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一路平安

　　第六禁地驻守地。

　　“情况怎么样？”

　　“已经派人将新野女士送回去了，不外由于吸入了太多阴气，以她普通人的身份，回去恐怕得大病一场。”

　　“嗯，问题不大，横竖那种水平，最多在床上躺个把月也就差不多恢复了。”

　　“您说的是。”

　　“宇川你也不用一直那么拘谨啦，我又不会吃了你，别畏惧嘛。”

　　穿着一身整洁西装，站的笔直的中年男人在听到这句话，满身打了一个激灵，朝着面前年龄明显比他小十多岁的青年，反射性地深深鞠了一躬。

　　“嗨！您教训的是！”

　　“…哎，算了。”

　　青年挠了挠头，血红色的眼眸再次望着前方人类禁地。

　　“对了，那位新野女士另有交接些什么吗？”

　　“没有，凭据新野女士的回覆，她是晚间十一点左右乘坐了一辆不知名的电车，随后抵达了一处名叫‘如月’车站的地方，之后，便在迷路的情况下撞见了正在视察的伊藤先生，顺利逃了出来。”

　　“伊藤先生也是这样交接的？”

　　“是的。”

　　“呵呵。”

　　青年笑了。

　　“这一人一鬼是当我们傻吗？特别是那位新野女士，她身上穿的那件浅灰色外套，明显是男士气势派头的，和她身上穿的衣服完全就不搭。”

　　“是的，我们也是这样认为的。”

　　“一个普通人能在禁区里活这么长一段时间，背后肯定有人帮她，而且说禁绝就是一位误打误撞成为旧术修行者的人。”

　　青年满脸无奈。

　　“这种野生的旧术修行者啊，总是因为自己身上存在的怪异，便畏惧将自身袒露在官方视野里，唉，这时间一久，最终反而害了自己。”

　　“是，叶君说的许多，近十年来，全国各地的C级和D级灾害，很大一部门都是因为当事人控制不住身上的怪异，最终导致怪异苏醒害了自己，也害了其他人。”

　　中年男人讲到这里，心里也随着止不住地叹息。

　　同时，另有一阵后怕。

　　他亲眼见到一个旧术修行者走到穷途末路时，那痛苦的情绪变化与在他周围如同人间地狱般的场景。

　　果真…

　　修行旧术的人，便已经称不上‘人类’了是吧。

　　中年男人偷偷视察了‘叶君’一眼，想到这个青年曾经在海劈面的那个国家所留下的恐怖传说，又急遽低下头掩饰住自己双眼中的恐惧。

　　不外。

　　他这点小行动自然没有逃过青年的感知。

　　叶君轻轻一笑，没有多说什么。

　　“不用去下多余的部署，新野女士和伊藤先生也不用去管，后面的事情，以及那位疑似旧术修行者的人，我们这边自有部署。”

　　“嗨！”

　　——

　　现在已是凌晨五点半。

　　此时日当地铁已经开始运作，白川在抵达最近的营业站台后，便乘坐着地铁顺利返回到了足立区。

　　此时还未到上班族奔走的时间，天空照旧灰蒙蒙的，劳累了一整夜的蚊虫依附在黯淡的路灯上。

　　白川就这样一步一步来到了一个极为熟悉的地方。

　　空荡荡的巷子里，早已看不出前几日的脏乱模样。

　　停留了约莫三分钟后，白川再次起航回到了所住的小区。

　　“松田阿姨，唉，你照旧得多注意休息啊，我听说高血压患者每天最好休息七至八个小时，你现在每天醒得这么早，恐怕不太好啊。”

　　“花也不用送太多了，放在这里太多的话，很有可能挨着街坊邻居的，906的大谷先生可是容易对花发生过敏。”

　　“另有…”

　　楼道里。

　　脸颊苍白的男人对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奶奶轻轻劝导着。

　　在听见电梯打开。

　　白川走了出来以后，老奶奶听见脚步声这才转过头。

　　“…是白川啊。”

　　老奶奶看着白川仅仅只是穿着一件内衬，心情一下就变了。

　　“你这孩子怎么穿的这么薄，赶忙回去再加两件衣服。”

　　早就意识到自己外套还未拿回来的白川脸上浮现出一抹笑容。

　　“没事，松田奶奶，外面也没多冷，况且我照旧个年轻人，没关系的，反而是您老人家，现在这个点就起床了可不太好。

　　而且我听说，睡够七个小时的老人会比睡眠不足的老人大脑延迟两年衰老，所以你以后照旧多睡会儿吧。”

　　白川的劝诫让松田再度响起了某人，她缄默沉静片刻，苦笑地摇了摇头。

　　“老了，哪能睡这么久。”

　　说罢。

　　她迈着缓慢的法式来到白川身边。

　　“白川呐，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但有些时候，并不你能够解决的，所以…唉，以后有什么事就给我们说，各人都市帮你的。”

　　“好的，奶奶。”

　　“嗯。”

　　再送走松田奶奶之后，再次回到门前的白川收回了冒充的笑容，双眼怔怔地望着隔邻屋前那一排排的白色花朵。

　　“很美对吧？”

　　一旁许久没说过的男人终于再次作声了。

　　“这一束是西崎先生送的，这一束是高田女士送的，这是大谷先生的…”

　　明明每束鲜花上都标注着名字，但男人依旧挨个介绍着。

　　等到将所有花的来历都讲完以后，他徐徐一笑。

　　“真是幸福啊，能被这么多人记挂着。”

　　白川缄默沉静着。

　　他望着满地的白色花朵，狠狠吐出了一句话。

　　“狗屁的幸福！”

　　“果真，你能够看见我，听见我说的话。”

　　田野一脸的温和。

　　“小川，我似乎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中的我被什么工具影响着，脑海里面全是种种混沌负面的想法，我很痛苦。

　　直到我看见你。

　　虽然和影象里的不太一样，但我一眼就认出了，那就是你。

　　小川，你是救了我的对吧？”

　　“……”

　　白川没有说话。

　　田野的心情愈发变得温柔起来。

　　“小川，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救了我的话，我恐怕已经和那些同样被侵犯的人一样了，再也不能保持自我了。”

　　“……”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虽然我在也困惑，但至少我这一生问心无愧，所以，能够获得身后的这些花，我便已经知足了。”

　　“……”

　　“唉，你这孩子。”

　　田野摇了摇头。

　　“对了，小川，我能问一个问题吗？”

　　“…说。”

　　“你，已经不是我熟悉的那个小川了对吧？从进医院的那次开始。”

　　“……”

　　白川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许久，最终点了颔首。

　　“果真。”

　　田野的脸上闪过一丝痛恨和自责，随后又很快恢复过来。

　　“我相信你也是个好孩子，小川的死一定和你没有太大关系，这一切都只是我的疏忽，对不起。”

　　“你没有致歉的理由。”

　　“…可能吧。”

　　田野低着头轻轻叹了一口气，就在这时，他注意到了自己的身影变得越来越透明。

　　他望着白川。

　　很明显，白川也注意到了这点。

　　“不用担忧，时间快到了而已。”

　　田野轻轻一笑。

　　“对了，我另有最后一件事情想要托付你。”

　　“……”

　　“接下来的日子，你一个恐怕会很辛苦，但是，我照旧希望你能够取代另一个小川，好好活下去。”

　　“…嗯。”

　　在听到白川肯定的回复后，田野的身影如同白色碎花一样逐渐消失着。

　　再也不忍见这一幕的白川转过身，紧紧握住扶手，却始终没有开门。

　　他低下头，望向那脚边的一束束白色鲜花。

　　深吸一口气。

　　“一路平安。”

　　“…谢谢…”

　　隐约中，似有风捎来永此外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