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望去是平坦的草地,像一张平铺而成的巨大的绿色毯子,遮盖着几个零零散散的白色帐篷。
关杳躺在睡袋里补了几个小时的觉,醒来的时候眼睛另有些睁不开。
她愣了一阵才爬起来行动慢悠悠的穿外套,里面是一件白色的的连帽卫衣,显得她十分娇小。
关杳掩唇打了个哈欠,她拉开帐篷,太阳西斜,已经是下午。
山顶的风很是喧嚣猛烈,一瞬就吹乱了她一头鸦黑的头发,关杳伸手理了理杂乱的碎发,眯起了双眼。
她拢了拢外套,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关杳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像是刚睡醒的慵懒的猫儿。
山顶的空气清新宜人,似乎能治愈平日里累积的疲倦和烦恼。
“关杳姐!”
她应声看去,一个二十出头的少年兴冲冲的朝她跑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一个水壶。
“于辰。”
“我来给你送点热水。”他脸上带着爽朗洁净的笑容,眼里的真诚不似作假。
“帐篷里有热水器,哪里还用得着你跑一趟。”关杳接过,勾起唇角,“不外照旧谢谢你。”
她昨天来的凤凰山,于辰格外自来熟,不外短短一天就和她熟了起来。
他和几个同学趁着周末一起来山顶视察星星,听说计划作为小组作业。
“跟我客气啥,我们待会计划围在一起玩真心话大冒险,还准备露天烧烤,你来不来?很有趣的。”于辰兴致勃勃的邀请她。
关杳弯了弯眉眼,真心话大冒险这样的游戏她简直很久没玩过了,大学的时候系里的同学倒是很喜欢组局。
“好啊。”关杳没有多加思索就允许了,她一小我私家待着也是无聊。
“那我先去跟他们说一声。”于辰咧嘴笑了起来,兴奋地说。
“烧烤的食材准备好了吗?我也去资助。”关杳叫住扭头就要跑的于辰,还真是风风火火的性子。
“不用,已经差不多了。”于辰连忙说。
“我总不能吃白食吧。”关杳有些无奈地说。
“没事,粗活累活就交给我们男孩子来干就行,关杳姐你就坐着等就行。”于辰露出了两颗小虎牙。
“我那也有一些食材,昨天在山下买的,还新鲜,一起拿已往。”关杳转身进了帐篷,朝他招了招手。
于辰想拒绝,关杳看了他一眼,语气坚决,“快点。”
“哦,好的。”于辰乖乖的已往搭把手了。
夜幕降临,周围的灯都亮了起来,帐篷边放着欢快的音乐,气氛很活跃融洽。
关杳戴着围裙在烤玉米,行动看起来有模有样,“除了于辰,另有人要吃吗?现在报个名。”
“我要!”卫鸿手里还拿着个油腻腻的鸡腿在啃,一听立马积极地说。
“我也可以。”旁边的贺楷瑞也默默举起了手。
“那就多烤点放着。”关杳说话间又放了些肉串上去,烟飘起来,她难免被呛了下。
“关杳姐,你快别忙了,我来就行,你休息下吧,我们几个大男人在这怎么美意思让你劳动。”卓庭说着已经飞快抢走了她手里的工具,把她推到一边。
“我手艺也不错,放心交给我,等着卓大厨的美食,保证让各人大吃一惊。”他自信地说。
“对啊,关杳姐,你来跟我们一起聊天。”短发齐刘海的少女正盯着一锅汤,“先前处置惩罚食材我们出了不少力,现在轮到他们了,我们就心安理得的享受结果吧。”
她站起来拉着关杳坐到了铺着的餐布上,脸上有两个明显的梨涡。
关杳对她很有好感,也没坚持了,取下粉色的叮当猫围裙交给卓庭。
“关杳姐,你是干什么的?”童枳眼眸亮亮的问她,很是好奇。
“嗯...画画的。”关杳犹疑了几秒说。
“那你的作品加入过画展吗?”童枳期待地问。
“没有。”关杳微笑,语气闲散地说。
她拿起果汁喝了一口,被烟熏久了有些口干舌燥。
“没事,一定是那些人没有眼光。”童枳明明没有见过她的画,可是没由来的就是觉得她应该很厉害。
关杳失笑,赞同的点了颔首。
“你们是复大的?”她貌似听于辰提过一嘴。
复同大学和江宁大学是江宁市的两所名牌大学,师资雄厚,在全国的大学排名中也名列前茅,而且两所大学隔得很是近。
“嗯,我学的盘算机。”童枳说。
“盘算机很好,加油。”关杳勉励道。
“谢谢。”童枳亲昵的抱住了她的胳膊,“关杳姐你真是人美心善。”
“我们才认识多久就对我评价这么高了。”关杳莞尔,戳了戳她光洁丰满的额头。
“瑶瑶你觉得我说的对差池。”她笑着向独自在看书的戴眼镜的女人求证道。
傅瑶盯着书眼皮都没抬一下,很搪塞地回,“你说的很对。”
童枳嘟起嘴,不乐意的拿走了她手里艰涩难懂的外文书,“咱们难得出来玩,你就不能好好放松放松吗,还抱着这些无聊的书看,小心酿成书呆子。”
“童枳,不看书才会酿成呆子,你需要多增补点知识,以填充你那空荡荡的脑子。”傅瑶面色淡淡地说。
关杳“噗”的一声笑了出来,她扭过头克制住翘起的嘴角,她要是笑得太开心岂不是太不老实了。
“……”
童枳默了一阵,突然扑已往和她扭打起来。
“傅瑶!你别以为我听不出来你说我胸大无脑。”童枳气呼呼地说。
“你误会了,挺小的。”傅瑶鄙夷的看了她一眼。
童枳整小我私家都顿住,似乎受到了极大的侮辱。
“傅瑶,我跟你不共戴天!”童枳怒道。
“你知道不共戴天什么意思吗?”傅瑶语气平淡地问,却给人心灵暴击。
“好了,你们两个体闹了。”于辰在一旁好言好语的劝架,像个和事佬。
“于辰你别管,我今天非要跟她分个崎岖。”童枳撸起了袖子。
傅瑶眼神略轻蔑,“你要用武力解决问题?只有无能的人才会付诸暴力。”
“童枳,汤要糊了。”关杳实时提醒道。
闻言童枳马上收起了炸毛的模样,连忙凑已往察看,锅里的汤冒着泡,发出诱人的香味,哪里糊了?
她撇了撇嘴,心知受骗了。
“关杳姐,你也太坏了。”她语气含着诉苦,听起来更像撒娇。
“打打闹闹虽然好,但我怕你太激动打翻了精心熬的一锅汤就不划算了,下次换个宽敞点的地方再分崎岖。”关杳摸了摸她的脑袋。
“哦。”童枳听话的坐了回去。
“果真这个世界上照旧有人能镇住你的。”于辰感伤地说,不禁咂舌了半天。
童枳使劲的翻了个白眼,“于辰,你会不会说话,我是给关杳姐面子。傅瑶,我们下次再决胜负。”她眼里似乎升起了两簇小火苗。
“恭候。”傅瑶淡定自若地说,真要打起来她也不怕打不赢童枳那小身板。
“情感真好。”关杳笑眯眯地说。
“来来来,尝尝卓大厨的手艺。”卓庭端过来一盘烤肉,“撒了我特制的胡椒粉,味道一绝。”
“确定没毒?”卫鸿怀疑地问,“我还记得你那个很是销魂的自制果茶,简直人生阴影好吧,或许一辈子都走不出来。”他心情不太好。
“...会说话了不起啊,非要出来显摆。”卓庭用力踹了他一脚,卫鸿摔了个狗啃泥。
“卧槽,卓庭你是个棒槌吧!”
“文明用语。”卓庭跟没事人一样经过他。
“我试过了,还行。”贺楷瑞一声不吭的吃完了一串韭菜,然后说。
“不是吧,小瑞子,你还好吗?这是几?”卫鸿爬起来紧张的看着他,伸出了一根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
“……”
贺楷瑞不想搭理他,扭过头和于辰说话去了。
“关杳姐,你一小我私家来的吗?也不约个朋友一起。”于辰吃着肉串含糊不清地问。
“不是。”关杳摇头,却也没多说。
“对了,我们放假之前张教授是不是说下周要小考来着。”童枳睁大了眼睛,她突然想起了不太愉快的事。
“原来你没忘啊。”傅瑶挑眉,神情意外地看着他。
“看到卫鸿活蹦乱跳的样子,被刺激了一下影象。”童枳心情漠然地说。
“我另有这功效啊?”卫鸿捂着屁股高声说,怎么看都觉得很憨。
众人默契的没理他,童枳郁闷的咬着烤肉,行动凶狠得像是跟它有仇。
“唉,头发又要掉了,原来就没几根了。”她面带愁容,薅了把整齐的刘海。
“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考试也一样,平时不用功,考前就张皇。”傅瑶气定神闲地说,她从来都没有这种忧虑。
“别说,另有点押韵。”于辰点颔首说。
“关杳姐,你是不知道我们教授有多失常,出的题基础就不是人做的,不及格还要单独加作业,直到考及格为止。每次考试之前我系里的人都瑟瑟发抖,要否则就是团体去拜学神。”童枳靠在关杳肩上苦兮兮地说。
“没事,相信自己就能缔造奇迹。”关杳给她灌了一碗心灵鸡汤。
“这已经不是奇迹的水平了,是神话。”童枳凝噎道。
“丢不丢人,上次考试就擦着及格线过关,还不长记性。”傅瑶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她,“我就说你应该多看点书,起码以后出去还能装个文化人。”
“关杳姐,你看她!”童枳羞愤的指着傅瑶,声音带着恼怒的哭腔。
傅瑶对她置若罔闻,自顾自喝着果汁。
关杳拍了拍她的背说,“嗯,考神会保佑你的。”
“关杳姐你真好,你有男朋友吗?”童枳问起感兴趣的事,适才的那点忧闷马上被抛诸脑后,她眼神重新焕发出灼灼的色泽。
关杳扯了扯嘴角,惊讶于她的恢复速度,“这么八卦啊。”
“嗯,有吗有吗?”童枳摇着她的胳膊问。
“暂时还没有。”关杳回覆得很守旧。
“暂时?”童枳一瞬间就抓住了要害,“是不是有情况,对方长得帅吗?”
“虽然很帅,有许多几何小女人都喜欢他呢。”关杳嘴角上扬,眉间都是笑意。
“真的假的。”于辰惊奇的睁大了双眸,他惊奇的是关杳竟然还没能拿下对方。
“啊啊啊,你们怎么认识的?是不是很浪漫?他对你是什么想法?”童枳神情激动地问。
“保密。”关杳坏心眼地说,眼里泛起轻柔的微波,似乎不小心吹皱了一池春水。
“关杳姐,不能告诉我吗?”童枳眼巴巴的望着她。
“你年纪还小,用不着好奇,以后你也会遇见特别喜欢的人。”像融进了骨子里一般深刻,若要舍弃就无异于生生剜去心头的一块肉,关杳垂眸轻笑。
“会吗?”童枳目光清澈得像上好的宝石,她有些困惑。
“会的。”关杳颔首。
“关杳姐你不要转移话题,我们明明在说你喜欢的人是什么样的,怎么扯到我身上来了?”童枳反映过来。
“被你发现了。”关杳起身,“但我可不想白白当你八卦的工具,保有神秘感能增添一个女人的魅力,你可要记好了。”她忍不住逗童枳。
童枳瘪了嘴,“关杳姐你不能这样,勾起了人家的求知欲又不卖力解答。”
“明白就是你非要胡搅蛮缠,童枳,你怎么不把你的求知欲放在课本上呢,你平时要能有这股劲,早就一飞冲天了。”傅瑶敲了下她的脑门,教训道。
“不是说要玩真心话大冒险吗,实不相瞒我一直是这个游戏里的王者。”关杳拍了拍裤子上的草渣,很有高人风范地说。
“这话我可不平啊。”于辰作声道。
“不平就比一比,如何?”关杳轻挑眉梢,勾了勾手指说。
“求之不得。”于辰站了起来,结果虽然是未知但气势上总不能输。
“我做见证。”卫鸿说。
“我也要比,我运气一向很好。”童枳也掺和了一脚。
“带我一个。”贺楷瑞不徐不疾的吃完了最后一串韭菜。
“行,收拾下桌子我们就开始。”卓庭说。
最后,输得底朝天连五岁还尿床的秘密都守不住的于辰开始怀疑人生,他瞥了一眼劈面泰然自若的关杳,心里泪流满面,是他太马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