奇葩”的。时间不容我多加思考,我还要继续忙着给前来就餐的同学打饭。所幸的是我身上的帽子与口罩,另有那件身份鲜明的后勤白大褂应该能很好地伪装自己。

  念书协会的会长刷过卡后看我了一眼,然后便将目光放置到了放在橱柜上的那盘金灿灿的水煎包上。就在他看我的同时我也看了他一眼,我们的目光在空中相遇了,从他一脸路人的眼神里我感受他没认出我,或者是我自欺欺人地认为自己的伪装已经骗过了他的眼睛。我仍如之前同样的行动淡定地往碗里盛汤。他右手接过盛好的汤,左手拿起放在柜台上的醋瓶往汤加了两滴,放下醋瓶后,左手端着水煎包摇摇晃晃地离开了。

  没想到早上喜欢水煎包和胡辣汤这个组合的人这么多,我们班的晶晶和玲玲也过来了。看来我是躲不外去了,我只能祈祷我身上的伪装能完美地帮我掩饰已往,就像适才遇见念书协会的会长所泛起的那一幕似的。还没轮到晶晶与玲玲,她俩的目光就开始一直在洋洋身上彷徨停留,之前还一脸淡定的她俩在识破洋洋的身份后瞬间开始焦灼了起来。紧接着,她俩那带有热度的目光又在我全身上下审察一番后便突然转移了,我知道我可能因为洋洋的原因也袒露了。究竟洋洋那圆鼓鼓的肚子和微微发胖的身体,略带汉中口音的普通话,另有他那一张圆饼似的脸上那对极具喜感的八字眉,这些富有特点的身份特征是怎么都掩饰不外去的。马上就轮到晶晶与玲玲她们了,站在晶晶身后的玲玲突然拉着晶晶的手想要离开,犹豫不决的晶晶看了看其他卖早餐窗口前面长长的队伍,转身小声在玲玲耳边嘀咕了几句,之后两人又换上之前那副海不扬波的心情,一脸淡定地重新开始继续期待。

  她俩离我们越来越近,我却越来越紧张。我小声对洋洋喊了一句,“洋洋,咱班的晶晶和玲玲过来了。”

  “我知道。”洋洋没有理会我,继续忙着往盘子里夹水煎包。

  虽然我从玲玲和晶晶的神情可以感受到她俩已经认出了我们,但我仍希望我的感受是错误的,我的穿着仍能帮我蒙混过关一次。

  总算轮到晶晶她们了,还没等晶晶开口说话,洋洋便一脸微笑地和她俩打了声招呼:“你们来吃早餐啊?”

  没想到洋洋竟然抢先问候了,这不就先向她们袒露了我们的身份吗?对于洋洋这个唐突的决定,我的心里瞬间有一种想踹一脚洋洋的激动。

  洋洋的这番话,似乎轻而易举地打破了她俩的伪装,两张一脸平静的脸上瞬间开出了两朵太阳花。“是的,我俩平时经常在这家吃早餐。”等晶晶说完后,站在晶晶身后的玲玲也温柔地问了句,“我俩以前没发现你们,你俩是最近才来这做兼职吗?”

  洋洋用力所在了颔首,以示回应。由于我离得比力远,我全程都没有说一句话。

  晶晶直接刷了两小我私家的饭钱。洋洋挑了几个卖相好的水煎包放到了盘子里,我也小心翼翼地盛了两碗汤放到了柜台上,她们两小我私家看了我们俩一眼,轻声说了句“谢谢”,然后端着她们的早餐便离开了。

  在窗口前排队的同学总算少了许多,我和洋洋也总算可以喘口气了。就在这时一位长发飘逸、仙气十足的漂亮女生从正门走了进来,她刚进门便引起了我和洋洋的注意。由于角度问题,我并不能看清那位女人的长相,看了一会儿那位女生的侧影后,我便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其他地方。只有洋洋趁着这阵空闲的时间,可以一睹那位女生的芳容。谁知那位女生越走越近,在洋洋脸上一直洋溢着的轻松愉悦突然变得凝重了,这时洋洋突然大叫了一声,“你的小仙女要来啦!”

  刚听他说这句话时,我一度怀疑是我的耳朵出了问题,要么就是洋洋故意在和我开玩笑,究竟他也清楚我此时最不想见到的就是我最喜欢人。

  洋洋对着一时走神的我大叫了一声,“你还愣在这干嘛?赶忙找个地方躲一下啊!”他突然把我拉到一旁,伸手就开始解我白大褂上面的扣子。“你先去茅厕躲一下,等会再过来,所幸现在不忙,我可以一边盛水煎包一边打饭。”

  此时,我才突然反映过来,真的是盼盼过来了。我决定凭据洋洋的提示,先到茅厕躲避一下。我赶忙摘下帽子,白大褂下面另有几个扣子还没解,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我右手拽着左手旁边的袖口,手手臂一缩便将宽松的白大褂从身上抽了下来,然后急遽抛到了洋洋的怀中。

  没想到这时老板突然走了进来,他恰好撞见了适才这一幕。“你俩干嘛?”

  不善于撒谎的我,以前一说假话全脸就会变红发烫,声音也会随着哆嗦,说的假话也一下子就会被人识破。此时,遇见老练且不苟言笑的老板,我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和老板解释。

  站在我身后的洋洋面带微笑地说道。“老板,他肚子疼,想去上个茅厕。”我赶忙将手放在肚子上,试着配合洋洋的解释。老板狐疑地望了我一眼,我因为怕被盼盼发现而在脸上写满的焦急忧虑一时也让老板真假难辨。

  洋洋又增补了一句。“老板,现在不忙,他的活我替他干了。”

  老板看到此时窗口前确实没人排队买早餐,便颔首同意让我离开了。我闪过老板,一溜烟地冲进了洗手间。虽然洗手间的味道特别难闻,但却也让我特别有宁静感。我在洗手间忐忑不安地呆了或许五分钟,然后又惴惴不安地走进了我们资助打饭的窗口。此时老板已经不知去哪了,只剩下洋洋一小我私家平静的坐在椅子上,呆呆地望着餐厅中间那一排排排列整齐空闲的餐桌。

  “洋洋,盼盼走了吗?”我探出头小声地问了一句。

  洋洋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慢悠悠卖起了关子,“走了,她就没到这边来。她只是远远地看了一眼这边窗口所售卖的早餐,然后就转身离开了。”我悬着的心终于可以松了一口气。

  洋洋突然一脸坏笑的继续说道:“瞧把你吓得,你俩还没在一起就把你吓成这样,如果到时候你俩在一起了,岂不是……”他见我脸色有变便赶忙转移话题,“老板说等你回来,就让我们赶忙去用饭上课。”

  我俩划分盛了一碗胡辣汤与一盘水煎包,满心欢喜地走到了正对着我们兼职的那个窗口最近的那排餐桌。我背对窗口,洋洋坐在我的劈面,我俩心满意足地坐了下了,开始在属于自己片刻的安宁时光里,享受第一次靠自己劳动换来的美味早餐。

  就在我俩惬意地享受美味早餐的时候,我的身后似乎隐隐约约地传来了别人的召唤声。“有人没,老板在吗?”

  忙碌了一早上的我实在太累了,我已经没有力气转头去看是谁在召唤,也没有心思去理会是谁发出的声音,我只想平静地吃完早餐,惬意地享受舌尖上味蕾所带给我的快感。反倒是坐在我劈面的洋洋,突然放下了饭碗与筷子,噌的一下站了起来,“我去,都这个时间点了,另有人过来用饭?”然后箭步离开了。

  我转头看了一眼,一个长发飘逸、身材修长的女生正背对着我,一小我私家孤苦地站我们所兼职的窗口。既然洋洋已经已往打饭了,我就继续用饭吧!或许过了三分钟,洋洋气喘吁吁地跑到了我的劈面,满脸生无可恋的心情看着我,“你知道适才叫我打饭那人是谁吗?”讲话的同时,洋洋还一直站在我的劈面,他故意睁大了眼睛,扭曲了面部的所有心情。

  “谁啊!”我漫不经心地瞟了一眼洋洋,然后便又把目光放回到了水煎包上。这时我夹起一个水煎包,不慌不忙地送到了嘴里。

  “就是你的小仙女盼盼啊!”洋洋一口气将话讲完后便坐了下来。

  我身上所有的行动在那一瞬间都被冰冻静止了。捧着的碗双手在空中被定格在了那里,上下嚼动着食物的嘴也在半张半合的时候停止不动了。过了一秒钟,本能的好奇心驱使我不禁回了头,端着饭碗与盘子的盼盼正在向我们走来。我又认真仔细看了一眼,那不是盼盼还能是谁?虽然在见到她的第一眼,给我的感受不是那么真实。但是究竟她的模样早已深深地烙在我的脑海里了,此时泛起在我眼前的除了她还能是谁?

  她在我转头的一瞬间也看见了我,显然我的突然泛起也让她有点措手不及。她的双脚停留在原地犹豫了一会儿,接着改变偏向径直地向我走来。“嗨,这么巧啊!你也在这吃早餐。”她竟然端着饭碗与盘子坐到了我的旁边。

  我的嘴里还停留着一个残缺不全的水煎包,我的喉咙感应发涩,身体也有些僵硬发麻。平时怎么约都约不到的仙女一般的人,没想到突然有一天会泛起在你身边,然后坐在你旁边和你一块吃早餐。我有点忏悔今天早上来餐厅做兼职了,我也有点忏悔今天穿这件不甚悦目的衣服了,更让我忏悔的是我衣服上浓重的油烟味。这一些都使我有一个欠好的形象泛起在盼盼的面前,所有的痛恨犹如倾盆大雨劈头盖脸向我砸了过来,最后以至于我忘了回应盼盼和我打过的招呼。

  “嗨,这么巧,我们也没想到会在这遇见到你。”洋洋和盼盼简朴地打了声招呼。他见我一直不说话,便又挖苦了我一句。“整天嚷嚷着见不到的小仙女,突然有一天见到本人后预计是被吓傻了。”

  我简直是被吓傻了,没想到做这份兼职之前最担忧的几件事,在今天早上全都发生了。见到盼盼之前,我心里有千言万语想对她说的话,见到她的那一刻,我竟怔在那里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我赶忙将口中那个还未完全嚼烂的水煎包一口全咽了下去,“嗨,小仙女,很久不见。”

  盼盼没有回应我,而是对我微微一笑以示回应。她夹起一个水煎包,轻轻地咬了一口,细细地在嘴里咀嚼十几下才慢悠悠地咽下。与她淑女且温柔地看待水煎包的方式相比,我和洋洋吃早餐的方式只能用“粗鲁”一词形容。盼盼就坐在我的身边,为了注意形容我和洋洋也只好放慢了吃早餐的速度。既然盼盼就坐在我身边,我何不试着约她一块用饭、散步、逛公园、或者看影戏,哪怕她就允许我一件事,我的心里也会开心极了。

  我兴起勇气声音哆嗦地问了声,“小仙女,你最近有空吗?我想请你用饭。”盼盼没有说话,而是微微地摇了摇头。

  我又急遽追问了一句,“去看影戏、逛公园都好,我已经很久没见你了,我只想和你一块去做些只属于我们两小我私家的事情。”

  盼盼坚决地放下筷子中夹着的那个留着她齿痕的水煎包,一本正经地望着我,“很歉仄,我最近真的很忙,每周都有许多课要上,社团也有许多事要忙。”之后她的视线滑溜地躲开了与我对视的眼神。

  当她婉拒我后,我的心一下子从云端跌入了低谷,低头丧气的我就如一只无家可归的丧家之犬,摆放在我面前刚刚还诱人垂涎的早餐,再也蛊惑不起我的任何胃口。每次一遇见她给我说歉仄,我就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些什么了。她不需要因为她的诸多事项向我致歉,我能理解。但是,如果当我能完全地理解她时,我的心里反而觉得很委屈。我也能猜到她可能是讨厌我的,一小我私家再忙也会留下与喜欢的人相处的时间,只是我的心里一直不愿意去接受这个残酷的结果。

  “盼盼,你经常来这家吃早餐吗?”洋洋似乎也感应了冷场,他试着用自己的方式来将这次早餐聚会回温。

  “不是。我并不喜欢吃这样的早餐,主要是其余几家窗口的早餐都已经卖完了,所以就过来尝尝。”盼盼很有礼貌地回复了洋洋的问题。

  洋洋刚想开口继续问些什么,盼盼抢先说了一句,“食不言寝不语,我们照旧平静地吃早餐吧!”说完,盼盼刻意地用勺子舀了一勺胡辣汤,呼噜一下全都吸进了嘴里,不外从她的心情看来,她是真的受不了胡辣汤里面的胡椒粉的味道。

  忙碌了一早上的我和洋洋,各自为自己打了一大盘的水煎包,又划分为自己盛了满满一碗的胡辣汤,我俩本计划用这丰盛的食物来犒劳自己。没想到为了维护我俩在突然泛起的盼盼的面前的绅士风度,不得不放慢自己的进食速度。既然盼盼不愿意在用饭的时候多交流什么,况且马上就到了上课时间,洋洋再也掉臂什么礼仪形象了。他大口地往嘴里塞着包子,津津有味地咀嚼着,纷歧会儿他的厚厚的嘴唇上已沾满了灼烁的油渍。看着他喝个汤都能喝得有滋有味,隐藏在我喉咙里的饿意被洋洋的吃相慢慢地诱出了原形,顺着食道慢慢地扎根到胃里去了。我侧脸偷看了一眼盼盼,她似乎并没有受洋洋吃相的影响。于是,我也俯下身去开始加速进食速度。慢慢地我发现盼盼似乎基础没有关注我俩,她的散漫的目光一直在她桌子上乘着水煎包的盘子内彷徨,至于她的心我也不知道飞到了哪去。

  洋洋用最快的速度吃完了早餐,他从口袋中摸出一张洁净的卫生纸在嘴上擦拭了一下。“盼盼,你怎么吃这么慢,你上午不上课吗?”我抬头看了一眼,果真,她一共才要了四个水煎包,此时另有水煎包仍完整无缺地躺在她的盘子里。

  “我上午没课,吃慢点没关系的?”说话的同时,她仍在用勺子搅拌那碗险些没有动过的胡辣汤。

  “怎么,你生病了吗?”不知为何,看到她倦怠的样子,我的心猛地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抓了一下。

  “没有,只是这样的早餐搭配我有点吃不习惯。”没等她把话说完,我就赶忙站了起来,“你想吃啥?我现在就去给你买。”

  她的手突然拉住了我的衣角,“不用了,没事。我早上一般吃得都很少。”等我坐回到自己原来的位置上后,她突然将脸转向洋洋,“对了,你们两个是在这做兼职吗?”

  她终于照旧提出了这个令我畏怯的问题,我的心突然“咯噔”了一下,然后以每分钟八十五次的频率疯狂跳动,从心脏涌出的燥热的血液也迅速地流遍全身,我的脸一下子红的像七月菜田里熟透的番茄。

  很明显盼盼还在等洋洋的回覆,洋洋支支吾吾了半天,期间偷偷地看我了几眼,我知道他在等我的体现,但我不知道该不应将我在餐厅做兼职的实情告诉盼盼。我不愿意对盼盼撒谎,但我又怕她因为我在餐厅做兼职的事而使她感受面目无光,最后因此而疏远我。肯定与否认两种意见不停地在我心里打着游击,该与不应两种主张轮流地在我的脸上占据高地。洋洋又偷偷地瞟我了几眼,他也始终不能从我的脸上获得答案。既然这样,就把最后的决定权交到洋洋手里面吧!

  “是的。自从敏镐请你吃过频频饭,给你送过频频礼之后他就“破产”了。”洋洋说得很快,讲到中间几个要害词的时候,也故意讲地很清晰。

  当洋洋说出这番话时,我立即就忏悔让他替我做决定了。我偷偷瞄了一眼盼盼。盼盼就像被雷击中了似的,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就连手中的勺子也停止了转动。“不会吧!吃几顿饭就把他吃穷了?要是没钱的话,为啥还要请我用饭呢?。”

  我急遽掩饰道:“没、没有的事,你不要听洋洋瞎说,我来干这份兼职完全是为了体验生活。我已经给我家人打过电话了,他们也已经把生活费打到我银行卡里面了。”

  我赶忙瞪了洋洋一眼,将他即将说出口的话全都堵在了嘴里。而盼盼就像一个做了错事的小孩一样,满脸愧疚地看了我一眼后将头埋进了怀里。

  我也低下头,慢慢地将嘴巴靠近盼盼的耳朵。“小仙女,你不要听洋洋瞎说,我请你用饭,给你送礼物都是我自愿的。我喜欢你,平时我一直叫你小仙女,是因为我的内心真的把你当小仙女来看待的,钱不重要,只要你开心,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敏镐,马上就要迟到了,我们必须现在赶去教室。”时间不多了,洋洋在一旁等的有点不耐烦了。

  盼盼突然抬起了头,给了我一个彩虹般的笑容后,然后温柔地对我说了句。“谢谢你。你去赶忙上课吧!要不就迟到了。”

  见盼盼心情平复了许多,我不安的内心也紧随着舒了一口气。洋洋突然一个转身,然后开始疾步向餐厅的大门冲去,我也赶忙拎起课本紧跟了上去。离开途中我还不忘转头向盼盼大叫了一句,“小仙女,等你有空的时候我们一块出去玩吧!”

  盼盼没有回复我,而是平静得向我挥了挥手。

  我和洋洋在餐厅做兼职的事很快就在全班传遍了。有的同学羡慕我俩靠自己的能力找了一份可以养活自己的兼职,有的同学认为我俩是在被评上贫困生补助后故意作秀,有的同学则觉得我俩从事的是最“低贱”的事情,今后也就失去了与他们做朋友的资格。夹杂着羡慕、赞许、蔑视、狐疑的种种眼光突然都聚焦在我俩身上,班级里关于我俩做兼职的事实夹着着各自的主观推测的坊间消息,一时也成为列位同学茶余饭后或是课间休息的无聊谈资。

  之前我很在乎别人对我的看法,哪怕是一个不屑的眼神、一个鄙夷的心情、一句轻描淡写的讥笑、亦或是几分揶揄的行动,都能深深地刺激到我那颗敏感的自尊心。但当我最终沦为别人口里的议论纷纷的工具时,我感受我一下子变得强大了许多。之前像纸片一样的风言风语都能划伤我,现在对我丝绝不起作用了。现在要想伤到我,除非拿出真正的刀刃来搪塞我。

  当我做了一周的兼职后,老板突然把我和洋洋叫到了跟前。他委婉地向我们表达了他要解雇我们某小我私家的意思,由于餐厅的事情量有限,我和洋洋必须要有一小我私家离开。这次没等洋洋开口,我就主动提出了离职的请求。从平时的的事情态度就能看出洋洋比我更需要这份兼职,他不会在意熟人扑面而来的异样眼光与背后嘈嘈切切的议论,而好面子的我则会很容易被世俗的蜚语蜚语所湮没。

  我的生活又回到了以往平淡无奇的状态,每天似乎都在重复地上课、用饭、睡觉。偶尔晚上约上室友们一块到校园散个步,也要等他们真正烦透了宿舍的宅居生活之后,他们才会勉强地允许我的邀请。当我们下楼围着校园刚绕半圈之后,所有的人都忏悔做出的这个激动且愚蠢的决定。

  泛着黄光的路灯,就像一只昏昏欲睡的老人眼睛,无精打采地守望着脚下这片阔土。宽敞的人行道上行人稀疏,每小我私家急遽忙忙的脚步也似乎在刻意躲避着夜晚的冷清。从远方袭来的不速之客、狂野中夹带着些许清凉的晚风,轻而易举地越过了一米半高的围墙,紧接着便开始沿着宽阔的人行道肆意狂奔,冲进花园后还未来得及收住脚步,便在红白相间的修建外貌撞得头破血流。今后,晚风也变得乖顺俏皮地了许多,在和我们全身的每寸肌肤打过招呼后,便一头冲进了校园的空地里,它在那些纤柔的草尖上打了几个滚后,便轻轻一跃飞向了远方的深夜。

  为了给自己平凡无奇的生活增添几道涟漪,每当空闲下来,我总会自己逼着自己到图书馆去念书,或是强迫峰峰与方方陪我到二教二楼的乒乓球室练球,亦或是拉上洋洋一块骑着山地自行车到郊区野外游玩……不外,我徐徐地明白,我所做的这些事,似乎都是为了刻意躲避对盼盼的想念。每日过着寻常日子的我就像深陷在无边无际的大沼泽里,我在时间长河里所做的这些无谓的挣扎都是为了反抗对盼盼的忖量。包罗以往去餐厅找的兼职,都是为了使自己忙碌起来,忙到没有时间去想念、去牵挂一小我私家。

  但是,每当我回到宿舍坐在桌子旁用饭时,每当捧着手机看着影戏里浪漫曲折的恋爱故事时,每当夜深人静一小我私家失眠地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时,哪怕是一场餍足睡眠之后睁开眼的一瞬间,孤苦感都市乘隙袭上心头,藏在心底深处的盼盼的样子总会不动声色地占据我脑海里所有的位置。我和盼盼之间的恋爱突然就像深陷泥沼的车轮,进退两难,一时我也不知道该怎样将这段情感继续经营下去。

  刚开始发给她的每日关切问候与聊天或邀约,也被我从一日一次延长到了三日一次,最后在偶尔获得她不实时又不耐烦的回复拒绝后,我的耐心与信心如同瞬间泄漏干瘪后倒瘫在地的气球。当我重新拾起不怕拒绝与伤痛的勇气后,情不自禁的想念便又开始摩拳擦掌,骚动不安的内心犹犹豫豫地想好谦逊的问候后,忐忑的手指如同赴死的壮士一样快速地按下了信息发送的按键,接下来便开始期待审判官漫长无期的审讯判决。结果也仍在意料之中,要么没时间回复,要么回复没时间。在经过频频信心、耐心、勇气的消耗殆尽与涅槃重生,在经历了几波我对盼盼的热情邀约与盼盼对我的冷酷拒绝之后,时间马上就到来到了圣诞节的前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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