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善原本以为这一日是偶然，但是接连几日后，戚维山部署她做一样的事情，她便知道这是她以后要面对的常态。
最初，戚善照旧习惯伸手帮叔伯搬运花盘，给戚维山频频冷眼瞪视后，她徐徐就不敢伸手了。
戚善又觉得其实是不用她来计数，大堂哥内外都可以兼顾，她有些太过多余了。
她悄悄和戚维山说了说，给戚维山瞪了几眼后，她不敢再说话。
第二天，她又乖乖来大杂院里计数，戚维山见到她后，只觉得这个侄女照旧明白看眼色。
戚善取消了应付做事的心态，私下里向大堂哥戚其阁请教纪录帐目的事情，获得仔细认真的指点后，戚善受益匪浅，知道家中有粗帐和细财之分。
他们现在做的是粗帐，只要大致平衡了，面上便过得去，但是要真正会做账，戚善要学的工具许多。
戚善听明白戚其阁话里面的意思，很是不相信的抬头瞧着他：“年老，我要是想学习，你愿意教我吗？”
戚其阁瞧着她眼里面兴奋神情，淡淡摇头：“善善，我也不精通做账的事情，你如果愿意学习，我只能够教你一些我懂的事情。”
戚善连连颔首，这天大的好事，就这样的降落到她的头上，她有些不敢相信的瞧着戚其阁：“年老，你说的全是真的？你不会觉得我事多？我很笨的，年老，真的。”
戚其阁听她的话笑了起来：“小十一，你是什么样的人，我自然是知道的。你不是笨，你是习惯的偷懒，只要你有心，又愿意用心，你学得会如何看帐本。”
戚善欢喜不已，她果真是时来运转了，有戚其阁的指点，她一定很快学会看帐本，绝对不会给大堂哥时机来嫌弃她。
戚家人很快知道这一回事，家里面的弟妹们都向戚其阁表达了同样想学习的意思，戚其阁来者不拒，只要弟妹们有上进心，他都愿意花功夫教他们。
戚其阁妻子文氏担忧这样一来，他会特此外辛苦，结果戚其阁抚慰她：“我这一时的辛苦，就能够免了未来多年的辛苦。
现在外面人觉得我太傻了，把本事就这样的教授出去，获得的也不外是叔婶和弟妹们的一时的感动。而且他们有本事了，有一天或许还会把我们这一房压制下去。
这完全是笑话，他们的本事都是我教的，纵然未来胜过我，照旧要尊重我这个年老，也会尊重你这个大嫂。
我们都知道大祖父和二祖父家的事情，两家都已经分居了，但是下面的弟妹们有事情，两房的年老大嫂照旧一样要伸手帮衬解决事情。
下面的弟妹们有本事了，我们当年老大嫂的人，未来会省下不少的事情。”
文氏也不是小气的人，听了戚其阁的解释后，她看待上门的弟妹们态度很是亲和，又赢得家中上下的赞扬声音。
戚善心里面有些内疚，私下里又去寻戚其阁解释了，结果戚其阁体现，他早有这个意思教导弟妹们学习打理账目的事情，只是一直寻不到合适的时机，恰巧戚善提供了这个时机。
戚善目瞪口呆的瞧着他，瞧得戚其阁笑了：“小十一，真的有本事的人，对家里的人是不会藏着掖着的。你们是我的弟妹，有这个勤学的心思，我心里面兴奋。
你现在的年纪虽说小，可是也是十岁的小女孩子了，你常来找我，总要有一个原因吧。你别多想了，那消息是我放出去的。我得了好的名声，家中弟妹也应该有好的名声。”
戚善一直知道大堂哥能干有本事，却未曾想过，他把事情脉络掌握得这般清晰透彻，而且可以做到伏线千里，顺带还关注了一下弟妹们的好名声。
戚善深吸一口气，瞧着戚其阁很是认真说：“年老，我和你学习，最多也只能够学到表层，或许表层也只能够学到浮在上面的三分之一。年老，我真的很笨，你别嫌弃我。”
戚其阁瞧明白戚善眼里面的神情，他在心里面也惋惜戚善有这么好的资质，她为什么会是一个女孩子，以至于家人对她的本事，不得不藏着掖着。
戚其阁不觉得戚善笨，他看过戚善做的帐本，一个没有经验的人，把帐做得清楚明白，这也是一个明白人，只是有些大智若愚。
戚维山却认为这样的戚善不错，太过精明外露的女子，在家庭生活里面，通常过得不太好。
戚荧陪着戚善学习两三次后，她就有些打退堂鼓：“善善，我不陪你去，我们又不是男子，学那些真没有什么用处。”
戚善满脸不赞同神情瞧着她：“姐姐，大嫂就明白看帐本。我们学了怎么会没有用？如果没有用，年老也不会花功夫教我们这些事情。姐姐，上一次年老还夸了你智慧仔细。”
戚荧苦着脸瞧着戚善，在他们年老的心里面，他们这些弟妹只要用一点心思，在他那里就是智慧仔细的人。
戚善容不得戚荧退缩，这个时代的女子活得太不容易，好不容易有时机学一些本事，怎么能够轻易选择放弃。
戚荧不得不继续学习，还被戚善逼着做了一本自家的帐，结果姐妹两人把帐做出来后，才发现他们家的家底真的单薄，这也多亏未曾分居，所以家中兄弟可以平顺入学堂念书。
戚荧经此事之后，对学习也认真起来，只是她的进度照旧跟不上戚善，但是她比此外姐妹态度认真了许多。
这个冬天里，戚家生意兴旺，事情真不少，但是戚家人心用在一处，一家人和气相处，也不太体贴外面的是是非非。
戚善是第一次真正用心寓目这个世界，她是越看越明白，戚家村的民风不错，但是只有她的祖父祖母是真正开明的老人家，能够容许家中宗子长媳妇当家作主。
戚家姐妹虽说忙忙碌碌，但是尊长们看待她们很是宽和，只要她们品行不坏，家里的尊长们险些不会严格管制她们的行事。
戚善以为这样的日子会恒久，却不知道尊长们觉得她们姐妹的年纪大了，家里面的条件好了起来，也不能够由着她们就这样的浪费下去了，她们应该学一点有用的本事。
戚家现在只等戚维守和侄子们用心学业，他们当中有人考取童生，或者再考取秀才，戚家的门槛又能高一等，家中孩子们的亲事，又能够再上一个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