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平一边发狂般召唤着‘爷爷!李叔!’,一边用手去扒开各处滚烫的焦木残骸,双手被烫的都是水泡,他也没有停止。
其实他内心清楚,人基础在仙火中坚持不了两息就会被烧得连渣都不剩。
林王远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风平发狂般的举动,也没有去阻止,只是眼中带着深深的悲悼。
风平绝望的跪在地上惨叫着,无助的召唤着‘爷爷,李叔’。
他对自己爹娘没有印象,自从记事起,就只有爷爷这么一个亲人。
爷爷那么骄傲的人,为了自己,却只能忍气吞声的憋在风府中,不能为风将军报仇,还要忍受着世人的唾弃,这么多年,他内心该有多灾受。
自己进入朝仙宗这几年,诺大的府宅中只有爷爷与李叔二人,爷爷的内心又该多孤苦!
另有李叔,自己的救命恩人,对风家忠心耿耿,不离不弃,却被卷入这场无妄之灾。
风平将额头重重磕到滚烫的地面上。
他不想抬起头,不想面对这个残酷的现实,即便额头被烫的生疼,也抵不上内心中那撕心裂肺的巨痛。
林王远看不下去了,他将风平拉起,用手轻轻擦拭着风平额头上蹭到的炭黑,于心不忍道:“孩子,坚强些。”
突然,林王远温柔的眼神变得极为犀利,他将风平向后一拽,同时抽出佩刀,刀剑击鸣声向四周荡开。
风平被摔的远远的,他起身看到林王远正举刀顶住一名黑衣人的攻击。
黑衣人用黑布将脸遮挡的严严实实,其左手的袖子空荡荡的垂落下来,看样子没有左臂,而右手正拿着一把长剑狠狠地压住林王远的佩刀。
二人僵持片刻,林王远突然发力,抬刀将对方长剑挑开,同时劈刀便砍。
劈面那断臂剑客却很是狠,他任由林王远的宝刀落向自己右肩,同时他右手中的长剑也直直的捅向林王远的心窝。
林王远被迫变招,劈刀变横砍,将对方的长剑荡开后,便立即后撤到风平身旁。
对方那名黑衣人也住了手,看对方的状态,刚恰似乎没讨到什么自制,气喘吁吁的。
风家外墙的火焰也逐渐熄灭,整座府宅酿成一片废墟。
“哈哈哈,风家终于完了!”此时,张家家主带着一众家仆赶来。
他满意的看着这一片废墟,笑得很癫狂:“没想到潘仙师照旧脱手了,老夫的战略也没什么用了。”
风平怒道:“张家老王八!”
张家家主看向风平道:“小杂种!敢杀老夫孙子,毁了我张家的希望,那就用你们整个风家来陪葬吧。”
他指挥着身后一群家仆道:“去将那小崽子给我宰了,老夫今天就来个斩草除根!”
然而,那些家仆都没有动,张家家主怒道:“一群废物,老夫说的话你们没听到么!”
他身后一名家仆警惕的看着风平身旁的林王远小声道:“老爷,那是林帮主!”
张家家主怒道:“什么林帮主狗帮主的!”
家仆道:“老爷慎言,那是青刀帮帮主,江湖三君之一的刀君,林王远。”
张家家主惊讶的瞪了瞪眼睛,小声道:
“斩蛇剑的战略果真有效,没想到这么快就将江湖妙手给引来了,你们这么多人还搪塞不了他么?我给你们加钱!”
家仆道:“老爷别开玩笑了,那可是刀君啊!我们要能干得了他,还在您这领什么人为,早都自立门户了。”
张家家主冷哼一声:“一群废物!”
随后他对着林王远抱拳道:“林帮主,久仰台甫,在下越国太傅张岳,想必林帮主是为斩蛇剑一事而来。”
林王远没有搭理他。
张家家主尴尬道:“斩蛇剑一事空穴来风,不知真假,就算是真的也应与那风老匹夫有关。
风平此子一直在朝仙宗,恐怕对斩蛇剑一事并不知晓,此子与老夫有杀孙之仇,不知林帮主可否卖给老夫个面子,将此子交予在下来处置?”
林王远照旧没有理他。
就当张家家主计划再说些什么时,一个豪爽的声音传来:
“越国太傅算个屁!换做风候或者风将军在此,老子还会给个面子。”
只见好几道身影正从各处而来,说话的是一名气度特殊的健硕中年人。
张家家主老脸一红,但他抱拳道:“不知这位英雄是哪位?”
健硕中年人道:“你算哪根葱,滚!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
此时所到之人都是武者妆扮,气度特殊,一看就是各大武林势力的高层,这些人物很快就来到废墟。
他们审察着四周,心情都不太悦目。
“竟然让朝仙宗的仙师捷足先登了么?”
“林帮主,看样子你是最先赶来的,是否有发现那些仙师的身影?”
林王远摇了摇头。
就在这时,皇宫那边又出来一大批军队,里三层外三层的将风府的废墟给围了起来。
一名身穿黄袍的中年人在一众大内妙手的护卫下,进入到废墟中。
张家家主见到黄袍男子以后,立即带着家仆膜拜道:“王上万岁!”
黄袍男子正是越王,他有些不悦的扫了一眼张家家主道:
“张太傅,孤王不是警告过你不要在加入风家之事了么,连孤王的话都不听,你真是要找死啊!”
张家家主急遽磕头道:“王上息怒!微臣不敢啊!”
一名宗主则一脸不屑的看着越王笑道:“呵!搞这么大的阵仗,越王难道也敢加入我们武林之事!”
越王道:“孤王并无此意,至于斩蛇剑一事,应当也只是谣言。”
说到此处,他还狠狠的瞪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张家家主。
“希望列位掌门不要听信谣言,尽快撤离越都,勿要造成恐慌。”
一名宗主笑道:“哈哈哈,你一个小小的越王算个鸟,还真把自己当成一盘菜了?
越国能让我们正视的人物也就风候与风将军,现在他们二人都不在了,也轮不到你一个废王来跟我们对话!”
另一名门主也笑道:“摆这个阵仗吓唬谁呢,还敢对我们指手画脚!
我们各派门生可都在越都外候着呢,给你个面子才没带他们进来,真是给脸不要脸,信不信今日我们踏平你的皇宫!”
越王的脸色变得极差,但他不敢多说什么,因为对方简直有那实力。
要是风候与风将军在就好了,现在他真忏悔听信张家家主的诽语,害了风家。
“最讨厌你们这帮武夫了,有事没事就知道舞刀弄枪。”熟悉又冷漠的声音传入风平耳中。
越王大喜:“潘国师!”
只见军队让开一条路,四名道袍红腰带的仙师来到废墟前,为首之人正是潘仙师。
风平咬牙切齿道:“潘狗!我杀了你!”说罢,便要冲向潘仙师,却被林王远一把拖住了。
随着四名仙师的加入,废墟中的气氛也变得紧张起来。
那几名武林门派的头头都一脸警惕的盯着这四名火仙师,一个火仙师就够难搪塞了,这一下就来了四人。
风平怒吼道:“潘狗!我知道你是个小人,但尚有一丝底线,真没想到你竟如此卑劣!张文才的事,是我一小我私家做的,你为何要牵连到我爷爷和李叔!”
潘仙师怒道:“放肆,杀了本仙师的门生,害我仙宗损失一名火仙师,你这个废物竟然还敢对本仙师出言不逊!”
风平骂道:“我去你大爷的!仙你个大头鬼!一帮只会耍些花招的混账工具,装你大爷的仙人!”
潘仙师身后一名火仙师眉头微皱道:
“风平,说话不要那么难听,这几年我仙宗也待你不薄,更没有亏待过你什么,虽然我们将你驱出仙宗,但那也是你没有仙缘,也没须要这么恨我们吧!”
风平吼道:
“什么狗屁仙宗,就是一个冒着湿气的破山而已,你以为我愿意跟你们这群傻不啦叽的二傻子天天待在那鸟不拉屎的地方么!
要不是为了牢固我风家在越国的位置,少让人在背后议论我爷爷,我早都离开了!”
另一名仙师道:“既然如此,那你为何说话如此难听!”
风平指着潘仙师痛骂道:
“这个鸟人,无德无能顶替了我爷爷国师之位,这都无所谓。
但他助纣为虐,纵容张家那老王八与越王那龟孙子迫害我风家。
哪怕我爷爷为了我不愿生事,躲在家中十多年都未曾出门,这帮忘八照旧不依不挠,如今这潘狗竟然将我风家给烧了,我爷爷...”
潘仙师冷笑道:
“笑话,你们这群俗人俗事与本仙师有何关连,本仙师又何时烧了你们风家,就算是本仙师烧的,几个俗人死了便死了。”
风平又要冲上去,他想狠狠地一拳呼在潘仙师那张自豪的脸上,不外林王远的手劲极大,他基础没法挣脱。
潘仙师身旁的一名火仙师道:
“风平,恐怕此事有些误会,我们从仙宗赶来,刚刚到此,潘师弟又一直与我们在一起,基础没有烧你们风家啊。”
一名武林门派的宗主道:
“装,接着装,能在短时间内将这么大的府宅烧成一片废墟,除了仙火另有什么!不是你们烧的,那又是谁烧的!”
另一名宗主道:“斩蛇剑是不是被你们拿走了!”
潘仙师道:“呵呵!斩蛇剑要是被我们拿走了,我四人又来这作甚,看你们这群俗人在这唱戏么!”
潘仙师的话虽欠好听,但在场的武者都没有吭声,他们都在思考,因为潘仙师的话简直有理,如果仙师们拿走了斩蛇剑,基础没须要回来。
而且仙师们自称为仙,虽然个个眼高于顶,狂妄之极,但很少有能听到仙师伤普通人的事件,这把火,也未必是这几人放的。
张家家主突然歇斯底里的大笑道:
“哈哈!我知道了!既然这把火不是几位仙师大人放的,那定是那风老匹夫放的。
他听闻斩蛇剑泛起在他们家,所以爽性一把火烧了府宅。
门外有重兵扼守,那匹夫与那傻大个基础逃不出去,也都一起葬身于这片火海。
这样做,所有人的注意力就都转移到列位仙师大人身上,那样各人就会忽略一小我私家。”
越王皱眉呵道:“你给我闭嘴,还嫌不够乱么!”
一名武林门主问道:“你这老小子说的有原理,那谁会被忽略?”
张家家主指着风平道:“风老匹夫的孙子,风平!斩蛇剑定是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