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饭都吃不上了,你还拿银子去买药,而且照旧给一匹马买药,看来你今日挣了许多银子,银子交出来。”蒋青来到莲花塘边,就听到远处的衡宇里传来怒骂声。
蒋青眉头一皱,加速步子。
“二叔不要打哥哥了,马,银子都是朱紫的,不是哥哥的。”王小丫在一旁急得团团转,哥哥挨打时,二婶就拽住她的手腕,禁绝她上去添乱。
二婶可不是为了她着想,而是怕二叔揍人揍得不外瘾,转头再继续揍她。
王小丫知晓哥哥是为了她才隐忍的,二叔每次打他都不还手,王小丫看着憨厚的哥哥抱着头任由二叔拳打脚踢,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银子拿出来,否则今日就打死你。”王二叔阴狠地说道,举起手又要一拳打已往,然而手腕在半空中被人掐住了。
王二叔瞬间就大发雷霆:“谁?竟敢阻拦老子打人,活得不耐烦了!”王二叔使劲全力,竟然没能将手挣脱出来。
蒋青冷冰冰的看着王二叔,屋里点了一盏油灯,灯光昏暗微弱,王二叔近距离地感受到蒋青凛冽砭骨的眸光,嚣张的气焰徐徐熄灭,他打不外这个少年。
“滚!”蒋青松开手,呵叱王二叔。
王二叔的手获得自由,立即夹着尾巴跑了出去,媳妇都扔下不管,王二婶见风向已经变了,赶忙松开王小丫,三步并作两步,走出屋子。
“黑子伤到哪里了?”蒋青走上前关切问。
黑子站起身,讪讪一笑:“没事,我扛揍。”
“哥哥。”王小丫眼泪汪汪地将黑子上下瞧了个遍,黑子用手背帮王小丫擦去脸颊上的泪水,柔声慰藉:“不哭,不哭,哥哥真的没事。”
“哥哥,咱们走吧,不跟二叔住在一起,这样二叔就打不着哥哥了。”只要逃离了二叔,哥哥就不用挨打了,这是七岁的王小丫唯一能想出的措施。
王小丫哪里会明白,他们离开这个遮风避雨的家,就要颠沛流离,居无定所,黑子怎么会让年幼的妹妹过上那样的生活呢,他宁愿自己挨打,任二叔使唤,也要让王小丫过着安宁的日子。
王小丫头上扎着两个小鬏鬏,身上的粗布衣裳打了几个大补丁,还短上一大截,长袖酿成中袖,裙裾下小腿都露出外面。
王小丫还在她娘亲的肚子里时,蒋青见过一次,王大娘那个肚子大得吓人,黑子跟他说,因为妹妹在娘亲的肚子里,娘亲的肚子才那么大。
“你......你们的怙恃亲呢?”蒋青迟疑了一下,照旧问了出来,黑子小时候也算是不愁吃穿,日子过得无忧无虑。
黑子,小丫闻言神色都伤心起来,缄默沉静半响,之后黑子忍住伤心跟蒋青讲述了这些年他经历过的事情。
黑子的娘亲在生王小丫时,难产血崩而死,黑子的爹爹伤心太过,今后就落下了病根,又要挣银子养家生活,又要抚育两个年幼的孩子,其中一个照旧嗷嗷待哺的婴儿。
黑子的爹爹一直带着病咬牙支撑着,让黑子兄妹两过着牢固无忧的日子,然而老天爷并没有怜惜黑子一家人。
王小丫四岁时,他们的爹爹倒下了,一病不起,黑子砸锅卖铁也没能将他们的爹爹治好。
此时这个家已经穷得叮当响,真正的到了山穷水尽的田地,黑子的爹爹也撒手人寰,丢下两兄妹守着怙恃亲留下的两间屋子。
他们的爹爹去世后,王二叔带着媳妇来了,住进了黑子的家,美其名曰照顾没有长大的兄妹二人。
王二叔就是一个好吃懒做,整日游手好闲的人渣,以前兄长在临安城住着瓦房,他在城外村子住着茅草房,那是既嫉妒又妄想获得,兄长过世的第二日他就忙不迭地住进来。
刚刚满十岁的黑子就开始,被王二叔奴役的日子,逼着黑子去外面做苦工挣银子,黑子如果反抗,他就拿王小丫威胁。
黑子在王二叔的淫威下,徐徐地都忘记怎么去反抗了。
“二叔他就是一个大坏蛋。”黑子讲完这一切后,王小丫的反映最大,小女人怒气腾腾骂了起来。
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况且黑子还没有足够的能力掩护自己,掩护王小丫。
唉,他就仗势欺人,帮黑子一把吧,也不枉小时候黑子黑子的挂在嘴边叫个不停。
蒋青斟酌了一下,看向黑子,问:“我帮你将你二叔赶走可行?”
“好呀!好呀!”王小丫立即拍手赞同。
黑子无奈的看了兴奋中的王小丫一眼,他的妹妹总是那样的生动可爱,从来没有责怪他这个无能的哥哥。
“你赶走他一次,以后他照旧会再来的。”黑子神情无可奈何。
“所以你自己要强大起来,比你二叔强大了,他就不敢再欺负你呐。”蒋青正色道。
楚巍照旧第一次见到王二叔这种不要脸的人,心里一直愤愤不平,听到蒋青在为黑子打气,连忙道:“以后我可以教你几招,打趴你二叔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黑子新奇地望着楚巍,楚巍笑着自我介绍:“我叫楚巍,蒋青的三师兄。”
黑子跟楚巍见了一礼,黑子还在犹豫,王小丫可着急了,生怕黑子失去这次时机,生气道:“哥哥不能在懦弱下去,就算是打不外二叔,以后也要反抗,哪怕头破血流。”
“黑子啊,你还不如小丫看得明白,如果你一味的容忍下去,你这一辈子都将挣脱不了王二叔。”蒋青不紧不慢说道。
“漂亮哥哥,我哥哥是被二叔揍傻了,你不要跟他盘算哦。”王小丫担忧哥哥态度不明,蒋青就不帮他们了。
黑子原本不是胆小怕事的性子,这几年忍气吞声,四处讨生活的日子,已经将他打磨成一个唯唯诺诺的人,心中还剩下唯一一股硬气,就是要掩护好小丫。
蒋青,楚巍,王小丫的话将他点醒,幡然醒悟,连二叔这样的人他都不敢去反抗,他有什么脸面说可以掩护好小丫,让小丫快快乐乐的长大。
这几年小丫的日子过得有多艰难,他都熟视无睹,以为自己已经尽了最大的能力,只能做到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