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要将如意送人了

　　应老夫人坐在床畔，看着少女这幅模样，一颗心简直软得一塌糊涂，她捻着手里的佛珠，眼底的慈祥之色将要溢出来。

　　转念想到少女说的那些话，她眼底又多了几分疼惜。

　　如意小时候那样的灵动聪敏，厥后因着那件事，她出了意外，导致反映缓慢，言行幼稚，背地里不少人说她呆傻，小丫头因着这件事偷偷抹了很久的眼泪。

　　因为发生了一些事，她和兰枝丫头远离了长安，来了幽州老宅。

　　如今算算时日，怕是有一年光景了，再过些时日，就该回长安了。

　　今日应下景阳王府的亲事一事，是她斟酌许久才决定下来的。

　　少女抱着被褥，用小脸去蹭了蹭，嘴角微弯，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应老夫人看着她这副模样，心中愈发坚定了自己的决定。

　　如意再醒来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

　　她坐在床畔，愣愣的看着窗子那处发呆。

　　“女人？女人？”衔蝉唤她。

　　她眨眨眼，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发髻看着衔蝉，呆呆的问，“我怎么回弯弯楼的呀？”

　　衔蝉挠了挠脑袋，道：“我抱着女人回来的。”

　　如意似乎觉得自己忘了些什么，但是她记不起来是什么事了。

　　想不起来，索性不想了就是。

　　咕噜~

　　肚子里发出一声叫唤。

　　她吸了吸鼻子，一双杏眼亮晶晶的看着衔蝉，道：“我饿了。”

　　衔蝉笑眯眯的看她，“奴婢早就付托了呢，等会子就可以用晚膳了。”

　　“今晚吃什么呀？”

　　如意下床，光着脚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地上铺着毛茸茸的、洁净的毯子，舒适的触感让她忍不住眯起了双眼，将白嫩的小脚在毯子上蹭了好几下。

　　她不爱穿鞋，屋子里就铺了毯子。

　　“红豆羹、罗汉大虾、鸡丝银耳，另有女人喜欢吃的胭脂鹅脯。”

　　光是听衔蝉报着菜名，如意就要流口水了。

　　她一手拉住衔蝉的衣袖，眼巴巴的望着她，嫩白的小脸在烛火的映照下，显得愈发白皙稚嫩。

　　“好姐姐，你快去催一催罢，要饿死如意了。”

　　衔蝉轻轻拂开她的手，笑道：“我这就去，女人且忍一忍。”

　　说着，她就转身出了屋子。

　　舒雁又进了屋来，她看着少女，一脸欲言又止。

　　“舒雁姐姐怎么啦？”

　　如意歪着小脑袋看她，“有什么事儿找如意吗？”

　　舒雁站在她身前，试探的问道：“女人还记得白昼里发生了什么事吗？”

　　如意一愣，她开始想着白昼发生的事。

　　少顷。

　　她红着眼拉着舒雁的衣袖，摇了摇，“祖母是不是不喜欢如意了，要将如意送人了。”

　　才催过了小厨房尽快摆膳，衔蝉哼着歌准备回屋子去。

　　她方走过了抄手游廊，就听得一阵喧闹声。

　　“你们还不快些放我进去？”应兰枝脸色有些难看。

　　守门的婆子敬重道：“待奴婢们去通——”

　　她还没说完，就见应兰枝粗暴的打开她们拦路的手，直接就往院子里冲。

　　丫鬟婆子们不敢拿她如何，只得眼睁睁看着她进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