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杨城的花红柳绿,接着就是郾城的黄沙。
郾城位于北郡与图达和中原的接壤处,图达的军营设在洛阳河劈面,谢清河就是在郾城失去踪迹。
谢允棠去了谢韫的营帐,他中了两刀,躺在榻上,面色苍白的和谢允棠说:“容遥在北部守着,你先休息,其他事交给他们去处置惩罚。”
军里的威望都是靠打出来的,就算谢韫把领兵权交给她其他将士也不会因为她是谢韫的女儿而对她另眼相看。
况且,她是女子。
谢允棠没有自怨自艾的时间,萧廷澈另有两天才气到达,她必须抓紧时间熟悉这里。
这两年图达很不循分,前年攻陷回鹘三郡,去年攻陷遥北三郡,大有合并边沙三部之势。这两年又频频来犯,韩崔两大世家把控朝局,贪墨军粮军饷,北郡的兵吃不饱肚子,仗很欠好打。
郾城本就难垦田地,州府压榨黎民,守备军欺压黎民胡作非为,街上全是饿死的殍尸。曾经有名的商路交会富贵城早已不再,只剩下满目疮痍。
谢允棠很久没有和图达的士兵交过手了,所谓知己知彼,她计划潜进图达军营看一看。
柳慕潇阖起双眼,一身的疲惫都席卷上来。这些天他睡不牢固,解南衣每每来找他都是叹口气又走了。
脑子里总是浮现出谢允棠的脸,挥之不去。
以前自己打仗的时候没感受,不明白自己走的时候母后为什么总是不愿意见他。
从谢允棠出城的那刻起,柳慕潇派了十只信鸽随着她。原来另有三个暗卫,可是谢允棠连夜奔忙很少停下来休息,那三个暗卫全都被甩掉了。
柳慕潇天天和三府司打擂台,终于把齐王的人全都打出去了。
他这些举动太多,若是再不把太子击垮恐怕三皇子就要对他脱手了。
青焰拍了一下柳慕潇单薄的肩膀,脸上挂着笑,胡子拉碴都随着扬,“这暗道还真好使。”
柳慕潇没说话,淡淡抿了口茶。他给青焰挑住处的时候花了不少功夫,能欠好使么?
“听说太子的羽翼都被你清除了?”
“另有平西将军叶问卿。”
“那你计划怎么解决他?”
“排挤他。”
这可算是太子的人里面下场最好的一个了。叶问卿除了好色势利眼儿以外没什么把柄,虽然西边很少打仗,可是他手里兵权也不少,可见不是个好搪塞的。
谢允棠倚在栏杆上,听到脚步声正在靠近,于是利刃出鞘,横在一个眉目俊朗的少年脖颈上。
萧廷澈的眼睛含着波,笑嘻嘻的看着她。
“多年不见,你还好么?”
谢允棠收刀入鞘,亦笑了笑,是等到援兵的厦悦,“很好。”她扭头看他,见他身后没有人,“什么时候去救我哥?”
“此时容后再议,你先和我去个地方。”说罢,拉上人就走。
是个破旧的小旅馆,门匾已经看不清写的是什么了。
“郾城这些年很欠好过,以前着名的旅店现在都没了。这家店的饭食尚可,走,我带你尝尝大漠风物。”
酒足饭饱,谢允棠正色道,“你不紧不慢,莫非是和兄长已经商量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