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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锦执恋

第二十章 情生

云锦执恋 青山桥儿 2079 2021-07-20 08:10:00

  云锦失了不少血,有些昏睡但未昏厥,神志照旧清楚的。

  她知道小桃进来给自己包扎伤口,知道是五爷将自己从浴桶里抱出来放到床上。也知道五爷在周遭没有其它人的情形下附在自己耳边一遍各处说:“对不起……”

  他为何要说对不起?昨夜那样求他,他都不为所动,他不就是要折磨自己,看自己痛苦扑灭吗?真的要灰飞烟灭了,怎地突然心肠变软了?

  医生迟迟未来,云锦越来越觉疲累,渐入甜睡,后面发生什么便不知晓。

  萧执坐于床边,说了一番自责的话,之后呆呆看着云锦白得近乎透明的脸。美丽的物事总是格外容易触感人心,即便躺在这里的是陌生女子,但看那羊脂玉般平滑的脸上,柔密睫毛下一圈昏暗黑影,淡粉柔唇上几处抢眼的破损,轻易叫人生出怜惜之情。

  萧执眼前浮现昨晚她泪目凄恻、哀哀诉求的模样,其时自己还混账地想,她可真能装模作样,她就是用这样一副令人心颤的模样让元放那英睿练达的彪形大汉乖顺地臣服在她的裙下的吧。

  现在想来,那时她真的是脆弱无助,其柔弱的外表下实包裹着一颗坚贞的心,自已的鲁莽差点逼死了她。

  “为什么?为什么你早早地就把心交支付去?”萧执低喃声问,一只手抚上云锦冰凉的小脸,指腹下柔滑细腻的触感令其想到了其它。模糊间,一早晨懵糟混沌的头脑恰似启开了一扇天窗,一缕霞光透射进来,恰似黎明破晓前一道灼烁穿破重重云雾迸射出来,带来欣愉之感。

  乍然间福临心至,猛然意识到,她已是真真正正自己的平妻了,两人之间已有了实实的关联。往后,得对她负起一个丈夫该负起的责任,这种感受好奇特,也好奇妙,有难以言说的亲密,另有一些儿令人悸动的甜蜜。

  想到这,再次凝望云锦,细细审察她的脸庞,这越看越觉得合意。昨夜至今堵在心间所有烦恼突然间全部自动消散。想着,做错了又如何,既已不能重新来过,那便好生赔偿,现今她不喜欢自己,不代表永远不会喜欢自己。

  念及此,竟有些激动,目光恰落在两瓣柔美的唇上,心猿意马,不自禁徐徐凑近,双唇轻轻笼罩上去。这个吻温柔绵长,有赔偿慰藉的意味,又有出自内心的怜惜,辗转许久,竟有些迷恋,舍不得放开。

  房门外乍响起急促的脚步声,萧执仓惶而起,意识到自己竟似做贼一般,不禁赧然。转头见丁总管带着医生前来,未再有余念,立即请医生入进检察。

  云锦只是虚弱,并无大碍。这点萧执已然预见,浴桶旁那滩血看着渗人,但总量至多不外一大碗。那点出血量,对身体不会造成多大损伤。明白归明白,萧执照旧让医生细致诊治,直听见医生亲口说无碍才真正放心。

  医生开了滋补药方,萧执让人立即去抓药并嘱咐院里人好生侍候云锦,之后便上衙去了。

  一走出宅院,萧执不自觉换了种神气,满身有种猛虎下山的气概。他急于去办两件事,第一件事是鼎力大举捉拿元放,第二件事,是黑暗详查自己失踪期间,云锦的行迹。

  如果云锦与元放认真只是发乎情止乎礼,如果云锦认真没有加入到掳掠自己的事情中来,那他可以原谅她与元放的那段情,好生对她。如果她知道元放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却帮着元放一起掩藏事实。那,另当别论。萧执的直觉是,云锦应当是不知道元放对自己做的事。

  宅院里,包罗外面,少少人知道云锦与元放之间的事,各相关方都极有默契地瞒得很好。甚至云锦割腕一事,院里仆从们都只以为方夫人是不小心在净房滑倒而受了伤。

  院子里很平静,日子像从前一样井然有序。只是云锦的脸上再没有从前那样怡宁自在的神韵,而且,她也很少再步出自己的居院。

  云锦常抱膝靠坐在临窗边的坐榻上,看着窗外的榆树和天空发呆。小桃若不主动喂食,她从不声饿也不说渴,恰似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

  时日长了,院里的仆从们都觉出方夫人差池劲,大伙皆心照不宣地认为方夫人那一跤摔到了脑子。

  萧执比从前忙碌许多,经常天不亮出门,晚上三更天回来。每次回来之后,慌忙洗去一身的尘污换身衣裳便去后院看云锦。而那时候,云锦多数已经睡下。萧执便坐于床边看她一会儿,离去前问小桃夫人白昼里都做了些什么,问得十分详细。

  悠忽过了十来日,已进入盛夏时节,夜晚酷暑难耐,睡不安宁。这晚,云锦再一次于净房洗沐换了身衣裳出来,步入卧室,恰遇萧执从卧室里面出来。萧执照常来看云锦,见云锦不在屋里立即旋脚出去,走得又急又快,在卧室门口与正要入进来的云锦撞了个满怀,双手下意识地搂住云锦稳住她的身体。

  云锦后知后觉抬手摸了下自己被磕疼了的嘴唇,发现嘴唇被磕破了,流了点血。

  萧执急将云锦抱到床上,检察伤势,最终发现只是下嘴唇里面破了点皮。但看云锦看自己像看怪物般的神情,自己也觉得反映过头了,或许是因为印象中云锦每次受伤都伴着血的印记,一看见她与血相联便莫名紧张。

  萧执随手拉过一床薄被盖在云锦身上,此举只为掩盖自己的紧张另有阻断自身非缘自于气候的燥热的源头,可他忘了如今是酷热的夏天。

  云锦顺从地盖好被子转过身佯装睡觉等他自去,知道这样很无礼,但不想去记挂那许多。也是五爷近些日来无限度地纵容给了她任性的勇气。

  萧执未马上离开,而是从妆台上取来一个肩负,这是刚刚进来时捎进来的。打开肩负,从一堆金银器物当中取出一个玉镯。

  “云锦,你的镯子还予你。”萧执声言。

  云锦转过身,见到萧执手里的镯子,微怔了一下,随后坐起身,看看肩负里眼熟的金银器物,目露疑惑地问:“这些,你从哪里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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