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0 他与祂与祂
他的双眸瞪的很大。
男人笑了笑，他明白这双眼睛里的意思，恼恨，屈辱，期盼，另有......
希望。
希望，才是更大的绝望啊！
男人悠闲的坐在风老崭新的椅子上，问道：“你知道这个世界，一共有几个境界吗？”
没等风老开口，男人继续说道：“世人皆只知道灵境，圣境，第一位圣境的泛起，照旧紫云的国师。”
“也因此，紫云是其时最大的帝朝。”
“但其实，圣境之后，另有另一个境界，另一种存在。”
风老听到这件事的反映很大，但男人没有理会。
他的手指在虚空之中轻点：“虽然，这个世界，并没有这个境界的人存在。”
风老：“......？”
风老先是震惊，再是惘然，酸涩，既然没有，那你是怎么知道的，既然没有，那为什么又要给了他希望，再将他打入深渊吗？
所以，这只是这个男人的恶趣味吗。
先给了他希望，在将绝望也一同硬塞给他。
可即便如此，风老依旧没有离开，瞪大眼睛看着男人，他照旧抱有一丝期待，如果连这个男人都说没有希望了，那就真的没有希望了。
他终究不愿，只要有希望，他在世才有意义。
男人没有理会风老渴望的眼神，喉间徐徐的哼起了奇怪的歌声，口哨声。
“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
奇怪的歌声，口哨声，在这片阴悄悄的地下室里，凭添了一份危险的气息。
也让风老的心脏跳动的更快了，男人的哼声，就像踩在他的心脏之上，起舞一般。
歌声唱到一半，男人又突然开口说道：“但是，这个世界，不止有人啊......”
说到这里，男人脸上的般若面具，突然微睁了一下尖锐的牙齿。
而陶醉在这个震动的消息里，低下了头的风老，并没有注意到。
风老猛的抬头看向男人，睁大嘴巴：“异兽？”
男人嗤笑了一声：“不，不，是异类。”
“现在的人无法杀死的异类。”
“甚至，你这一辈子，都不行能找到的异类。”
“何谈杀死祂，或者恳求祂，救活你的妻子？”
......
风老神色黯淡的离开了这里。
男人继续做着自己的事情。
风老已经没用了，获得了苏宁已经出来了的消息，他所剩无几的价值，也消耗殆尽了。
至于苏宁的鲜血......
他还在想着，他脸上的面具却突然脱落了下来，离开了他，悬在了空中。
“般若”在空中原地转了两圈，这才唇齿微睁：“为什么，不杀了他？”
男人没有几多反映，只是苍白的唇微努了一下：“我为什么要杀了他？”
“一个工具人而已，算什么工具，也值得我杀吗？”
听他这么说，“般若”绕着男人转起了圈。
男人始终对它没有半点反映。
般若突然停在男人面前：“你变了。”
男人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
他确实变了，自从得知了那个消息以后，他就变了，他以前，可没有给人希望，再给他绝望的这种奇怪的恶趣味。
至于这个恶趣味，也是他与祂学的。
般若看着男人，狰狞的脸突然笑了，你跟我装什么呢？
般若突然酿成了一面华美的镜子，泛起在男人眼中，镜子很亮，很平滑，将男人的脸，照的特别清晰。
看着镜中的自己，男人手上的行动顿了顿，原本做着药水的手抬了起来，抓住“镜子”，大拇指捏起镜面，将它硬生生捏穿，捏碎。
随后丢在一旁，继续做着自己的事情。
被丢在地面上的镜子，“可怜兮兮”的，“颤颤巍巍”的爬了起来，一点一点的寻找着自己的身体碎片，修复着它残缺的躯壳。
眼看就要完全回复了，男人又一脚踩了上去。
清脆的玻璃碎掉的声音响起。
这下，镜子也懒得装了，空荡荡的飘了起来，又成了红色狰狞生着双角的般若的样子。
“生气了？”
“生气就对了嘛！”
“我就喜欢看你生气！”
般若嬉笑着，绕着男人，又转起了圈圈。
照旧这样的他，令它欢喜。
男人修长的眼睫毛颤了颤，黑白明白的眼睛，仔细的看着手中玻璃试管内的，加了自己鲜血的白色药水。
见他不动了，般若也好奇的停下来仔细看了看。
谁料，男人将药水与它捏在了一起。
随着白色的雾气热潮，般若大吼，惨叫着乱飞了起来。
但就是这样，它也不往男人的脸上飞。
似乎是想让他认可他自己。
男人也明白，所以，般若只是疼了一小会，又飞了回来，气愤的看着自己眼前的“完美”的男人。
“你干嘛？？？”
男人看着面前滑稽的般若，呵呵笑了笑。
般若：“你礼貌吗？”
“你不觉得你很太过吗？”
男人没有说话，修长的手指轻拂过般若面具，将“淘气”的它重新带在脸上，随手推开身后银白色的大门。
种种各样的，充满了现代风的工具，映入眼里。
但男人对此不屑一顾，反而对房间里的一尊纯粹的，冰蓝色的水晶棺，异常渴望。
冰蓝色的水晶棺上，一个小孔清晰可见，却看不见水晶棺里面的人儿。
男人蹲下身子，习惯的将手指割破，滴滴璀璨的鲜血流入水晶棺里。
鲜血缓慢的滑落其中，然而，水晶棺里的人儿感受到了，似乎是嫌弃，将流入其中的鲜血又丢了出来。
倾洒在地上。
意料之中。
他已经试了许多次许多次了，可惜，他终究只是次品。
男人深深的叹了口气。
“苏宁......”
男人疲惫的倚靠在水晶棺上，沉甜睡去。
他真的很讨厌苏宁这个名字，有的时候，却又很喜欢。
......
在男人甜睡的时候，般若面具悄悄的脱落了一点下来，露出了男人完美的半张脸颊，与皇宫里的画像一模一样的脸颊，与苏宁十分相似的，半张脸颊。
两者的差距是，他的脸，就像是苏宁的残次品，就像是某个倾世的画师的随性之作。
而苏宁，就像是那位画师费尽千辛万苦，最后将自己画死，才制作而成的完美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