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我会惆怅……”
孟佞看着床上还在梦语的人,眼底庞大。
丘衬大哭了一场。因为一扇门,哭得肝肠寸断,筋疲力尽。孟佞把他抱进来的,他头上还沾满了床上已经睡着的人的鼻涕眼泪。
他没心思顾及,他有点抗拒这种感受,他心里不舒服,丘衬一直在喊三哥,他知道他在喊那个叫程衫的人。
他的手被他轻轻抓住,似乎在贪恋指尖的温度。
孟佞静默了一会儿,紧了紧那只手,在丘衬耳边低下了头:“乖,三哥在。”
丘衬眼睛里又有湿漉的眼泪滑下来,孟佞抬手擦去,抽出了那只被小心翼翼抓住的手,离开了这里。
丘衬手里空了,他睁开眼睛,湿漉的眼睛里,星河不停的闪烁、流淌。
起身试了一下孟佞修的门,竟然真的好了,他有些不行思议,看着门许久,笑了。
——
“事情很顺利。”
“嗯,注意宁静。”
——
接下来一段日子,丘衬乐得轻松,他现在处于无职状态,就决定随处行善行善,悬壶济世了。
他专门挑偏僻一点的村子,带着他的医药箱,自行车被他骑出了电动车的感受,在种种小道上急行。
今天的目的地——李家墩。
医药箱放在后座牢固,自行车轮在颠簸的路上晃晃悠悠,穿过一片还未成熟,已经抽出了稻穗的绿油油田地,感受风刮过的稻香,任谁心情都市十分愉悦。
“丘衬!”
王小化已经在村口的河滨等了他一会,看着那骑行而来,沐浴阳光,少年气息浓郁的人,忍不住挥手大叫。
“王小花,你很早啊。”
丘衬在她旁边来了个急刹车,左脚踩地,迎着风甩了个头。
王小化脸一红:“耍帅没人比得过你。”
“小爷天生英俊潇洒,风骚倜傥,帅这种工具需要耍吗?你看。”
丘衬指了指自己,然后随意的扶着自行车,什么也不做,就是一道风物。
王小化翻了个白眼,他一天不自恋,他就不是丘衬了。
“走了!”她说,然后背着医药箱沿着河滨往村里走去。
丘衬滑行到她旁边:“我载你,感受一下小爷的车技。”
王小化摇头:“我怕翻进了河里,也或者是稻田里。”
“诶?你不信我的车技?我都骑这么多天了,也没翻车啊。”
丘衬踩着脚踏板,速度极慢,又因为和王小化说话,龙头歪歪扭扭,开始了曲线行驶。
这条门路虽说没有大马路那么宽,但好歹也是可以过车辆的,况且他一辆自行车,在这里怎么骑都不会翻沟里,除非他没看路。
王小化注意到后面有一辆车过来,连忙喊了一下骑在她前面不远晃晃悠悠的人:“后面有车!”
话音未落,通过的车辆鸣起了喇叭,丘衬往旁边躲去,还不忘转头问:“你说什么?”
“小心!”
车并没有抢到而行,看到丘衬在前方,鸣喇叭减速,以防这骑行的人出意外,但意外似乎不是它能阻止的,哪怕它早早停了下来。
丘衬惊呼一声:“栽了!”
然后迅速跳车往旁边躲去,照旧没来得及,一脚踩进了泥泞当中,自行车在旁边倒下,前轮也滚进了河里。
王小化赶忙跑上前:“没事吧?”
丘衬拔出脚看了看,还好今天穿的是凉鞋,冲一下就好了。
“没事。”
他一脚踩着湿滑的鞋,扶起自行车,王小化接过来:“我给你洗它,你去洗脚。”
“嗯。”
丘衬走到河滨将脚伸了进去,清早的河水还十分冰凉,他打了个机敏,快速冲洁净,把裤腿也洗了洗拧干。
王小化提着他的车,将前车轮在水里抖了两下,捧了点水将龙头洗洁净,又拿出两张纸给他,一边帮他擦洁净了车上的水渍。
“那车怎么不走了?”丘衬注意到适才停下的车,迟迟没有发动。
“可能被你吓到,熄火了。”王小化也看已往,将用过的卫生纸折好,放进了一个小袋子里装了起来。
“我去看看。”丘衬说,“你在这等一会。”
王小化颔首,坐在了自行车车座上。
“嘿,哥们,你熄火了?”丘衬走到车旁边,敲了敲紧闭的窗户。
车窗打了下来,是一个戴着墨镜的男人,冷冰冰的像个冰雕。
“需要资助吗?”
那人摇头:“不用,你先走。”
“啊,哦,你在等我们离开这条道?”
“是。”
丘衬愣了一下,这么好吗?担忧他再摔了?
不外想想也是,这门路不宽,这应该是一个很有驾驶经验而且十分注重驾驶礼仪的人。
“那谢了哥们。”丘衬嘲那人笑了笑,那人就把车窗重新摇了上去。
这人虽然冷漠,但是心暖啊,丘衬想。
他裤腿湿的,但是这种天干得很快,也不用担忧什么,走到王小化旁边接过了自行车。
“走吧,那人说等我们先离开,预计是怕我被他挤田里去了。”
“呵呵……适才某小我私家还说,不会翻车。”
丘衬嘿嘿一笑:“失误失误。”
“这村里的小诊所,听说已经破了许多年,只有一个老医生在那,偶尔也会有些实习医生过来,但是都待不久,村里比力贫困。”王小化每次来一个乡村,都市提前了解当地的情况,“而且这个村子,听说出过村民袭击外来人的事情,其时闹得还挺大的。”
“没人管吗?”丘衬问。
“管不住,闹事的时候都太强悍了。”王小化拉了拉自己肩上的医药箱。
丘衬看出了她的担忧:“不用担忧,小爷在,可以掩护你。”
王小化笑道:“是吗?那你得注意些,别跟刚一样,翻车了。”
丘衬挑眉:“怎么会,都说了适才失误。”
两人走过一段直路,拐弯上了过河进村的桥,那停在后面的车才慢慢启动,从两人身后行驶而过。
王小化当年高考结束之后也没再见过丘衬,她以为可能到底两人是没有缘分的。
但是却在时隔两年以后的某一天,她在国都第二军医学院见到了迟迟报到的丘衬。
她又觉得,茫茫人海之中,兜兜转转竟然能碰到一起,一定是缘分使然。
丘衬迟了两年,她问过原因,他只说家里有事,丘比特给他办妥的手续,军医大学没有这种特例,他情况特殊。
许多人悄悄说他靠关系,走后门,他都没有反驳,他说:“也算是吧。”
尔后他所体现出来的态度,能力和天赋,却也向所有人证明了一点,军医大学给他特例,是他确实值得。
她还记得,他刚泛起时,直接越过了大一大二,直接插到了大三,那时许多人愤愤不平,觉得学校这是不卖力的体现,究竟要成为医生,必须是专业的、严谨的。
丘衬面对他们的质疑,什么也没说,其时学校也没给任何回复,丘衬却在短短几个月内,让各人心服口服。
他的理论知识没话说,直接碾压了其时同届的人,王小化不知道,丘衬那两年消失并没有闲着,他在治疗的同时,还在学习。
他时常随着赵葚,乐市第一人民医院的许多护士医生都认识了他,院长听说他这么一个奇怪的孩子,也不由对他多了几分关注。久而久之,他学到的就越多,甚至比那些待在学校里学习的效率更高,他看了就记在心里,他不懂就问,他就像一个真正的实习医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