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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四年

第六章 大学报道

人间四年 Freelo 18977 2021-07-16 23:03:21

  六月二十四的晚上,我刚刚吃过晚饭便告诉父亲我晚上约了祥祥和浩浩要一块到小明家去查高考结果的事,因为我们省高考结果是在二十五号凌晨零点才开始在网上宣布,所以当晚我要在小明家住一晚。父亲不仅应允了我的请求,还坚持让我拿着他的手机到小明家去,等高考结果结果出来的时候,也方便给家里报个讯息。父亲用的是曾风靡一时的滑盖手机,但此时这款手机早已过时,我犹豫了一会儿,最后照旧拒绝了父亲。主要是因为在高中时祥祥和浩浩都已经有了属于自己的手机,而父亲却以手时机延长学习为理由拒绝给我买手机,现在高考早就结束了,父亲也不提给我买手机的事了。

  等到了村北口的加油站,我发现祥祥和浩浩正站在河滨猛烈地讨论着什么。祥祥和浩浩是我的发小,也是我从小到大的同学,我们仨的关系一直都很好。那段时间,我们每晚都市在村北口的加油站晤面,然后一块聊天散步,河滨、山坡哪怕是各个村之间的村道,都成了我们闲庭漫步的地方。

  “你俩还挺准时的。”我笑着迎了上去。“你俩在讨论什么呢?我看你俩说的很有兴致啊!””

  “你也挺准时的,每次约会你都准时迟到十分钟。”祥祥先开口了,他总是喜欢打趣我。

  “也没啥,我们闲着也是闲着,在河滨吹吹风也挺好的。”每次总是浩浩出来打圆场。“我俩适才在讨论最喜欢的都市。对了,敏镐,高考结果马上就出来了,你计划去哪上大学。”

  “西安。我很喜欢西安,我感受西安最有历史气息了。”对于这个回覆我险些是脱口而出,到西安上大学是我一直以来的梦想,我一直想去看看秦砖汉瓦,想去寻找盛唐遗风。

  “你俩呢?”我反问了一句。

  “祥祥想去上海,我想去BJ。他想去魔都看看外滩,我想去首都看看天安门。”我知道浩浩一直想去BJ上大学,没想到从小学到高中都在一个学校念书的我们,最后却划分要到三个差异的都市读大学。

  那时候的农村没有几户人家是有电脑的,小明家却是其中的一户。高考结束时他就邀请过我们到他家去查高考结果,其时由于我们和他并没有过多交集而拒绝了他。厥后有一天晚上,当我们在马路上散步时,恰好遇见他和家人正坐在在路边吃烧烤。其时他啤酒喝多了,正拎着裤子在路边的大树下撒尿,当他一脸舒畅地转过身时,恰好发现我们三个站在身后。

  “嗨,好巧啊!你仨这是要去干嘛?”虽然他的脸上挂满了微笑,但仍掩饰不了内心一丝丝的尴尬。

  我和祥祥平时话很少,一遇见不是很熟的人搭话就开始支支吾吾,浩浩对于这种事倒是应付自如。“我们刚吃过饭,没事做,就一块出来散会步。”

  “对了,我们的高考结果马上就要出来了。到时候都去我家查结果吧!我家有电脑。”小明说话时脸上仍挂满了微笑。当我听到他提电脑时总觉得他在向我们炫耀,可还没等我拒绝他,浩浩就满口应承了。

  小明回去继续吃烧烤了,我仨沿着马路继续向前散步。因为浩浩没经我允许就替我允许了小明的邀请,我的内心充满了怨言。

  “浩浩,你为啥允许小明的邀请呢?其实我们之间并没什么交集的吧!”看来祥祥和我想的一样,没等我开口他便提前发问了。

  “其实,我家离小明家很近,我妈和小明他妈的关系也不错,他妈曾和我妈说过好频频让我去他家查高考结果的事。”浩浩突然停下了脚步,开始了冗长的解释,“其实我知道你们是咋想的,你们更愿意去网吧查结果对吧?”浩浩见我俩一致所在了颔首便继续说道,“咱村的网吧设施你们也都知道。再说人家也没冒犯咱,我们何须要拒人于千里之外呢!”

  说起我们村的惟一的一个网吧,上两个小时的网,其中有半个小时都是被卡得转动不得。

  从那以后,浩浩会经常带着小明和我们晚上一块散步。高考后的放纵是任意和自由的,小明没随着我们散几天步,我们倒是被他带入了网吧。经过这些年的生长,没想到村里现在网吧的网速没以前那么卡了,追剧、打游戏、听歌这也都不延长,而且这些也都比散步有趣多了。在小明的领导下我们都喜欢上了一款游戏,那年暑假网吧成了我们经常惠顾的地方。

  六月二十四日的那天晚上,我、祥祥、浩浩三小我私家在加油站汇合后就开始往小明家走去。刚到小明家的街口,我们发现小明正兴奋地从家里出来,他看见我们之后越发兴奋了。“走,我们去网吧玩会游戏。”

  “不是说好去你家查结果的吗?怎么又要去网吧?”我瞬间觉得我们三个被小明戏弄了,他在打着查高考结果的幌子,又一次将我们带向了堕落的深渊。

  看着我们三人脸上写满了问号,小明哈哈大笑起来,“结果晚上十二点才发呢,我们先去网吧打会游戏。”

  现在还不到八点,如果现在就去他家等着查结果,那简直是很无聊。当我们从网吧返回小明家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由于玩了三个多小时的游戏,我们个个都累得哈欠连天,我们刚倒在床上就睡着了,只有小明仍精力充沛的守在电脑旁边。

  小明突然大叫了一声:“高考结果出来了,你们赶忙起来查结果了。”

  其实我并不着急知道高考结果的结果,我怕在得知结果的那一刻,一朝的失败使十几年的支付都付诸东流,我怕自己蒙受不了,也怕辜负了家人的期待。本想趁着困意睡到第二天再去查询结果,却没想到我们都被小明给吵醒了。

  “小明,你高考结果查了吗?考得怎么样?”我睁开朦胧睡眼,摇摇晃晃地凑到了小明身旁。

  小明的眼神一下子黯淡了许多,心情突然变得格外伤心了。“考的欠好,没过线。我预计又要复读了,你们赶忙查结果吧!”

  小明的这番话就像浇在我头上的一盆凉水,瞬间驱走了我身上所有的困意。“祥祥、浩浩,你俩先来吧!我要找一下我的账号和密码。”其实写着我账号和密码的纸条就放在我的口袋里,但我还没有准备好去接受这个未知的结果。

  祥祥和浩浩的结果都查完了,都过线了几十分,他们计划去上海和BJ上大学的愿望都能实现了。

  “你好了没?”小明转头忘了我一眼。

  我的手就像被口袋吸住了一样,怎么掏也掏不出来。

  “你怎么掏个纸条都要掏半天,太磨叽了。”祥祥和浩浩也着急了。

  我终于照旧从口袋里掏出了那张皱巴巴的纸条,小明一把夺了已往,然后将账号和密码输入到了查询窗口。

  页面转跳,结果出来了。

  我的脑袋一阵眩晕,双眼失焦到突然看不清工具,接着电脑屏幕上醒目的数字便映入了我的眼帘。

  我的高考结果也过线了几十分,比祥祥和浩浩的都高一些,我也能去西安上大学了。查完结果后我的心里感应一阵轻松,我要继续睡觉了,品级二天早上回家后,亲口把这个结果告诉我的怙恃。

  我们三个慰藉了一会小明便继续睡觉了,只有小明一小我私家仍独自坐在桌前,目光呆滞地望着电脑屏幕发呆。他或许坐了一个多小时也关灯睡觉了,自从他得知自己的高考结果后,他的叹息声整夜就没停过,第二天早上天刚蒙蒙亮,他便起床收拾复读时要用的书籍,我们三个也赶忙起床各自回家了。

  那天早上,路上行人不多,偶尔会有一辆小车从我身后穿过。早晨的新鲜空气不仅使我头脑清晰,就连吹在脸上的微风都使人感受神清气爽。当我走抵家门口时,发现父亲正站在门口刷牙,他见我回来了就赶忙将口中的泡沫都吐了出来,“高考结果怎么样?”

  看着嘴上满是泡沫一脸着急的父亲,我不禁想逗逗他。“考的不是太好,恐怕要回去复读了。”

  当我一本正经地说出复读那两个字后,父亲整小我私家似乎石化在了原地,眼中瞬间挂满了伤心与失望,身子不禁往后晃了几下又勉强站直了,“没事,复读就复读,我相信你的实力。”

  “爸,我和你开玩笑的。我过线几十分呢!我能去西安读大学了。”在宣布喜讯的同时,我也瞬间笑开了花。

  父亲愣了一下,“你不会是故意编个假话来唬我吧?”假作真时真亦假,父亲被我整得也有点迷惑了。

  “爸,我说的是真的。没有骗你。”我稍微收敛了一下笑容,努力挤出了一副严肃的心情。

  “好小子,这事你也和我开玩笑,你可知道昨晚我们全家另有你奶奶,一直坐在门口等你的消息一直等到十二点多。不是和你说结果出来后,让你给家里人打电话吗?其时你奶奶还以为你没考好不敢给家里人打电话,所以就低头丧气地回去歇着了。”直到这时父亲才喝了一口水漱了漱嘴。

  “我以为那个时候你们都睡着了,所以就不想打扰你们,我现在就去给我奶奶打个电话报下喜讯。”说完我便跑回了家。

  父亲跟在我的身后嚷嚷着:“我今天好开心啊!我孩子考上大学了。孩他娘,赶忙上街买点佳肴回来做饭。我要给他七大姑八大姨打电话,告诉他们这个喜讯;我还要请我的挚友一块去酒店聚个餐,告诉他们这个好消息。”

  考上大学是个值得开心的事,但我真的受不了父亲这个高调的性格。他就像一个移动的播音喇叭似的,我家里每发生点什么值得庆祝的事,他恨不得让全村人都知道。

  接下来的十几天就是报志愿等录取通知书了,不外在录取通知书送到之前,一场期待已久的大雨先到了。

  那天中午吃过午饭后,太阳便躲了起来,天上的乌云慢慢多了,街上的风也徐徐凉了。由于之前土壤比力干旱,我们家的玉米地都还没来得及撒肥料。我们吃过饭后,父亲赶忙开着车带着母亲和我去给玉米施肥。本以为考上大学的我就拥有可以免除一切劳动的资格,结果显然不是的。当我们载着两袋碳酸氢铵到地后,发现乌云下的玉米苗似乎知道大雨要降临似的,个个都精神奋起地仰着脸期待雨水的降临。

  “快,迅速,我们要在大雨来临前将肥料撒到地里。”父亲打开袋子,急遽往施肥的桶里倒肥料。

  “每棵玉米苗旁边撒一把肥料即可。”母亲说完拎着一桶肥料走了。

  山雨欲来风满楼,田里随处都刮着凉风。我喜畛刳这样的情况中干活,至少不会热到流汗。

  我抓起一把肥料嗖地一下丢到了旁边的一棵玉米根茎处,然后又抓起一把肥料抛到了半米外的玉米根茎处。慢慢地我发现一米外的玉米苗都能被我照顾到,以前与同伴玩掷玻璃弹珠时练习的准头在这时发挥用处了。随着时间流逝,我徐徐发现这肥料不仅蛰得我脱皮的手指发疼,就连飘散到大腿上的肥料也蛰的我皮肤隐隐发痛。零星的雨滴飘了下来,砸到了我的额头上。我顾不了那么多了,我要赶忙将肥料抛到它该去的地方。我喜欢玩弹珠,我不喜欢抛肥料,更不喜欢高三的“炼狱”生活,我潜意识里不停地慰藉自己,相比于高三生活这个轻松多了。我们总算在大雨完全降临之前给每棵玉米都撒上了肥料。

  当父亲开车载着我们离开时,雨也开始淅淅沥沥地落了下来,地里另有一些披着雨衣继续撒肥料的人。一路上,我身上的衣服都被雨水淋湿了,沾满雨水的头发紧紧地贴在头皮上,入注的雨水顺着发梢流到了脸颊,偶尔会有一阵夹裹着雨滴的狂风扫过,将夏日的炎热驱逐得无影无踪。我越发偏爱夏日这样的天气,如果手上多条毛巾和沐浴露就更好了。等我们抵家后,天越来越暗,雨也开始越下越大,几条长鞭似的闪电猛然划破了长空,豆大的雨珠便开始噼里啪啦地砸在了房顶与地面上,纷歧会儿的功夫,门前的门路上便搜集了一条小河流。

  撒完肥料后是快要半个月的晴朗天气。七月上旬的一个闷热的中午,当我捧着饭碗蹲在家门口用饭时,父亲的手机突然响了。是一个说着普通话的陌生男子打来的,通知让我到万民修车铺去取大学录取通知书。我有预感我的大学通知书会在这几天抵家,但是没想到它会来的这么突然。大学通知书到了,我的好日子也要来了,我总算能理直气壮地不再下地干活了。当我取回通知书后,家里人简直开心了两天。三天事后,家里就似乎没发生这件事似的,继续恢复了往日的清静生活。

  一天早晨,当父亲像往日那样从野外散步回来后,他又站在厨房门口开始了他的长篇大论。

  “我们家的玉米在经过我们冒雨施肥后明显比其他家的玉米长得更高壮些,如果继续按这种势头长下去,我们家的玉米今年将会大丰收。不外……”父亲最近每次讲话都市先扬后抑,他的话锋一转,躺在床上的我就知道又要来事了。“不外咱家地里的草也比别人家地里的高许多,上次让你们去锄草你们是怎么锄的?”

  早上我一般睡得很轻,院子里一有什么比力大的消息都能将我吵醒。特别是那年夏天,每当早晨父亲站在院里或是厨房门口提到田里玉米的生长状况时,基本上都意味着接下来我们要下地干活了。每当这个时候,我都市睁开眼睛竖起耳朵仔细听他讲话。

  “不会吧?上次我和你儿子才去将地里的草都锄了一遍?”母亲听到父亲的话后显然很惊讶。

  “也没那么严重。地里偶尔有遗漏的一两棵草,它们在获得水分和肥料眷顾后都长得特别高。特别是有几行玉米苗旁边有许多长得比力高壮的草,你在家没事的话和镐镐去把它们给薅一下吧!我这几天有点忙,这次你俩去的话就不用带锄头了。”果真如我所料,父亲又开始给我们部署任务了。

  “哎!这只能怨你儿子,其时让他弯腰薅草他不听,非要用锄头去锄,预计那几行玉米苗旁边的草他都没锄净。”听母亲这么一说,我想起了其时我背着母亲偷偷锄草的事。纵然这样我也很委屈。

  “浇完地草都长出来了,这需要我和母亲下地锄掉它们。撒完肥料草又长大了,这又需要我和母亲下地去薅掉它们。过几天如果地又旱了,是不是还要让我和母亲抱着水管重新给它们浇一遍?要害这些活都是你部署的,凭啥最后只让我俩不停地下地干活?”我歇斯里地将心理的委屈都吼了出来。

  院里一片平静,就连母亲手中的铁勺碰到锅沿的声音都没有了。

  我越说越委屈,“本以为考上大学,拿到通知书就不需要下地干活了,却没想到天天还要到地里忍受风吹日晒。”说完我的手在床板上狠猛地锤了两下。

  院里仍是一片寂静,或许过了五分钟,父亲开口说话了。“既然镐镐不舒服,孩他娘就辛苦你一下,这几天你有空的话去把草给薅一下吧!”

  父亲吃完早饭就出去了,小弟小妹吃完早饭便上学去了,母亲吃完早饭后就开始刷锅了,外面的阳光仍是那么明媚,只是那阳光的颜色我并不喜欢。我险些能想象到头顶烈日的母亲,头上戴着草帽、脖子围着毛巾正站在玉米地弯腰薅草的样子。我没有将草薅净,最后却让母亲替我干活,算了,我照旧和母亲一块去吧!到地后才发现刚下过雨的天气并没想象中那么热,草也并没有那么多,相反,越是高壮的草薅起来越容易,我俩很轻松就把草薅完了。

  在我发泄过情绪的那天早上之后,父亲再也没下过让我们下地干活的命令,甚至连我怎么放肆玩乐也都不再管我了。日子一下子过得快了起来,父亲说好为了庆祝我上大学请朋友用饭庆的事,也在一个凉爽的黄昏,在河滨的一家烧烤摊兑现了,不外由于都是大人,作为事件主人公的我却没加入。父亲的挚友韦叔叔在几瓶啤酒下肚后,也豪爽允许亲自开车和父亲一块送我到大学报道。

  日子继续向前快速地流逝着,还不到一星期的时间我就要到大学报到了。母亲特意拿出家里的棉花给我做了一个新被子,父亲还特意拉着我跑到四周的镇上给我买了一个行李箱。一切准备妥当后,母亲却突然提议要在家提前给我过生日,因为我的生日恰好是在大学开学后的第二天。

  “镐镐,你想吃什么?让你妈给你做?”没想到为了给我庆生,奶奶也来了。

  其实以前家里人过生日往往都是一碗卤面配上一碗鸡蛋汤,但我已经受够了干巴巴的卤面,每次吃完后我都要喝许多的水。其实我照旧比力喜欢吃饺子,当我说出我的想法后母亲马上就同意了。

  “行,你先去街上买点猪肉,我去后面菜园子割点韭菜。”没想到又是让我上街买工具。最近心情不错,我就勉为其难地硬着头皮上街吧!

  那天早晨刚刚下过一场小雨,临近中午太阳还在云彩里面躲着没出来。路上的积水反照着天上的蓝天白云,雨后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我沿着河滨的小道绕远上街了。村里唯一的肉铺店是我的一名小学女同学家里开的,我小时候还比力喜欢这名女生,现在喜欢也仅仅只是喜欢了。

  “大伯,来二十块钱的肉。”我将一张二十块钱放到柜台上。

  “呦,小伙子你还没开学啊?计划啥时候走?”平时都是一名伙计在店里,没想到今天竟然是我同学的父亲在店里。

  “下周一走,你家菲菲走没?”可能实在是没话来,于是我主动问起了她女儿的情况。

  “她和你一样,听你爸说,你俩似乎是在同一座都市上学。”他突然转移了话题,“你买肉做什么?”

  “包饺子。”我知道我俩在同一个都市上大学,但也仅仅如此了。

  “包饺子的话肉肥点好。”一刀下去一块五花肉切好了。他把肉往柜台的电子秤上一放,“二十二元,收你二十得了。”他说出的话就像他的行动一样洁净利索。

  我客套了几句拎着肉便走了。

  以前菲菲的父亲和我的父亲关系比力好,厥后我父亲生意失败了,他俩的关系就徐徐疏远了。记得以前在大街上看见我,他都市老远地和我打招呼。厥后有一次开学回学校,当我扛着行李去找三轮车时,他却默默地开着车从我身边驶了已往。直到现在,有时晚上在马路上散步遇见他时,他都市双眼严肃地看着远方,直直地从我身旁走过。

  吃过饺子也就代表我已经过完了生日,这时我要准备入学报到了。

  九月一日是西安轻工业大学开学的日子,对于这一天我期待了很久,当我无聊到骑着自行车沿着河滨瞎逛时、当我每天和浩浩与祥祥在熟悉的马路上散步时、当我每晚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直至凌晨时,我都有希望过开学的日子能早点到来。和室友们一块到餐厅用饭、一小我私家泡在图书馆里随心所欲地看自己喜欢的书籍、和大学的女朋友一块去影戏院看影戏或者是去海边旅游看日出,这些未来可能发生的琐碎小事我都有理想过。但当九月一日如期而至时,我却张皇到不知所措,我担忧我的室友会嫌弃我、我的同学和老师会排挤我、甚至我喜欢的女生最终都市离我而去。开学的前一天晚上,我如期失眠了。

  第二天早上仍是父亲叫醒了我。“镐镐,快起床了,韦叔叔开车马上就到了。”

  我感受我才刚睡着父亲就把我叫醒了。睁开双眼后,我感受我的眼皮有点极重双眼也有点肿胀,肚子紧随着排山倒海起来,穿完衣服后我急遽忙地冲进茅厕。父亲本就有点着急,见我这样越发不耐烦了。

  没想到母亲、小弟、小妹也都这么早起来了。“我现在给你们做早饭也跟不上了,要不我给你们煮点鸡蛋拿着路上吃?”母亲想做点什么,但又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不用了,我们路上买点吃的就行了。”没想到父亲为了陪我去大学报道,竟然把很久不穿的黑皮鞋与白衬衣都给穿上了,刚吹干的头发上还喷了一点啫喱水,他趁我上茅厕的间隙又用抹布给他的黑皮鞋擦拭了一遍。

  “小祖宗,你还没好吗?人家美意开车送我们,我们不能让人家等半天,我们要在韦叔叔到之前把所有工具准备好。”父亲的耐心已经耗尽,开始不停高声催我了。其实我也不知道何时养成的毛病,每当要做重要的事情时,我都市肚子疼。

  “好了好了,马上就出来了。”虽然我说好了,但我的腰就是直不起来。

  或许又过了两分钟,父亲一小我私家站在院里开始自言自语了。“昨天我们吃的都一样,今天怎么偏偏就他拉肚子。既然肚子疼为啥不早点起床?真会要害时候掉链子。”

  父亲不管我了,他一小我私家先去门口等车了。

  我从茅厕出来后,赶忙冲到卧室拿出了一双放在床头衣服衣柜里的一双白色滑板鞋,这滑板鞋是前两天父亲特意买来让我大学报道的时候穿的。穿鞋、洗脸、刷牙,忙完这一切后,韦叔叔的车也到了。

  韦叔叔停好车后,父亲赶忙从口袋里抽出两支烟凑了上去,他将其中的一支递给了坐在驾驶室的韦叔叔,另一支塞到了自己的嘴里。俩人一边兴奋地吐着烟雾一边愉悦地讨论着最近十里八乡发生的大事。我把装着衣服的行李箱放到了后车厢,母亲给我做的新被子太大了,她只好将被子放到一个黄色的大肥料袋里,刚开始我不想拎着这种引人注目且俗气貌寝的肥料袋去大学,但家里实在找不到其他可以装被子的工具了。母亲将被子放到后备箱后,小弟小妹划分又将我的提包和书包抱到了车上。

  “爸,我们走吧?”我拉开门直接坐到了车的后座上。

  “你工具确定拿完了吗?别忘了啥工具。”父亲的烟恰好也抽完,他徐徐地吐出一缕烟雾,紧接着又随口问我了一句。

  “除了到学校需要重新买的洗漱用品外,其他的我都确定拿完了。”关了车门后的我一脸自信的坐在后座,回覆完父亲的话就开始看手机了。

  大学报道时需要带的行李我在三天前就开始准备了,大到饭盒小到掏耳朵勺,这些我都有考虑到。我很是确信所有应该拿的行李我都拿好了。

  “老韦,我们出发吧!”父亲将手中的烟蒂用力地弹向了门口的大槐树,仍冒着青烟的烟蒂在大槐树露出地面的根茎上弹了一下后,在空中翻了两个后空翻后便停在了一个小土堆上。父亲几步快走绕过了车头,打开车门后一屁股坐到了副驾驶的座位上。“哐”地一声车门刚关上,韦叔叔就将车打着了。我们要离开了,母亲和小弟小妹站在车后迈着小步子一直紧紧地随着我们,车速慢慢地变快了,母亲她们停了下来开始不停地向我招手,我坐在后座上赶忙转头向她们招手致意。我忘了透过车窗我能看清她们的一举一动而她们却看不见我,她们仍在向我招手,父亲打开车窗挥了挥手“回去吧!我给他送到学校后就回来了。”她们终于停止了招手。本以为她们已经回去了,当车驶过转角时我转头看了她们一眼,发现她们仍站在原处,正在目送我离开。

  车速越来越快,我家乡的小乡村被我们徐徐地抛到身后的同时,围绕着我们乡村的那条小河迅速地向我们迎来。跨过村东头那条通向邻村的拱桥后,小河和乡村都远远地被我们甩到了身后,我的家乡也徐徐地酿成了一个消失在身后地平线上的一个墨点。

  父亲和韦叔叔是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他俩每坐到一块就有聊不完的话题。他们讨论的话题我基础就插不上嘴,既然如此我就专心地欣赏窗外的风物了。

  地里的玉米已经有一米高了,等到国庆节放假的时候就成熟了。一想到这里我就在犹豫国庆节放假的时候要不要回家,如果回家的话我可能要在地里掰几天玉米,如果不回家能出去游玩就好了。但我感受是我想太多了,父亲给我生活费的数目都已经限制了我的一些想法。清晨邻村的街道上也鲜有路人,对于这个村我照旧比力熟悉的,因为我姑姑家就是这个村的。小时候我经常跑到这个村玩找表妹玩。姑姑对我也很好,经常带我去她家用饭。一想到用饭我肚子就有点饿了,究竟从洛阳到西安开车差不多都要五个小时。

  “爸,我们先找个地吃个饭吧!到西安预计都中午了。再说,让我韦叔叔开一上午车不用饭的话,他的胃肯定受不了的。”不知从何时起,我也喜欢上用别人当借口的这一套说辞。

  韦叔叔没有说话,只是哈哈哈地笑了一声。

  “你着什么急,我又没说不用饭。等会到前面的早餐铺我们可以买点吃的。”父亲突然转头看了一下韦叔叔,“对了,老韦,你早上想吃点什么?”

  “嗯,我都行。”韦叔叔犹豫了一下,最终照旧没说出自己的选择。

  “豆乳、小米粥、胡辣汤、羊肉汤、豆腐脑、手抓饼、小笼包、水煎包、油条……”我把我喜欢吃的都从脑海里过了一遍,本以为父亲会转头问我一句,结果并没有。

  “要不我们去前面的早餐铺喝羊肉汤吧!那儿的羊肉汤喝着不错,我以前在那喝过。”既然父亲都这么说了,那家的羊肉汤做的肯定不错。

  “是吗?和咱村西头老韩家的羊肉汤比着怎么样?”没想到韦叔叔一听说要喝羊汤瞬间来了兴致。

  我们村的村西头有一家羊肉汤馆,是一名姓韩的老人开的。他每天早上煮的羊汤都是用新鲜的羊排骨熬煮三个多小时才熬好的,特别是他用炭火烤制的火烧馍堪称另一道美味。一碗撒上葱花和香菜的羊肉汤,再配上一个老韩烤制的火烧馍,这样的组合对村里绝大多数人来说都是一份绝美的早餐搭配。每天到他店里喝羊汤的人都许多,虽然也有许多人排队去他家买火烧馍的。老韩羊肉汤我很久以前喝过一次,那个味道我早都忘了,不外我们村的村民对老韩羊肉汤险些都是大加赞赏。

  “老韩煮的羊肉汤虽然好喝,但喝多了也会腻。我所指的这家汤的味道比老韩家的会更好一点。”父亲说的很自然,特别是他脸上那自信的心情,让我对他所说的这家羊汤发生了极大的兴趣。

  果真,在离高速入口三四公里的一个广场上聚集着几十家用帐篷扎的早餐铺,早餐铺的里面和门前都摆放着桌子与椅子,此时已有几名食客正坐在一家小店门口喝着胡辣汤嚼着油条。韦叔叔将车停到了路旁一处空着的停车位,车停好后我们三个便下了车。刚走下车清晨的冷空气便涌了上来,紧接着即是种种香味扑鼻而来。父亲走了几步突然在一家逍遥镇胡辣汤店肆的门口停了下来,他盯着店肆的名字看了一会儿突然转头对我们说:“我记得是在这啊!怎么没有了?要不我们吃此外吧!”

  都怨父亲一大早就挑起了我对羊汤的美好回忆,此时让我去吃此外早餐我自然不乐意。“要不我们试试这家羊汤的味道,这家和原来那家位置不远,味道也应该差不了几多。”我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斜劈面的一家羊汤馆。

  “行,那就这样吧!赶忙吃完上路。”韦叔叔说完就直接冲进了已往。

  “三碗十块的羊肉汤,三份烧饼,三瓶水。”父亲在窗口付完账后就坐到了我的旁边。

  “敏镐,你去西安上大学会不会在饮食上吃不惯?”在服务员把饭端上来的短暂空隙,没想到韦叔叔突然问了我这么一个问题。

  “不会的,那边的羊肉泡馍和我们这羊汤的做法很像。再说我们都是北方人,主要以面食为主,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其实我也没细致了解过西安的饮食文化,当韦叔叔问到我这个问题时我才赶忙拿起手机查了一下。

  “对了,你家女儿在湖南上大学感受啥样?”说着父亲从烟盒里掏出了一支烟递了上去。

  “不抽了,马上就要用饭了。”韦叔将父亲递烟的手推了回来。“我女儿刚到那边上大学时,经常给家里打电话,诉苦最多的就是那儿的日常饮食,顿顿都是米饭,她吃不惯,过了半年可能习惯了就不怎么给家里打电话了。直到现在,每当没钱用饭时她才会给家里打电话。”韦叔突然将水拧开喝了一口,“哎,现在她妈有时候想她给她打个电话,她也总是忙,没说几句就给挂了。”

  没想到父亲随着也叹了一口气。“哎!孩子们越来越大,和我们之间的代沟也越来越深。”

  听完韦叔叔的话我觉得他的女儿太冷漠了。怎么只有在没钱的时候才联系家人,如果是我的话,我应该会经常给家里人打电话。厥后我才发现我险些和韦叔叔家的女儿一样,只有要钱的时候才会给家里人打个电话,作为一个大男生我更羞于表达自己的情感,每逢节日或是怙恃的生日,往往也只是简朴的一句祝福而已。

  三份羊汤上来了,量很足却很难吃,基础比不上老韩家的羊汤,和我影象里的味道也完全纷歧样。我忏悔带他们来这家用饭了,但我确实也饿了,就我一小我私家将饭吃完了。

  刚坐到车上韦叔叔便开始吐槽了,“这就是你口里盛赞的那家羊肉汤馆?就这味儿怎么和我们村老韩家的比?这险些是我吃过最难吃的羊汤了。”

  父亲一脸苦笑,“我也没想到会这么难吃,要不我去超市买点面包留着路上吃吧?”

  “不用了,走吧!没事。”一句话的时间,韦叔叔便将车发动起来了。

  “那行吧!等到中午将孩子送到学校后,我请你去吃西安的美食。”听着父亲的部署,我知道他不计划中午带我一块去用饭了。

  驶过高速收费站后,他俩的话匣子一下子都打开了,天南地北的人文地理与民俗人情,只要能唠的都掏了出来。太阳出来了,远处的山水也徐徐地显漏了出来。阳光格外明媚,车窗外的蓝天白云也格外地清澈透明,清秀的山峰上那挺拔的树木与婀娜的山花在蓝天下显得甚外烂漫。田里的玉米都笔直地挺着胸膛守护着脚下的每一寸土地,不远的河岸上还坐着几个手持鱼竿的中年男子,正坐在太阳伞下一动不动地在期待鱼儿上钩,没想到在一个山脚的转口处竟然坐落着一户人家,让我突然想到隐居山野的世外高人。一座座青山快速地向我驶来然后又迅速地离我而去,路还在向远处延伸,车又要过山洞了。车内的温度徐徐地变高了,我的眼睛也有点困了,打了两个哈欠后,我便靠在座椅的后背上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两声咆哮而过的汽笛声吵醒了我。我睁开眼睛后,发现父亲和韦叔也平静了下来。此时窗外的高楼徐徐地多了起来,两旁宽阔门路上的车辆也增加了许多,远方的天桥上人流涌动,不远处的一辆洒水车正播放着音乐徐徐向我们驶来。

  “爸,我们是不是到西安了?”没想到我的一句话吵醒了昏昏欲睡的父亲,他动了动别扭的坐姿,发出了两声“嗯,嗯”后便不再说话了。

  “是的,我们已经到西安了。敏镐,你的学校是在科学大道与西四环的交织口吗?我们现在就在西四环上,但我怎么没看见一点儿大学的影子。”开了一上午车的韦叔可能也有点犯困了,他见我和父亲睡醒了就直接把驾驶室左边的窗户打开了。

  “是的,通知书上就是这样写的。”长安轻工业大学的位置我记得很清楚,大学通知书上的每个字我险些都能背下来了。

  “要不我们打开导航吧!”父亲坐了起来用手指扒拉着汽车前面导航仪的屏幕。

  “不用,我的方位感比导航都管用,只要位置没弄错就行。”说完韦叔叔又将车窗给关上了。父亲不太会使用汽车上面的车载导航仪,他险些将车载导航仪上面的按键都按了一边,结果照旧没找到舆图的位置,于是伸了伸懒腰又躺回到了椅子上。

  车继续往前走了或许十分钟,突然在路口的一角站着一群大学生,他们的胳膊上套着红色志愿者的臂袖,手里高举着“接待学弟学妹到长安轻工业大学报道”的一块牌子,牌子的下方有个左指的箭头,箭头上另有一行显眼的小字,“前方五百米处既是长安轻工业大学的正门。”在他们旁边另有几辆蓝色的大客车,车身上也都挂着“接待长安轻工业大学新生免费乘坐”的红色横幅。

  “韦叔叔,前面路口左拐就到了?”说话的同时我也看到了竖在路口写着“科学大道”的蓝色标识。

  “你怎么不早说,现在说都已经来不及变道了。”韦叔叔突然生气的脸突然染上了一层红釉,不外在等红灯的间隙他的脸色马上又恢复了正常,“我还以为在高速上呢!没事,到前面调个头就行了。”

  我望着那群迎接新生的学长与学姐,他们每小我私家的脸上都洋溢着青春的笑容,一双双明亮的双眼正紧盯着过往的车辆与人群。车子继续往前走了五分钟,车窗外左前方的高空,突然一栋栋红白相间的大楼泛起在我的眼前,就在我目不转睛地欣赏高楼大厦的时候,这时恰好一个可供我们调头泛起在我们面前。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左转一直往前走就到我们学校的北门了,但我不能拿感受说事,万一走错了又要被韦叔叔嚷了。车子调完头后韦叔叔加速了速度,右转,在科学大道上行驶了五六分钟后便到地方了。

  长安轻工业大学的大门和通知书封面上的一模一样,镌刻着“长安轻工业大学”几个红色大字的长方体巨石坐落着学校门前的一块长方形草坪上,巨石后面是一个九根水柱呈正方形排列的喷泉,喷泉的后面是一个用四根白色方柱架起的一块白色正方体修建,修建的正中心镌刻着长安轻工业大学的校徽,一个展翅欲飞的燕子。大门两边的门卫室也都是用白色大理石建成的,进入大门后是两栋呈中心对称的九层高红色大楼,大楼两旁又划分连着一栋四层高的红色小楼。左边一小一大的楼划分是第四、第一教学楼,右边一小一大的楼划分是第三、第二教学楼,大学四年的学业基本都是在这几栋楼里完成的。

  由于教学楼奇怪的排列顺序,刚开学的一段时间,我们经常急急遽地跑错教学楼。教学楼的前方是一个宽大的正方形广场,广场上铺着米黄色的瓷砖,广场的中心是一个蓝灰绿三色瓷砖拼凑成的一个宝瓶图案,宝瓶的口正对喷泉中心,宝瓶底部正中心有一个升旗台,五星红旗正迎风飘扬。广场的左边是食品学院的实验楼,右边则是沥青铺成的篮球场。校园没有围墙,或者说曾经用白灰和砖头围成的围墙不知在何时已被黄土吞没。

  此时,校园教学楼前面的广场上扎着一排各个学院用于入学报道的帐篷,广场上报道的新生也排起了长队。广场右侧门路与篮球场四周的停车位早已停满了汽车,就连篮球场的边缘也逐渐被汽车停占,学校大门口的车辆仍在熙攘不停地往里面挤,虽然有几个穿着保安服的中年男子正站在门口指挥过往车辆,但他们的喊声瞬间便被汽笛与人群的喧闹声所淹没。

  “我们还进去吗?”韦叔叔有点着急了,虽然他使劲地按了两声喇叭,但前面的车仍是纹丝不动。

  “已经没有选择了,我们后面的路也都被车辆给堵死了。”父亲用食指指了下车后那些被堵得水泄不通的车辆。

  “你这人怎么这样?你看不懂标识吗?这个是入口,那边才是出口,你怎么逆行呢?”在几名保安大叔的咆哮声中,一辆白色的宝马轿车正进退维艰地卡在前方路口。坐在驾驶室上的那名年轻男子正气冲冲地抱着偏向盘,对于保安们的责备他无言以对。那几名保安咆哮了一会便停止了,可能他们发现只有疏通车辆才是目前解决堵车最有效的途径。如果在校领导格外重视的开学报到的日子里,在自己统领的路段发生严重的交通堵塞问题,到最后被咆哮指责的可能就会是自己。

  “来,哥们,你这车稍微往后面倒一点。让这个车能调个头。”

  “哥们,你这个车能不能再往里面靠一点,能让这辆车错已往就行。”

  “各人都配合一下,咱们早点把路疏通了,这样对各人都好。”

  那几名保安开始划分指挥那辆卡在路口中间的宝马轿车周围其他的几辆车,徐徐地,门路中空出了一条一米多宽的小道,那名开着宝马车的年轻男子赶忙调转车头,一进一退,又一进一退,经过频频调整偏向后它终于将车开了已往。滞留在门口处的车辆终于徐徐地流动了起来,我们的车也总算涌进了校园。广场两侧门路的中间都有专门接拉新生及其行李的黄色电瓶车,门路的各个路口也都有限行柱。

  “我们找个地方把车停了吧!车太多了,如果我们在校园里面被堵住就更麻烦了。”在校园门口被堵了十几分钟的韦叔叔提议将车也开到篮球场上。

  “行啊,我们先下去休息会儿,让孩子先拿着通知书去报道吧!”父亲同意了韦叔叔的建议。

  韦叔叔将车开到篮球场后便与父亲下车吸烟了,我从背包里掏出那封装着录取通知书红色的信封后,下车一路向广场小帐篷报名处那边走去。广场上的人照旧那么多,我站在广场上远远地望着那排帐篷,想从中找出哪个是食品学院的报名处。

  就在这时一名靓丽的学姐笑呵呵地走了过来,“学弟,你是来报道的吗?”学姐那一头飘逸飘扬的长发正随风摇摆,秀气而又规则的五官在明媚的阳光下显得格外标致,她正在用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聚精会神的注视着我。

  站在原地眩晕了几秒后的我徐徐地回复道:“是的,我是食品学院生物工程专业的。”

  自恋地认为长得比力帅气的我从初中到高中就比力受女生接待,在影戏里上演了无数次入学时学长搭讪漂亮学妹的桥段没想到有一天会在我身上反串上演。刚到大学就有学姐前来和我搭讪,果真长得帅到那都吃得香啊!谢谢从母亲那里继续了她白皙的皮肤、圆润的鹅蛋脸、时内时外的双眼皮、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另有那张淡淡的桃红色嘴唇;还要谢谢从父亲那里继续的魁梧身高、笔直的鼻梁以及充满智慧的头脑。由于这些优异基因,让我在初中和高中时和许多女生相处得都比力愉快。

  “咱们学院是在从右往左数第三个帐篷那报道的,你拿着录取通知书、身份证和准考证去报道就行了。”学姐转头指了一下我们学院报名处的帐篷,然后又像想起什么似的突然转身看着我“对了,你的行李呢?你不会是让家长送你过来的吧?”

  我知道学姐这样问我的意思,我曾经在电视或是杂志上看到过类似的问题,其时媒体是比力赞赏那些能独立到大学报道的人。还好我机智地指了一下篮球场,“我是一小我私家过来报道的,我的行李太多了,实在拿不住,就放在篮球场的旁边的过道了。”

  “你可以先把你的行李放在我们志愿者这儿保管。如果太多的话也可以让学长帮你送到宿舍。那边的黄色电瓶车就是我们学校提供专门帮我们运动行李的。”说着学姐又转身指了一下停在广场左侧门路中间的那辆黄色电瓶车。

  “谢谢学姐,我照旧先去报道吧!我的行李不多,一小我私家可以拿完。”既然学姐已经告诉我前往宿舍的要领了,我又何须把装着被子的那个貌寝的黄色肥料袋展现在她们面前。

  我将录取通知书和身份证递给了坐在桌子前面的一名年轻妇女,“老师你好,我是2013级食品学院生物工程专业的新生,这是我的录取通知书和身份证。”

  那名年轻妇女接过录取通知书、身份证和准考证后,看了一眼我身份证上的照片然后又抬头望了我一眼,随后从桌子里抽出了一张表格递给了我,“你先坐下把这张表格填一下,我现在在网上给你挂号注册。”

  那是一张小我私家信息挂号表,在我填表的同时,那名老师将我的身份证在连着电脑的IC卡阅读器上刷了一遍,然后敲着键盘开始输入我的准考证号。当我的小我私家信心挂号表填完后,她将录取通知书、身份证和准考证都还给了我。“好了,现在交一下学费你就可以走了。”

  之前我已经将学费存到了学校发的那张银行卡里,那张银行卡就在我口袋的钱包里,我将银行卡从钱包里抽出来递了上去。

  上初中时我们就开始需要用饭卡来打饭,那时起我就已经开始用钱包装饭卡和零用钱了。虽然刚开始感受钱包有点鸡肋,但是厥后感受用钱包装纸币、银行卡、身份证等真的很方便。

  “来,输入一下密码。”我小心翼翼地在POSS机上将银行卡的密码输了进去,随后,“滋滋”,从POSS机里吐出了一张纸条。

  “给,这是你付款的小票,另有你的银行卡。到宿舍后你去找宿管阿姨领校园一卡通,我们平时在食堂用饭就是用校园一卡通。”我点了颔首,在将银行卡塞进钱包的时候,她看见了我钱包里放着的一沓红色的百元纸钞。“在学校没须要带这么多现金,你可以将现金都存进银行卡里,那样会更宁静一些。”

  “谢谢老师。”我向老师微微鞠了一躬便离开了。

  适才迎接我的那名学姐此时也不知道跑到了哪去,我将付款小票放进了装着录取通知书的信封后便快速地向篮球场走来。韦叔叔和父亲此时正站在操场上有说有笑地讨论着什么,父亲一会儿指下那九层高的教学楼,一会儿指下那雄伟壮观的学校大门,韦叔叔倒是一直双手叉腰笑呵呵地用脚踢着篮球场上的小石头。他俩见我过来后便也停止了说笑,只是他们俩人的脸上都还留着愉悦的笑容。

  “怎么样?入学手续办妥了吗?”父亲见我点了颔首又继续问道:“还用我们给你送到宿舍吗?”

  “不用了吧?我见学校有专门接学生的黄色电瓶车,挺方便的,再说每个路口都有阻拦杆,我们的车纷歧定能已往。”没想到韦叔叔替我把这个问题回覆了。其实在来的路上我就在考虑这个问题,我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跛腿的父亲泛起在我的宿舍,与我的室友打招呼的情形。

  既然韦叔叔已经帮我做了选择,我就顺其自然吧!“不用了。爸,你带着我韦叔叔去用饭吧!我一小我私家可以的。”最后我还故作坚强地露出了一个微笑。

  韦叔叔将我的行李从后车厢搬出来放到了篮球场上,父亲又给我简朴地交接几句后,两人便开车离开了。看着汽车离去的配景我才发现,此时此地两个最熟悉的人正在离我而去,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我感受格外的孤苦,接下来的四年,我就要在这片陌生的土地上开始我新的人生旅程。

  父亲离开还不到一分钟我就开始忏悔了,母亲给我做的那个被子实在太大了,纵然装在化肥袋里也至少需要一小我私家来扛,这就意味着这点行李至少需要我跑两次。我想起了适才和我打招呼的那名学姐,我想找她过来资助,但当我看到印着绿色大字“碳酸氢铵”的黄色肥料袋时,我立马取消了这个念头。我何等希望从周围的地缝蹦出一个熟人帮我拿行李,哪怕站在这帮我看会行李也行,举目望去,过往的都是一张张陌生的面孔。

  这么貌寝的袋子装的工具应该不会有人拿吧?如果没人拿的话,是不是就意味着我可以先把被子留在操场上,等我把其他行李拿回宿舍后再回来拿这个?我的内心不停地反问自己,一直犹豫不决的我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但我很清楚这是目前找到的唯一可行的措施。

  我背上书包然后将挎包挎在了脖子上,右手拉着行李箱开始向广场东侧门路中间的黄色电瓶车走去。车上已经坐了三名学生了,开车的司机师傅正坐在驾驶座上翘着二郎腿玩着手机。

  “师傅,一号宿舍楼去吗?”师傅没有抬头看我,只是将头向后一甩,“去,上车吧!”

  我将行李都堆到了车厢最后面的一排车座上。座位劈面的两名女生和坐在我旁边的比力胖的一名男生不约而同地看了我一眼,然后那名比力胖的同学便开始说话了,“师傅,车已经坐满了,我们现在走吧!”后面的那两名女生也紧随着随声赞同:“师傅,我们等半天了,现在人够了就走吧!”

  “催催催,你们就知道催,别人都是拉六七个,现在我才拉了四个你们就想让我走,那是不行能的。”司机师傅说话的同时将手机放回到了口袋里,随后转头望了我们一眼,恰好瞥见了堆满最后一排座位的行李。“好家伙,你们行李是真不少。不等了,我们走吧!”

  司机师傅开着车沿着广场边的门路走了三百米,然后一个左拐不到三分钟便到了食品学院的楼下。食品学院是一栋红白相间的“H”型四层大楼,在它的旁边也就是校园的西北角是化工学院,它的修建设计和食品学院的实验楼是一模一样的。师傅骑车载着我们走到正对食品学院大门的路口,然后绕过花坛向右再走五分钟就到学校西门了,西门的设计气势派头和南门的一样,只是规模较小,同时也少了石碑和喷泉。没想到一路走来,除了教学楼前面的花园里种植着品种纷歧的花树外,校园门路两侧种的全是梧桐。更没想到正对西门也就是教学楼后面的一大片土地竟是荒地,荒地上还留着挖掘机履带碾压过的痕迹,只是此时并没有看见挖掘机的踪迹,西门的南北两侧大片空地也都用蓝色铁皮围了起来。

  “欠好了,欠好了,前面不知什么时候堵起来了。”谁知司机师傅突然把车在一排限行柱面前停了下来,“你们只能在这儿下车了。”

  那两名女生直接从车上跳了下来,各自从钱包里掏出了两张一元纸钞递了上去,司机师傅微笑地搓了搓手“歉仄,我没给你们拉到地方,只收一块好了。”交完钱后,那两名女生拉着行李就走了。坐在我身旁的那命男同学也从车上跳了下去,他先弯腰把鞋绳系了一下了,起身后又将身上的衣服整理了一下,随后他从口袋中掏出了一个一元钢镚递到了司机师傅的手中。“哎!”一声长叹后,他背起书包拉着行李箱也走了。

  只剩我一小我私家还傻愣愣地坐在车上,适才还在欣赏校园风物的我,确实没想到半路会突然让我下车。

  “小伙子,车过不去了,你下来走两步吧!”我没有下车。可能司机师傅也从我的眼神里读出了迷茫,他用手指指着左前方四百米远的一栋高楼说:“前面那栋最高的楼就是十号楼,车过不去,你下来走两步吧!”

  没想到在学校的西北角竟坐落着一栋二十层高的宿舍楼,它的全身也是贴着红白相间的瓷砖,照射在玻璃上的阳光此时正在发出耀眼的光线。

  “师傅,我不去十号楼,我要去的是一号楼。”不知为何司机师傅竟然连这都能听错。

  “我明明记得你和我说的是十号楼,怎么现在又和我说是一号楼。好了,反面你盘算这些了,车过不去,需要你现在下车拉着行李走回宿舍了。”司机师傅越说越着急,没想到他竟然直接把我的行李搬了下去。

  “那样的话,师傅你至少告诉我一号楼在哪吧?”我一脸无奈地从车上跳了下去。

  “不知道。我只给二号楼和三号楼送过学生,一号楼我没去过。”看着司机师傅说话时一脸老实的样子,我感受他讲的都是实话。算了,我照旧找其他人问问吧!我从钱包里掏出了一张十元纸钞递了上去。

  司机师傅没有立马接已往,“有没有小点的?”

  我看了一下钱包里的钱,十元是最小的面额了。“没有,这是最小的。”

  师傅无奈地将钱接了已往,然后从腰包里掏出了一沓一元纸钞,“一二……”他从里面数了九张比力破的一元纸钞递给了我。等他将钱全部装进腰包后,开着电瓶车迅速转身离开了。

  沿着马路一直往北走,紧邻荒地的是一栋四层高的“回”字形红色修建,从大门口的牌匾上我得知这是经济学院。学院的门口及走道都空荡荡的,只有漏出窗户的蓝色窗帘在迎风飘扬。过了经济学院,在十号宿舍楼的南边不远处是一栋两层八米高的白色长方体修建,这栋修建的西面险些全是由镶着褐色玻璃的巨大落地窗构建,在南面中间的大门上挂着金色辉煌的四个大字“莘莘餐厅”,莘莘餐厅的其余三面墙体都是粘着白色的瓷砖。转过莘莘餐厅正前面的花坛,长着青草的两块荒地突然突入了我的视野,在荒地的北面与莘莘餐厅南面是七栋四层高的“U”字形修建,修建的外貌全是是红灰相间的瓷砖。其中两栋在北门与莘莘餐厅之间,剩余的五栋则占据着校园的东北角。这五栋中间有四栋和莘莘餐厅旁边的两栋并排对齐,多出的一栋正对两块荒地。

  “哗啦,哗啦,哗啦。”之前也没发现转动在沥青路上的行李箱所发的声音竟是这么难听。可能其时我来的时候恰好临近中午,也可能我走错了道,路上的行人寥寥无几。不行,我要找小我私家问下路,如果继续这样下去,我会被行李拖垮的,就在这时一名戴着眼镜文质彬彬的男生走了过来。

  “学长,你好。我想问下一号楼怎么走?”那个男生被我突然的举动吓得停住了脚步,站在原地愣了几秒后,转头指了一下正对着两块荒地的“U”形大楼,“那栋楼右边的那侧就是一号楼,左边的就是二号楼。”

  我赶忙说了句:“谢谢学长,谢谢。”

  讲礼貌纷歧定讨人喜欢,但不讲礼貌肯定会招人厌恶。

  学长微笑地向我挥了挥手,然后便转身离开了。

  当我路过北门时,发现北门的设计和西门一样,门中间的那扇电动门一直紧闭着,只有两侧的小门允许学生自由收支。与北门右侧的荒地隔路相望的是一栋“C”形的四层高楼,修建的外貌照旧红白相间的瓷砖,不外这次多了几扇巨大的灰色落地窗。“C”形修建的大门在这栋楼的两端,从门口的牌匾上得知这里是盘算机学院。过了盘算机学院就到一号宿舍楼下了,直到此时我才发现在二层楼与三层楼中间的红色瓷砖上挂着一个圆形的金属铭牌,牌子上写着三个玄色的大字“一号楼”。

  就这了,肯定没错。当我拉着行李正准备从正门进去的时候,几名女生却急遽地从正门走了出来,然后又有另外几名女生从正门走了进去。我瞬间怀疑自己可能找错地方了。当我站在大门口进退两难时,又有几名男生从里面出来了,直到这时我才知道原来一号楼是男生宿舍,二号楼是女生宿舍,男生宿舍和女生宿舍共用一个大楼大门。

  想到另有一个貌寝的被子正在篮球场等我去拿,我便直接拎着行李上了一号楼的二楼找到了230房间,此时靠近房间阳台左侧的下铺正坐着一名眉清目秀的胖子,我进去之前他正坐在光秃秃的木板上看手机。他见我走进来后赶忙站了起来伸出右手,“室友,你好,我叫峰峰,来自武汉。”

  “你好,我叫周敏镐,来自洛阳,下面另有行李等着我去拿,等我拿完行李回来后再和你唠。”和峰峰握手之后,我把行李箱往床头的墙边一靠,身上的书包挎包往靠近阳台右侧上铺的床板一扔便冲出了宿舍。冲到楼下后发现门口恰好有前往学校南门的黄色电瓶车,刚要上车,我突然发现钱包还在挎包里,而挎包已经被我留在了宿舍,我只能一路小跑到南门。在我们宿舍的南边是两条商业街,其中商铺以超市和理发店居多。商业街的南侧是我们学校的另一个两层八米高的餐厅,餐厅外面贴的全是灰色的瓷砖,正面仍是玄色的落地窗设计,“雅苑餐厅”四个大字正立在屋顶之上。雅苑餐厅的南侧也就是校园的东南角是一个正在建设中的体育馆,过了体育馆就是篮球场了。而马路另一侧,盘算机学院与教学楼之间的那片空地,就是那片辽阔的留有挖掘机痕迹的荒地,只有紧邻大道的一小片土地种着密密麻麻的小桃树。本计划寓目一下学校东门的样貌,结果却没找到东门的存在。

  当我穿过篮球场旁边的小树林走到篮球场接近南门的那一角时,我发现我那貌寝的化肥袋仍平安无事地站在原地。它的昏暗的身影在篮球场旁边积满灰尘的土坑,与那没落在黄土里的学校围墙的断壁残垣陪衬下,显得越发样悲凉。我拎起被子赶忙往回走,我要在有人注意到帅气的我在拎着一个貌寝的行李袋之前,要赶忙返回宿舍。刚走了二百米我的手腕就有点酸了,万般无奈之下,我只好抱起被子继续往回走。

  一阵铃声响起,在我毫无预防之时一群学生从第三教学楼的门口涌了出来,有穿着整洁、文质彬彬、仪表特殊、精神奕奕的各个学长,也有妆扮漂亮、生机蓬勃、清新脱俗、落落大方的各个学姐,他们如同一条五彩的河流正迅速地涌向雅苑餐厅,抱着黄色化肥袋的我就像一个小丑似地被挤到了路边,我将行李放下后自己蹲到了行李的后面,有那么一刻,我真的希望地上有个裂缝让我进去躲上一会儿。对我来说,曾经那么爱面子的我竟在那一瞬间,在一群陌生人面前丢失了所有的面子,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将头尽量地埋进怀里,不让路过的任何一小我私家看到我的样貌。

  或许过了十分钟,人群险些全部都涌进了餐厅。我拎起被子低着头一口气跑回了宿舍。

  回到宿舍时峰峰仍坐在床板上看手机,他见我回来后将手机放了下来。“敏镐,你有空去宿管阿姨那报下道,然后把你校园一卡通和军训服给领一下。”

  “嗯,我有时间就去。”

  我把被子抱到了上铺,目前我的当务之急是先把床铺好,在其他室友到达之前赶忙将这个貌寝的化肥袋收起来。

  床铺好了,化肥袋也被我平铺在了被褥之下。经过一上午的折腾,我早已精疲力尽,于是我沿着床边的扶梯,躺回到自己刚刚铺好的床铺上。微醺的和风穿堂而过,午后的阳光透过阳台的窗户洒在了洁白的地板上,不知何时峰峰也躺下了,他正躺在光秃秃的床板上玩着手机,宿舍里充斥着一种静谧的气氛,不知不觉中我竟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铛”的一声巨响划破了午后弥漫在空气中的一片寂静,那似乎是峰峰的脚不小心踢在床柱上的声音。一阵窸窣的脚步声之后即是峰峰讲话的声音了。“室友,你好,我叫峰峰,来自武汉。”

  “你好,我叫方方,来自云南曲靖。”

  我从床上趴了起来,看到峰峰正在和一个一身休闲妆扮的男生打招呼。他和峰峰的身高差不多,两人差不多都是一米六的身高,只是峰峰比他胖许多,皮肤也更白一些。我没有下床,只是从床上坐了起来向他招了招手,“方方,你好,我叫周敏镐,来自洛阳,各人以后有空的话,可以一块去洛阳玩。”

  “行啊!等有时间我们宿舍的一块去洛阳玩。”简朴的几句外交之后,他将被褥也全都堆放到了峰峰的上铺。

  我们的宿舍一共有六个床铺,靠近阳台的是上下双人床,连着双人床的是只有上铺的单人床,双人床与单人床中间有一个公用的小扶梯,平时住在上铺的同学,都需要靠这个小扶梯爬到上铺去。在单人床的下面,放着一张紧贴墙壁的银白色长桌,长桌上面摆放着与桌子等长的灰色小书柜,书柜上除了放置一些我们平时上课所要用到的书籍外,还会放置一些生活用品。在单人床靠近宿舍大门的两侧划分摞着三个银灰色大铁柜,这些铁柜就是我们平时放衣服的地方。

  宿舍的地面是由半米宽的白色正方形瓷砖铺成,直到这时我才发现我们宿舍的地面与屋顶,阳台的玻璃门与窗户,四面的墙壁与挂在屋顶中间的两根日光灯都是白色的,我们就像被存放在了一个白色的纸盒中,唯一差异的就是宿舍那醒目的蓝色大铁门。我们大学四年的大多数时光就要在此渡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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