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陆离自刎
作为一个兵,忠于上级忠于朝廷是他毕生的追求。
但这份追求一旦与家里人的命运相连,那就会遇到另外一个问题——忠孝难两全。
然而现在,彪形大汉缄默沉静了。
他放弃了对上级的忠诚和对朝廷的忠诚,选择了小家。
对不知情的黎民而言,他这种选择肯定是错误的。
但对于左修远这种知情人来说,他这样做反而是做了好事。
阉党蹂躏糟踏忠良,替他们做事,说白了就是挖掉国家的基本。
“谁的命令?虎贲营千户陆离!”彪形大汉小声说道,尔后目光中又泛起了一丝丝乞求:
“我只是个投军的,上头有命令,只能照做。
屠杀陈家之人,并非我本意!”
“陈演,记下来,这些都是证据!
锦绣!随我去趟锦衣卫,不知道那些老主座和老部下还会不会给我面子!”
既然彪形大汉已经招供,左修远完全没须要浪费时间,直接有了下一步计划。
......
锦衣卫,卢星远百户所。
乘着夜色,左修远三人踏空而行,径直到了卢星远的百户所。
看到这熟悉的场景,左修远一阵感伤。
这里曾经是自己入锦衣卫的第一站。
百户所门口有两名力士站岗,看起来精神奋起,但修为却连武道都没有踏入。
“两位官爷,找卢星远卢达人!”
“卢大人?
你是来找死吧!
哪壶不开提哪壶!”
力士听了左修远的话,原本平淡的脸上泛起了丝丝恼怒。
很显然,左修远的话刺激到了他们的泪点。
难道卢星远.......
“你不知道卢大人已经为国捐躯死在妖魔手中了!”
另一名力士道。
听到这,左修远心里一痛。
刚到锦衣卫之时,卢星远对他还算照顾,这份膏泽左修远也一直记在心里,只是没想到这卢百户这么短命。
锦衣卫恒久与妖物纠缠,死人是经常发生的事情,所以平均寿命都很低。
“那沈炼总在吧!”
既然卢星远已经死了,那左修远只能找总旗沈炼。
这些都是年老左修毅的老部下,想必会给些面子。
此话一出,力士的脸再次一沉;
“也死了,和卢百户一起阵亡的!”
“.......这.........欠美意思,离开锦衣卫太久了,我也不知道锦衣卫突然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
听到这声致歉,两名力士心里也稍稍好过一点。
看在他曾经也是锦衣卫的份上,点了颔首。
左修远从胸口拿出五十两白银交给了一名力士,尔后道:
“这些钱请兄弟们喝酒吧,各人都不容易。
我问你,现在谁在这个百户所管事?”
看得手上这沉甸甸的银子,力士惊讶的同时又深深感动,因为眼前之人也曾经是锦衣卫,搞欠好照旧这四合院中走出去的锦衣卫。
“刘一手!”力士如实回覆道。
“是不是第十百户的那个刘一手?”左修远问道。
“刘大人确实在第十百户干过副百户.......”
力士疑惑的回覆道,他没想到的是新百户的底细眼前之人都知道,脸上也泛起一丝丝惊讶,看来眼前这人来头不小。
“你进去禀报,左修远前来求见!”
见力士如此肯定的回覆,左修远爽朗一笑。
这刘一手可是当初自己亲自提拔上来的官员,找他反而比找卢星远和沈炼好得多,究竟老领导的面子他不会不给。
只是卢星远和沈炼死了,左修远也感受有些可惜,心里涌出一丝丝伤悲。
力士进去不多时,里面就传来叫嚷声:
“给我将左大人请进来,你们这群人,竟然连台甫鼎鼎的左大人都不认识,他可是道篆司国师的门生......”
再次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左修远一乐,大步朝着百户所而去,这回,门口的力士也不再阻拦。
刘一手见到左修远,“噗通”一声跪下:
“小人刘一手参见恩人,参见左年老!”
百户大人晤面就跪,周围的力士和校尉看傻了眼,这人是什么来头?
“恭喜啊,刘大人!”
“恩公又取笑我!
若是没有恩公替我祛除了妖毒,刘一手岂能有今天,您的大恩,我永生永世都不会忘记!”
刘一手道。
听到这话,左修远稍稍欣慰,心中一暖,看来这好事还得多做,善有善报。
“不瞒你说,今日前来是有事相求,咱们先进屋说,这里人多耳杂,不方便!”
既然是老部下,左修远没有遮遮掩掩,直接说明了来意。
来到刘一手的公房,左修远将大门一关,简朴的介绍了一下锦绣公主和陈演,吓得刘一手差点三拜九叩。
“陈家发生了命案,这事原来可以向地方报官,但因为牵扯到的是虎贲营的千户,所以此事只能找锦衣卫。
究竟,锦衣卫有特权,哪怕是百户抓千户。
.......”
左修远将陈家之事详详细细的陈述,刘一手完全了解事情经过之后,震怒,爽快的允许了下来。
看到刘一手有这份忠义仁孝,左修远心中一暖,当年教给他的工具看来他没有忘记。
在刘一手的建议之下,陈演先是将地宫中的四人送到了锦衣卫,尔后刘一手亲自领导锦衣卫连夜前往虎贲营,当着虎贲营数千将士的面直接将千户陆离抓到了百户所审问。
百户抓千户确实有些高调,不外也幸亏虎贲营之人都是些怂包软蛋,并没有激起叛乱,一旦叛乱一起,事情便麻烦了。
陆离一路叫嚷,嘴中口吐芬芳,扬言此事要是查不出什么结果,定要上报朝廷,把刘一手碎尸万段。
虽然,这些刘一手都没有在乎,因为他身后有道篆司、翰林院外加一个皇族公主坐阵,怕甚?
一到百户所,陆离坚决不跪,称自己是朝廷命官,官职比他低的审他岂能行膜拜之礼,差点引发矛盾。
不外,刘一手介绍完锦绣公主之后,陆离整小我私家身子都瘫了下来,他知道,这回碰到硬茬了。
一般的琐事,皇家之人岂会出头。
简直,杀了陈家三十几人,这事做简直实有些太过了。
不外,他还抱了一丝侥幸,因为陈家没有证据,只要没有确凿的证据,这事他就判不了。
此案如果再兜兜转转移交给刑部,那便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陆离,你为何派人乔装妆扮去杀害陈家码头上的壮丁?”
“这........”
然而,让陆离没有想到的是,刘一手出门就是王炸。
“大人,冤枉啊!
这杀人之事可栽赃陷害不得,至少得有确凿的证据!”
刘一手哈哈一笑,锦衣卫上门抓人,若是没有确凿的证据,岂会乱抓?
老领导已经帮他把所有的事情都做了,他要做的仅仅是走个过场。
由于怕出变故,左修远一直在百户所的天牢中守着几个监犯,他知道,越是要害时候便越会出问题。
虎贲营的千户被抓,消息肯定会风行一时,而且很快便会传到魏忠贤的耳朵之中。
如果魏忠贤知道此事,肯定会立马派人干预干与,一旦案子移交到刑部,这案子怎么判,说白了照旧阉党说了算。
大堂一提审监犯,左修远追随着锦衣卫立即将人带到,陆离马上瞳孔一缩。
三个探风的竟然全部被抓,而且还外带了自己一个小旗。
如果他们招了,那他再狡辩也没有任何意义。
究竟,证人不止一小我私家,他有口难辩。
典史简朴的念了一下彪形大汉等四人签字画押的证文。
这一回,陆离低下了头。
见状,刘一手一声大喝:
“陆离!你招不招!”
现在,陆离招不招其实都意义不大,因为铁证如山,现在他思考的是保自己照旧保上头。
如果招了,他难逃一死.......
“不招是吧!
来人,让他受些皮肉之苦!”
刘一手一声令下,锦衣卫立马抬上了刑具。
横竖是一死,招了肯定会祸及家人,与其这样,不如一死。
他只是政界中的一个小人物,阉党,他冒犯不起。
“皮肉之苦就算了,我招,一切都是我指挥的。
我与陈家的私仇不共戴天,我要灭了陈家!
这就是理由!”
此话一出,石破天惊,但左修远和陈演却不信。
陈家祖祖辈辈都与陆离没有交集,何来的深仇大恨,这作案动机明显太假!
他是在替人揽罪!
正当众人想到这个点之时,陆离突然起身,拔出了其中一名陪审锦衣卫的绣春刀,直接自刎而亡,速度极快。
武道三品的妙手,想要自杀谁都阻止不了。
这一刻,现场再次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