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现在,嬴政终于反映过来了。
赵昆适才说的那些话,不是将什么六国余孽当对头。
而是将他这个亲爹当对头!
好小子!
这刚有了义父,转过来就要反亲爹?
尼玛!
朕到底造了什么孽啊!
两个被痛爱有加的儿子,一个顽强宽仁,一个蠢笨稚嫩,好不容易觉察个被忽视的儿子,既智慧又有手段。
可这性格跳脱也太离谱了,还没怎么呢,就想着造他老子的反。
坐在软垫上的嬴政直感受心累。
不外,纵然这样,他也没就地发飙。
因为他发现自己真的喜欢上这儿子了。
嗯.....,怎么说呢,就挺突然的。
沉吟了片刻,嬴政试探着问道:“我儿计划如何谋划?”
赵昆:“现在时机还没到,我们能做的,只有积贮力量。”
嬴政追问:“时机?什么时机?”
赵昆深深看了他一眼,摇头道:“义父,我现在还不能跟你细说;
总之,你要定时吃药,先把病养好,等时机成熟,咱们父子定能闯出一番事业!”
嬴政听到这话,眼睛瞪得滚圆,心说真他娘的要造反啊!
这下他坐不住了,连忙道:“昆儿啊,你是不是误会了?”
“义父,有些事不用说得太明白,我懂的。”
嬴政:“……”你懂个狗屁啊!
“不是,义父说改变大秦,是希望自己能解决黎民温饱,让他们不再忍受饥饿。”
“呵呵,义父的志向真是远大。”
吃着黎民的粮,操着天子的心?
还说这是误会?
义父,你就别装了,我早已看穿了你的雄心壮志!
赵昆意味深长的笑了笑,然后又轻轻拍了下嬴政的肩膀:“放心吧义父,我会努力帮您实现愿望的。”
“这些年您也不容易,无论您现在什么身份,我始终都是您儿子。”
嬴政:“………”
“您也别觉得亏欠了我,因为这都是命,以后我会好好孝敬您的!”
嬴政有些无语,心说你小子都要造老子反了,这算哪门子孝敬?
朕当了你十几年的爹,你为了一个才见过两次的义父,便要跟朕兵戎相见?
就算两个身份都是朕,可这特么基础就纷歧样好嘛!
此时现在,嬴政的心情无比庞大,他真怕赵昆这混小子胡来。
究竟大秦是以法治国,考究皇子犯罪与庶民同罪,这造反可不是闹着玩的。
“昆儿啊!你刚刚说始天子对大秦的掌控不复当年了,这是何意?”
嬴政知道赵昆多数是误会了,所以很想知道他造反的底气。
赵昆听到这话,也来了兴趣。
“义父对始天子如何看?”
嬴政愣了愣,心说怎么让我自己评价自己了?
不外这个问题,他还真想过。
究竟他认为自己“德兼三皇,功盖五帝。”只有“天子”才配得上他的职位。
但现在让他当着儿子的面夸自己,照旧很羞耻的。
想到这里,嬴政准备将这个问题交给赵昆来回覆。
究竟赵昆曾经在琼瑶殿夸他是千古一帝,他还想再听一次。
于是直接反问道:“义父想知道昆儿是如何看始天子的?”
赵昆想都没想的答道:“表里纷歧,做事急躁。”
“!!!”
嬴政差点吐血,难以置信的看着赵昆,心说你小子喝假酒了吧!有你这么贬低亲爹的吗?
却听赵昆又道:“义父,始天子虽然有许多优点,但他的缺点也不是没有。”
“哦?”嬴政一愣,挑眉:“说来听听。”
“表里纷歧,这个很好理解,当权者都有这毛病,所以也不算缺点。”
“但是做事急躁,对始天子来说,是个大毛病!”
“首先,从始天子统一六国做的那些事说起,他犯的第一个大忌,就是太过消耗民力!”
嬴政皱眉:“消耗民力?”
赵昆颔首:“作为第一个大统一王朝,有许多事需要慢慢探索,而始天子却急于展示自己的劳绩,太过消耗民力。”
“此外不说,就说修建始天子陵,他就动用了80万民力。”
“这还只是其中之一,算上修直道,驰道,长城等消耗的民力,大秦凌驾半数的人口都被他利用殆尽了!”
说到这,赵昆忍不住叹息:“一个国家,在经历了长时间战乱之后,最需要的是休养生息,而始天子照旧太急了。”
嬴政眉峰微蹙,显然不太认同赵昆的看法。
“你的意思是,始天子错了?”
“那倒不是。”
赵昆摇了摇头:“修长城是为了抵御匈奴,修直道,驰道是为了方便交通……”
他将嬴政做的所有事分析了一遍,然后才总结道:“始天子做的事,大部门都没有错,但不应该将这些事放在一起完成。”
嬴政听完后,若有所思。
可还没等他想明白,却听赵昆又道:“虽然嬴政做事有些急躁,但他是始天子,如果始天子都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那他就不配千古一帝了。”
嗡——
听到这话,嬴政只感受脑瓜子一阵嗡鸣。
这小子终于说出那句话了!
是啊!
朕是千古一帝,纵然错了又如何?
朕的劳绩与是非自有后世评说,又何须在意当下!
此时现在,此情此景,再次听到赵昆夸自己,嬴政的感受与那日在琼瑶殿的感受完全纷歧样。
连带着看赵昆,都变得顺眼了许多。
适才因为民力消耗太过的阴霾,也一扫而空。
沉吟了片刻,他又好奇的问道:“你说始天子对大秦的掌控下降,也是因为民力消耗的问题吗?”
“不全是。”
赵昆摇头:“民力消耗只是一方面,更多的照旧在怙恃仕宦,以及外敌围绕。”
“秦国看似强盛,实则内忧外患,长此以往,将会出大问题……”
说到这,他话锋一转,嘿嘿笑道:“或许这就是咱们父子的时机!”
嬴政心里翻了个白眼,暗道老子还没死呢,你有个屁的时机!
真当朕的百万雄师是泥塑的?
“机不时机先不说,你且再分析一下这仕宦的问题。”
“这……”
赵昆有些离奇的看着嬴政,暗道不应该啊!自己明明已经讲得很透彻了,怎么义父一点都不兴奋?
哦,懂了。
义父常年隐匿在暗处,凡事都小心谨慎,不见兔子不撒网。
如此大事,他肯定要考虑更多。
想了想,赵昆又沉吟道:“大秦的怙恃仕宦出自六国遗族,这自己就是个问题。”
据史料纪录,嬴政驾崩后,秦二世即位次年,各地反秦势力,主要照旧怙恃仕宦。
其时陈胜吴广起义,为什么很快就生长壮大,是因为他们予以秦国仕宦很是丰盛的条件,使得这些仕宦很快倒戈。
这些仕宦原来就对秦国没有归属感,所以加入反秦势力,无可厚非。
虽然,这个问题,嬴政是不了解的,所以他又追问道:“你的意思是说,始天子不应重用六国遗族?”
“这怎么可能!”
“我说不用的话,预计李斯第一个跳出来跟我闹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