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问题？和女生闹矛盾了？”
林然：......
“是关于外婆的，青山路这套屋子是外婆和外公购置的吧？”
“那虽然，难道是天上掉下来的？”母亲笑着讥笑林然，似乎讥笑儿子是她的专属特权，不享用就是浪费权利。
“房产证上就是外公和外婆的名字吗？有没有其他人的名字之类的？”
“你在想什么呢？你就只有一个外公和一个外婆，难道另有第二个？”
林然正想着下句要怎么说，母亲又开始自言自语：“你是不是有结婚工具了？”
“啊？”林然惊奇。
“男人考虑屋子的事情除了结婚还能是什么？你如果结婚，这套屋子给你做婚房应该是可以了吧，101可是可以开店肆的啊，你如果不想住了就租出去问题也不大。不外——”
“老妈在说什么呢？你儿子没人要。”孤苦感悄悄爬上心头，别说结婚了，就连找一个女孩子交往的想法林然都基础没有，这几年满脑子都是写书，虽然也成为了宅男一员，可是宅男的兴趣喜幸亏他身上险些没有。
念书，写书，念书，写书，无限循环的每一天，搬到老屋子以后更是如此。
没有措施过一个正凡人的生活，林然很歉仄，但是死性不改。
“我儿子怎么会没人要，你小时候啊，喜欢你的女孩子许多许多，还记得那个弹钢琴的幽幽吗？前几天我还遇到她妈妈呢，说女儿马上要结婚了。”
母亲的话题离不开结婚、女朋友以及和女朋友结婚，林然只能硬着头皮将话题重新引回屋子的事，“妈，你适才说不外什么？”
“诶？哦！是这样的，你祖母临死前跟我说过一件事，她说青山路的屋子无论如何不能卖掉，还说一楼除了自己开小书店之外，绝对不能出租给其他人。对了，妈妈正要问你呢，你自己的书都搬完了吧？”
“嗯，搬完了，但是还没有整理，全都堆在地上。”
“你的书也有一万多本吧，我看到那些就满身不舒服，就似乎在公园里锻炼久了，碰哪哪疼，点哪哪酸。”
“你一本也没帮我搬，都是我自己一车一车带过来的，妈妈说什么凉爽话呢。”
“现在不都是看电子书吗？老林上周还买了一个十寸的大平板，花了三千多块钱，说看书舒服多了，也不会脖子疼，最搞笑的是，照旧个黑白屏的，你说你爸爸是不是特别败家。”
“那他赚钱的时候母上怎么不说？那个黑白屏是墨水屏，总是用手机看微信念书对眼睛欠好，老爸上班之余也就看看书，这点喜好妈妈不至于也要管着吧。”
“你就帮着他说话吧，我也懒得管你们，要是我喜欢看书——害，不说这种不兴奋的事，继续小书摊什么的我才不要呢，对了，老袁屋子里的书呢？”
“你不会是想要卖了吧？我听舅舅说，外公没了的时候你计划把他的书全卖了。”
“怎么说呢，我不喜欢书呆子，也不希望你总是埋头念书，多出去玩玩，你们年轻人不是有许多娱乐运动吗？为什么林然就喜欢宅家里看书呢？妈妈这也是为了你好。”
“不是有此外什么原因吗？好比母亲也是完全不能看书的人，一看到书就满身不舒服那种。”林然总觉得母亲似乎故意隐瞒了什么，说话的语气宁静时有些差异。家人之间是很难撒谎的，一点点情绪变化都很容易被察觉，袁海芳又天生不是一个擅长说谎的人。
“哪有什么原因，念书不是坏事，整天念书就有些太过了吧。”
“妈妈回家能把房产证拍给我吗？我想看看。”
“哦，证明你有屋子吗？哪个女孩现实到这种水平需要检查男朋友的房产证？不会是怀疑你拿租来的屋子说成是自己的吧。”
“妈！你不写小说真的是浪费才气。”
袁海芳大笑，热锅里倒进葱姜和油，暖得不知人间冷暖的笑声，母亲娇生惯养长大，不爱念书，外婆常说叫你母亲念书还不如叫一直猫念书呢，她只喜欢她的唱歌、画画，送到文工团去最适合她了。
“拍给你可以，有个条件。别想着二手书摊的事，那生意养不活你自己。”
林然只能允许，他也从来没想过开书店，外公和外婆从老屋子搬到青山路之后原本经营过的书摊也成了林然回忆里的一块豆沙糕，儿时的影象徐徐模糊，如今满世界各式各样的蛋糕，西式黄油和小麦粉的香味，豆沙糕的味道谁还能记得几多。
如今小书店想要赚钱更是不易，各人都网上买书或者购置电子书，实体书市场都难以振兴，况且私人小书店呢？
就连在上海开了二十多年的汉源书店几年前也只能歇业，林然没有犹豫，允许了袁海芳。
——
食物香味尚未散尽的夜晚，林然已经收到袁海芳发来的产证照片，上面清楚写着祖母一人的名字，没有第二小我私家，甚至连祖父袁阳的名字也没有泛起在产证上，也没有附加其他有关房产所有权分配问题的协议书，更没有公证机构的公证文件，简朴说，房产证清清楚楚说明了一个事实，屋子是林然家的和于夏没有半点关系。事实如此明确，于夏手上拥有一把钥匙也是事实，唯一的疑问也就是这把钥匙。
林然不忍心开口，犹豫再三，照旧想要把产证的事告诉于夏。
“今天我拿到这套屋子的产权证明了，你要不要看一眼？”
“产证吗？我不需要看。”于夏完全没把林然的话当一回事。
“你要知道我完全不需要在产权证这种问题上作假，如果去警察那里视察最多就是浪费一天时间，也总能证明清楚。”
“我以为我们已经告竣协议。”女孩低头，瞬间泪眼盈盈。
“我不是要赶你走的意思。”慌忙解释，怎么说都很不礼貌，明明自己提起房产证的事就是要赶于夏离开，话说出口，又觉太过。
林然想到村上春树曾写过的一种人的精神状态——处在一种不自知的无力感之中，林然暗自思忖，或许是因为孤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