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声脆响,黄有涯多年的双桃报喜的茶杯砸在地上,化作了残渣。
随即,他雷鸣般的吼叫声就响彻整间宽阔的办公室,“无法无天,简直无法无天,众目睽睽,众目睽睽啊,这么大打脱手,他以为他是谁,他想过没有,他这么干,我……我气死了都。
徐子林,你是怎么带的班,怎么管的人,你不要以为你老子打了招呼,你这个领导执教就很稳了。
就今天出的这个事儿,你头上的帽子说没就得没。说话啊,哑巴啦……”
徐子林面红耳赤,噤若寒蝉,尽管他早有迎接雷霆风暴的心理准备,但黄有涯的恼怒照旧超出了他的预计。
“教务长教训的是,这个宁夏太无法无天了,前些时候,我已经向教务长您反映过了,此人连续旷课,简直视学宫律法如无物,早就该驱逐出学宫了。
没想到不等教务长您雷霆降下,这混账竟然又惹出这滔天大祸。
我建议现在就开除宁夏。
虽然,我也难逃管教不严之罪责,我一定认真检验……”
徐子林没想到他这么老实的认错,黄教务长的脸色竟越了越阴沉了。
啪的一声巨响,黄教务长一掌差点把宽阔的聚会会议桌拍成两段,“废物,就知道开除,开除,我们的办学宗旨是什么?教学育人,培养人族精英。
精英是这么好培养的么?动辄开除,另有没有一点教育者的情怀。
徐子林,你现在给我滚下去,好好检验。
没有两万字,不要来见我。”
徐子林又懵又惧,深一脚浅一脚地蹑出了黄有涯办公室。
他才离开,颜副教务长来了,也是一脸的愁容,“怎么办啊,黄兄,事情真的闹得很大啊。
我和宁夏谈过了,这小子态度好得惊人,责任全揽自己身上了。
还说任凭学宫给什么处罚,他都接受。
他这,这明白是破罐子破摔啊,这可如何是好……”
黄有涯愁得一张鞋拔子脸成了苦瓜,“无论如何不能让他退学,我找赵大人核实过了,让中央学宫收录宁夏的指令就是来自青华宫。
此次青华帝君大胜平天大圣,宁夏那场大比的结果十分重要,青华帝君还特意要过宁夏的资料。”
颜副教务长咋舌道,“真是麻烦透了,这小子太难搞了。
他那一架打的太高调了,半个神一学宫都亲眼目睹了。
如果不给处置惩罚,没措施服众啊。”
黄有涯拧眉道,“思路差池,思路差池,换个思路……”
“换个思路?”
颜副教务长怔了怔,眼睛亮了。
半个小时后,颜副教务长赶到了医务处,张钦、姚山、苏冰河等人有一个算一个,都躺在病床上,脸上缠着厚实的纱布。
见到颜副教务上进来,原来就不小的哼哼声立时响彻整个病房。
颜副教务长挥退了当值的医士,朗声道,“今天的事儿,你们另有什么说的?”
“开除,除了开除,别无他路。”
姚山斩钉截铁道。
他现在还心有余悸,在初等学宫时,他也是兴风作浪惯了,打过的架也不少。
但何曾见过宁夏那样什么都不管的疯子,当着半个学宫的面,就敢制造那么血腥的局面。
要害是他姚某人竟然是血腥自己。
“对,开除。”
“开除。”
“必须开除。”
“不如此不能平众怒。”
众人纷纷亮相,独独张钦缄默沉静不言,整小我私家宛若被熨斗烫过似的,原来锋芒毕露的气势彻底被烫平了。
那一战他现在想起来,还不敢相信是真的,“导引境怎么可能有人强到那个田地?”
“好,说得很好。
你们有这个认识,证明这些年的书没有白读。
既如此,我也不用空话了。
一会儿,你们到教务处领一下你们各自的档案。”
说完,颜副教务长转身要走。
姚山几人腾地从病床上跳下,连已经生无可恋的张钦也急了,一帮人仓皇堵住正要出门的颜副教务长。
“副教务长,您,您什么意思,开,开除我们?”
姚山的眼眶子原来就大,这一瞪眼,眼珠子差点从眶里掉下来。
颜副教务长拧眉道,“干什么,都干什么,成何体统,都给我滚回去。”
他一发怒,众人赶忙退开。
颜副教务长转过身来,怒火万丈,“怎么,很意外的样子,不开除你们开除谁?当众斗殴,震惊了整个学宫,你们另有脸来医务处?还敢狂言不惭地跟我喊冤叫屈,你们的行为能昭告天下么……”
这就是颜副教务长从黄有涯处领悟到的所谓“换一个思路”。
解决不了问题,就解决搞问题的人,宁夏这个搞问题的当事人太难搞了,就只能搞另一方好搞的当事人。
姚山等人脸都气绿了,张钦一贯是白衣翩翩佳令郎风范,这回也被气得直喘粗气,风仪全无。
“颜副教务长,我们虽然有错,但罪不至开除吧。
是宁夏先动的手,我们敢对天立誓。”
苏冰河激得鼻子都流出来了,一说话扯得腮帮子疼。
颜副教务长冷声道,“不要在我的面前玩弄文字游戏,情况学宫方面掌握得很详细。
就是你苏冰河先到初等三班挑事,被宁夏见义勇为。
尔后你气不外,又纠集你们这么一帮人,伺机抨击。
今天在操场上,是你苏冰河故意用球先踢的宁夏。
随后你们一帮人已往将宁夏围住。
现场许多同学都看见了,你们还敢诡辩?
你们这么多人围住宁夏要干什么?跟他过家家么?
一次两次的挑事,现在胆子越来越大,敢在学宫闹出这么血腥的暴力事件,你们还想着安然无事,谁给你们的底气……”
颜副教务长一顿雷烟火炮,姚山、苏冰河简直要委屈死了。
现在他们就是黄泥巴落进了裤裆,如果学宫方面肯维护他们,他们是一点责任也没有的。
动手的可是宁夏,挨打的是他们。
可现在学宫方面摆明了要拿他们出气,颜副教务长要揪他们的小辫子,他们还真没措施躲开。
“颜副教务长,我们知道错了,念在我们是初犯,能不能不要开除,我们检验,我们老实检验……”
张钦沉声说道,他觉得自己和这帮猪队友搅合在一起,就是天大的错误。
若真被神一学宫开除,他能被自己那死板刻薄的老子活活抽死。
“是的是的,教务长大人息怒,我们检验,老实检验……”
姚山也连忙亮相,这会儿他已经看明白风向了,即是打落牙齿也得和血吞了。
颜副教务长并不亮相,冷冷盯着几人,其余几人争先恐后地亮相后,只有苏冰河一言不发,一张脸胀得快要溢出血来。
姚山重重踢了苏冰河一脚,苏冰河终于咬牙道,“我愿意检验。”
颜副教务长徐徐颔首,“也罢,你们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就另有救。
学宫方面会本着治病救人的目标,给你们留一条出路。
虽然,前提是看你们的检验地诚不老实。
稍后,我会派一位执教过来,指导你们的检验书写作。”
说完,颜副教务长阔步去了。
众人傻傻愣了四五分钟,终于苏冰河咬牙切齿地发飙了,“私生子!姓宁的一定是黄老狗的私生子。”
“够了!”
张钦冷喝一声,“今后你们这些烂事儿,不要来找我。”
说完,摔门而去。
临近黄昏,一号食堂门口的布告栏上,贴了九份检验书,正是姚山、苏冰河、张钦等人所出。
在检验书隔邻,还贴着教务处关于此次学宫殴斗事件的处罚决定。
所有人看完检验书和处罚通告,都只剩倒抽冷气的份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