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红棕色头发

　　“我是啊，所以还请大人快快照我部署，接受抨击吧。”孟令翻了个白眼：

　　“不借这个时机接近参王府，进一步渗入其中掌握其动向，你还要等到东窗事发了再被迫选择是归顺照旧反抗么？”

　　确实很有原理。宋台轻咳两声，从被呛中缓过气来。

　　与其等到参王的野心昭然若揭甚至已经果真袒露的时候来被动选择，不如现在就隐晦示意，讨得信任。主动权在他手上，到那时才更从容不迫。

　　“你确定参王府真的想收我至麾下？而不是仅为了捞那个姓韦的出狱，顺便拉拢我一把。”宋台抱着最后一丝狐疑问道。

　　“好登之兄，您能不能有点自知之明。”孟令有些恨铁不成钢，“你可是大楚江南最富贵之城的锦衣卫所试百户，甚至孟休大人不在一日，你便一日暂代卫所千户之职。到底是你的价值大照旧那个姓韦的瘸子价值大？”

　　况且韦百户只是吃手中老本而已，甚至他手中老本也是靠别人得来的，他自己并不是别人完全不行替代的马仔而已。

　　宋台却是差异，他在参州摸爬滚打五年，基本深厚，掌握着参州锦衣卫所，享受着天子和孟休的信任，运用自己的能力随时能更新资本。

　　若参王能获得受陛下信任的参州锦衣卫所全力支持，那这谋反绝对会事半功倍。

　　“好吧，咳，旁观者清嘛，你看的更明白。”

　　宋台挎过孟令的肩膀，真是好瘦小一人儿，养分都长到脑子里去了。

　　“那我明儿是要直面参王了么？是否有些急遽啊，我还没准备好。”他作小媳妇不敢见公婆样，眼里却写着跃跃欲试。

　　“放心，在你还没明确投靠参王之前，他是绝对不会冒着风险亲自来给你递橄榄枝的。”孟令撇着嘴角挣开他，一脸嫌弃。

　　要是被南奕看到了，指不定又要对她有什么猝不及防的举动。

　　怎么会突然想起这货？孟令反映过来，心里有些离奇。

　　“明天你顶多见到某个参王府令郎。也好，届时我们就可以直接得出一个结论——谁来见你，参王府中就是谁最得参王看重。”

　　平叛也纷歧定全靠正面硬刚，内部门崩离析什么的才最省资本。

　　“人小鬼大的臭小子。”宋台假踹她一脚，突然想起一个重要问题没问，“话说回来，你怎么看出他是参王谋士的？”

　　......

　　......

　　“他是怎么看出你是我父王的谋士的？”

　　参王府，二令郎的书房里发出同样的问话。

　　右手持着剪子悠悠一裁，项子序轻声问道。

　　“老朽内疚，其时被那小儿激得一时昏头，忘了询问此事。”老谋士沉声道，“不外也不难猜，要么是由视察推测而得，要么是...卫所在王府里有人。”

　　不管是哪种，一想想就觉得锦衣卫所有些令人毛骨悚然啊。

　　项子序唔了一声，对着花儿轻笑。

　　“不管是哪种...事情都变得很有意思了呢。”他抬手抚了抚花瓣，细长白嫩的小指微翘，“我知道了，今日辛苦柳先生了。我明儿去见见宋登之。”

　　哪里有意思了啊，如果锦衣卫所出乎掌控意料，那是很大的风险啊。

　　柳先生欲言又止地望着窗前精心修剪花叶的青年，半头束着的长发色有些红棕，皮肤是超乎一般楚国人的白皙，眼窝和鼻梁都是差异于楚国人的深邃和挺拔。

　　即便如此，他的长相气质看上去仍是特别阴柔。很难想象，参王居然会把豪霸冲天的潜龙大事交由这个男生女相的美儿子。

　　这让他想起，另两个同样有一头红棕色发的孟氏师姐弟。

　　想起这二人之后他就理解过来了。王爷把参州的大事交给二令郎，应该也是做给雪山罗刹族那边看的。

　　雪山这回可真是有得闹了。

　　在京城替天子守城的，是雪山郡主的夫家门庭；

　　在参州帮王爷攻城的，是雪山一族的无名后裔。

　　妙啊，以雪山攻雪山。

　　这样，即便王爷夺得天下后雪山人以从龙之功要挟崛起，却也大遭削弱，难以支棱了。

　　柳先生退出去后，项子序突然想起什么，唤了个侍卫进屋。

　　他左手食指翘起，轻点在唇边付托道：“让人去查查，卫所的那位小旗是何来头。对了，南三夫人那边还顺利么？”

　　侍卫道：“回二令郎，南三夫人的底细并无异常，确实只是一位姓卢的进士与当年绮罗阁一红牌儿的女儿，如今文举秀才卢梦怀的长姐。从小生长于芜香弄，并未离开过参州，一整条弄巷的人都能作证。只是最近性子与以往大相径庭，令她的老邻居都十分意外。”

　　“所以你没有理解我要查的是什么。”项子序笑着摇了摇头，“你说的这些，就是我想查她的理由呀。”

　　好比是不是被人借机调包了，而这调包发生在南三夫人身上有何目的，与南三少爷算计程牧行有何关系。

　　“这...”侍卫愣了一下正要谢罪并重新去查，项子序先道：“先随着她看看就好，过几日梁家宴会上，我见见其人。”

　　“是。”侍卫领命，犹豫了下问道：“令郎，程牧行那里......”

　　咔擦。

　　项子序剪掉一颗有些烂掉的小果子，轻轻道：“付托程家大房，让他在府牢里再待阵子罢，好好反省，别是出来了又因这些不成器的小事而掉链子。”

　　侍卫提醒道：“令郎，这只怕会让王府和程氏的关系恶化。”

　　项子序将烂果子剁碎，埋进土里。

　　“你是令郎照旧我是令郎？”他垂眼望向蹲跪的侍卫，眨了眨眼问。

　　二令郎的嗓音向来温柔暖和，侍卫听着却背冒冷汗，忙低头道属下知罪。

　　项子序朝他笑了笑：“下去吧，我明日要去锦衣卫所，给宋登之准备个晤面礼。”

　　“是，令郎。”

　　裁完花，项子序出了书房，漫步在原子里感受鸟语花香。

　　好景虽在，好时却不长，一个略微魁梧的青年吭哧吭哧地大步闯了进来。

　　“项子序你几个意思，对程牧行漠不关心不说，还借着韦百户被关在锦衣卫所的时机，想贸然露面结交宋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