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月桐满心满眼的恼怒只维持了不到三秒,紧接着的就是彻彻底底的呆滞。
就这样了吗?
他们之间,真的就这样了?
天知道,就在两三年前,关于他们,她还曾理想过无数的可能。
想过会被冷落,想过会被逼离开,可她从没想过的是,陈健认真会这么毫无留恋地说出这句话来。
他不爱她了!
原来是这样啊......
因为不再爱了,所以才会肆无忌惮地伤害她、欺骗她、讥笑她,而丝绝不担忧她会离开。
可是恼怒呢?
对她气急时大叫出的“我要离婚”,陈健不是反映格外猛烈吗?
或许......也只是单纯的恼怒而已吧?
那叫什么来着?哦,或许是男人们可笑的自尊心吧——
即便已经不再爱自己的女人,可是离开这种事情,又怎么可以让一个女人先于他讲出呢?
丢人就在这里,重点也在这里,唯一不在的是,多年之前陈健对她疯狂的迷恋。
可是,陈健刚刚又是在做什么?
是用短暂的温存和疼爱来为已往画上一个圆满的句点?照旧因为,突然追念起了这几年来对她的种种所作所为,终于照旧觉得心中有愧?
蒋月桐突然就溢出了满心的悲痛——
如果当年,她没有沦陷在陈健的狂追不舍里;
如果当年,她没有为了陈健一次次请求她回归家庭而心软;
如果当年,她没有掉臂一切坠入陈健亲手搭建的温柔乡里......
也许,今天的她,就不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一个女人提出离婚或许是无可奈何、或许是怀望试探,可一个男人一旦提出离婚,就是彻彻底底、绝无退路可言。
思绪到了这里,蒋月桐竟是想哭都再哭不作声来。
哀莫大于心死?这话是谁说的来着?或许所有的真理要么是空话,要么就是爽性利落,简朴几个字就能彻底扎穿心肺。
此时现在的陈健,多几几何是有些心虚的。
虽说陈健坚定不移地认为走到今天错在蒋月桐,可到底伉俪多年,蒋月桐又并非什么胡搅蛮缠的女人,相反的,她比他见过的许多女人都贤惠温柔。
尤其这几年,许是因为没有孩子,蒋月桐似是对他又多了几分畏惧,对他更是百依百顺,柔顺太过时甚至是有些低三下四,那天蒋月桐突然发狂,或许也是他逼得太紧了。
狗急了还会跳墙,况且是个大活人呢?
要说丁点愧疚都没有,连陈健自己都不会相信,可事情既然都到了这步田地,再想转头,也是绝不行能了!
更况且......
陈健一瞬不瞬盯着蒋月桐看,亲眼见她从恼怒转为呆滞,再到现在,也不知是惆怅照旧开心,她就那么毫无征兆的大笑出了声。
还真是要多渗人有多渗人......
陈健不自觉就打了个寒颤。
“你真是疯了!告诉你,别想搞什么事!我可没有那么多时间陪你发狂!”
这副样子的蒋月桐哪另有当年的丁点美丽可言?什么都没有了,再这么守下去又有什么意义?陈健这么想着,转眼又觉得自己理直气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