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此人有问题

　　这时。

　　杨轩拍了拍赵捕头的肩：“走，带本官上前敲门问问情况。”

　　“啊？”赵捕头怔住，“大人，这……这有点欠好吧？在下是他们的邻里，就算不是一定要处好邻里关系，但让人家感应厌恶，在下心里可是过不去。”

　　杨轩的脚步顿住，思忖一番。

　　赵捕头说的有原理，而且目前的赵捕头应该是整个任务的重要一环。

　　他确实应该为对方着想一下。

　　半晌。

　　“那户人家是普通人？”

　　“没有武艺傍身，只是普通人家。”

　　杨轩颔首，凑近赵捕头耳边，对着他悄悄说了番话。

　　须臾，赵捕头眸光一亮：“大人，这个战略好。”

　　杨轩微笑道：“去吧，你在明，我在暗，有没有问题，等下便知。”

　　“是，大人稍待，在下速速便回。”赵捕头一拱手，转身跑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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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刻钟的时间已往。

　　赵捕头提着一篮子鸡蛋，来到那户人家门前，伸手“咚咚咚”的敲了几下门。

　　一会儿，门被打开。

　　一名身形消瘦、中等身高的布衣男子立在门内，看着门前的赵捕头，他微微发愣：“赵捕头？有什么事吗？”

　　赵捕头眉眼带笑，提了提装满鸡蛋的篮子，道：“你家娘子生娃之日，在下也没有送点工具，我那时忙，差点忘了这事，这不，今个儿把它给补上。”

　　布衣男子恰似没回过神，半晌才致谢：“哎哟，赵捕头你真是太客气了，我替我家娘子谢谢赵捕头了。”

　　布衣男子眸中有些喜意，接过赵捕头手中的鸡蛋篮子。

　　“不谢，都是邻里，应该的。”赵捕头笑着摆手，“那个，不让我进去坐坐？”

　　布衣男子的身形明显怔了怔，旋即目露歉意，却是干笑一声：“赵捕头，实在欠美意思，我家娘子现在身子还虚，却是不方便招待，你看……”

　　赵捕头眉头微皱，仅是一瞬便又舒开，一脸体现理解的模样，笑道：“理解，理解，在下那就未便打扰了。”

　　布衣男子紧绷的神情马上舒展，虽然隐藏得很好，但却被赵捕头捕捉在眼里。

　　布衣男子用充满歉意的目光看了赵捕头一眼，便想伸手关门。

　　就在这时，赵捕头突然扭头问道：“对了，这些天你家娃儿怎么没消息，隔邻赵大娘还跟我说是不是娃儿生病了，刚刚在街上碰到她的时候，她还托我来问问。”

　　布衣男子的脸颤了颤，身形霎时间顿住。

　　赵捕头趁他不注意，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这会儿，要是还看不出问题，那就白瞎了他这个青田县捕头的名号了。

　　布衣男子的额头开始渗出汗渍，他努力让面色恢复正常，转头面向赵捕头：“诶，多谢列位眷注，这娃儿确实生了点小病，不外问题不大，我已经把他送到龙山村他舅那里去了，他舅会点儿医术，我和他娘也放心。”

　　赵捕头故作恍然：“原来如此，就说最近你家娃儿没消息，搞得大伙儿以为娃儿生了什么事，那你回家照顾你家娘子，我帮你去解释解释，免得邻里朋友们也为你们一家担忧着。”

　　“好，好，却是劳烦赵捕头了。”

　　“小事一桩而已。”

　　布衣男子关了门。

　　赵捕头的脸色瞬间一沉，转身走了二十来步，回到了自己的小宅中。

　　他看着小院中站立不动，面露思索的杨轩，愣了愣。

　　想不到这位大人的行动挺快了，想来功力了得。

　　“大人。”

　　杨轩回了神，道：“此人有问题。”

　　赵捕头重重颔首：“确有问题，不仅是他的言语，另有他的神色，都跟往常纷歧样。”

　　“而且，在下送礼上门，他都不让在下进门，这不合常理。”

　　“另有，龙山村在青田县300里外的龙山之上，这些天我又每次办了公务就在门口疑惑这件事，基础不见他出门或归家。”

　　“再有，他们一家一直以来生活穷困，连马车都租不起，他一个普通人靠脚走300里的路，还带着一个婴儿，放任家中刚生娃的娘子在家自己休养，在下却是不信。”

　　“最后一点，龙山村属于军队统领，其中住的村民基本都是军人眷属，即即是县令都无法收支，他一个普通黎民怎么把婴儿送进去的？”

　　杨轩微微颔首，只因他说得很合理，这些也都是疑点。

　　“大人，您说，此人是否说谎？他的娃儿是不是就在他家之中？”

　　赵捕头疑问道。

　　“不行能！”杨轩斩钉截铁，“说谎是肯定的，但一个婴儿即即是生病了也会哭，这半月的时间都没有哭啼，这娃儿绝不行能在他家里，如果在，也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他家孩子已经死了！”

　　“嘶~”赵捕头‘嘶’了一声，皱眉垂首，认同杨轩的推测。

　　“大人，如果这婴儿真的是病死在他家中，那么他刚刚说谎且如此神态和言语似乎又切合常理了，究竟没人愿意自己的孩子早夭，也没人愿意让四周的人知道自己的孩子早夭，究竟这事很丧，不祥瑞。”

　　“如果在下推测正确，这似乎就是别人的家事，我等就欠好加入了。”

　　赵捕头把他的推测说了出来。

　　杨轩微笑道：“你是捕头，也有查案的职责，本官告诉你，作为办案人员，任何事情首先要从最坏的偏向去想，然后把一些可能的判断一个一个的去排除。”

　　“就算排除完，最后发现仅是件鸡毛蒜皮的小事，并不触及律法，那咱们一笑而过即是，就当做是锻炼锻炼自己的查案能力了。”

　　赵捕头面色一怔，一脸佩服，抱拳道：“在下受教了！”

　　紧接着，赵捕头话锋一转：“大人如此说，是在怀疑这户人家真的有问题？甚至触及大炎律法？”

　　空话！

　　不触及大炎律法，我还来视察干嘛？

　　照旧任务指引我来的，照旧五星任务！

　　但杨轩没法明说，只是笑道：“有没有问题要靠证据说话，但我们先假设他有问题。”

　　“假设？”赵捕头眸光一转，举一反三道，“如果假设这户人家有问题，那么在下刚刚说的他家娃儿病死，匹俦二人不想声张之推论就暂且抛开。”

　　“那么，结合他刚刚的言语和神态，此人就有问题了。”

　　“他说他将娃儿送到了龙山村娃儿他舅家……”

　　杨轩笑了，拍了拍赵捕头的肩：“所以，龙山村在哪？”

　　赵捕头来了精神，没有朝廷指令，任何人都进不去龙山村，可玄衣卫进得去啊。

　　而且，能和玄衣卫一起服务可是他的荣幸。

　　他面色一喜：“在下为大人带路！”

　　“不！”杨轩摇头。

　　赵捕头愣住，目光透着疑惑。

　　“如果这户人家有问题，甚至有大问题。”

　　“那么，你刚刚上门之事就会让他们心生警惕。”

　　“你好好待在家里，监视着这户人家，告诉本官龙山村的位置，本官自行前去便可。”

　　赵捕头愣愣的，这玄衣卫服务都那么认真的？这都还一切都是假设的情况下。

　　啧啧，瞧瞧，这就叫严谨，本捕头要多多学习点经验。

　　旋即，赵捕头说出龙山村的位置。

　　然后又在赵捕头懵逼之下，杨轩直接从后墙翻墙而出。

　　这一幕，让赵捕头大感佩服。

　　思维严谨。

　　条理清晰。

　　行事隐秘。

　　不愧是玄衣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