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天黑别出门
“对,就是兰若寺,不外以后更名兰若观。”陆野知道这文吏为何会吓成这样,依旧镇定自若隧道。
“疯了,疯子……”文吏嘴里不住地念着,看陆野的样子就像是在看死人。
如果现在不是青天白昼,他怕是会直接将陆野当做厉鬼。
见陆野还在直勾勾地盯着自己,文吏手忙脚乱地为他治理方单转让,绝不犹豫地盖了印,就让他赶忙走,哪里还顾得上再捞点银子。
临走,陆野又被文吏叫住,“等等,这个拿走,我不要了。”
将那一两银子如数璧还,文吏像是扔出了烫手的山芋,不敢多看一眼。
实在是太晦气了。
“有劳。”陆野心安理得地拿回银两,潇洒离去。
趁着天色微暗,陆野又找到四周的牙行,让人带着他去找一家靠近北城门的临街铺面。
兰若观究竟距离郭北县有一段距离,而且另有闹鬼的凶名在外,所以陆野准备在城中设立一处分观,方便接待主顾上门。
“令郎,这里应该切合您的要求,临近城门,旁边另有酒楼、茶室,隔邻街上就有菜市口,最是便利。”
看上去只有二十出头的牙子,在前面弯腰弓背,带着陆野找到一间临街的铺面。
陆野走进去一看,前后两间,加起来约莫只有三十平见方,面积倒是足够用了,只是略微有些破旧,像是年久失修的样子。
“修缮一番,短期内用一用也够了。”陆野暗自颔首。
房不在大,有客就成。
牙子察言观色,见陆野不排斥,急遽追问道:“您看怎么样?如果可以的话,一年只需要十两银子的租金即可。”
陆野颔首道:“那就这里了。”
在这地方,生活大不易啊,自己从夏侯那里得来的遗产,这一下就出去了一小半。
如果再不快点开张的话,他和燕赤霞过段时间就得喝西冬风了。
牙子喜笑颜开,这一笔做成,他是可以抽到半成赏钱的,算是一笔不菲的收入。
“这位爷。”生意做成,牙子对陆野的称谓都变了,又道:“看您是初来乍到,又是个痛快人,小人还得提醒您一下。”
“请说。”陆野见牙子神色严肃,好奇道。
“岂论您是准备做什么生意,记得一定要提前打点好衙门和青狼帮的人,这样才气保您顺风顺水。”牙子探头看了眼外面,这才关上门压低声音道。
这一点,陆野早就料到了,闻言从怀中取出十个铜钱,放在那牙子手中道:“多谢美意。”
牙子口中说着不必,身体却很老实地接过铜钱,继续热心道:“爷,另有很重要的一点,您一定要记得。”
陆野洗耳恭听,就见那牙子声音更低道:“如果您准备在这里留宿,一定记得,要去镇邪司求一道镇邪符。”
“而且,千万注意。”牙子说到这里,有些神秘兮兮隧道:“天黑之后,别出门。”
陆野马上眼睛一亮,这是有搞头啊,他故作不解道:“这是为何?”
那牙子被问得直摇头,“小人不敢说啊,总之,您一定要谨记就是了。”
陆野越发确认心中的推测,那就是这郭北县城中,并不像外貌这么平静。
天黑之后,必有邪异出没。
而且,应该不会很厉害,否则又岂会是区区一道镇邪符就能镇住的。
随着牙子治理了一应手续,这间铺面算是租下来了。
不外,前期的花费照旧小头,接下来的铺面修缮,另有兰若寺的修缮,都需要银两。
另有,对那县衙、青狼帮,另有镇邪司的孝敬钱,恐怕才是大头。
陆野或许探询了一下,每一方每个月至少都要一两银子。
如果你的生意做得好,这个孝敬钱还要往上翻。
“这郭北县三方势力,倒是一个也没落下啊。”陆野暗自冷笑。
这冤枉钱,到底交不交,照旧两说呢。
县衙和青狼帮的税费和掩护费就不说了,那镇邪司的吃相,也实在是让陆野不齿。
听上去是为城里各家各户提供镇邪符,护佑一方平安,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就是变相的敛财而已。
若真的是公而忘私,何须这么麻烦,直接将城里泛起的邪异诛灭不就完事了吗?
而镇邪司这么做,无异于放任邪异害人,养鬼自重,借机捞钱。
适才他特意看了看,各家各户门口简直都有张贴所谓的镇邪符,只是却很少有人议论。
究其泉源,无非是人们对这些工具讳莫如深,不敢多说而已。
从牙子那里,陆野还得知一点,镇邪符也得定期更换购置,否则就会失去法力。
看看,从这一点来说,镇邪司敛财的手段,真是一点也不输给县衙和青狼帮。
陆野没有计划去交这份钱,他自己就是准备做驱邪生意的,门口再贴个体处求来的镇邪符,这不是笑话嘛。
再说,他现在也实在没有银两,去养这些喂不熟的蛀虫。
身上剩余的银两,他都已经购置了大量的装修器材,另有一些食材、调味料、美酒、清茶之类,所剩无几。
“倒要看看,谁能动得了兰若观,县城的夜里,又会闹什么鬼……”
忙碌了一天,再次回到铺面的时候,已经接近日落时分。
屋内堆满了陆野所收罗的种种工具,他在旁边的酒楼用了晚膳之后,就开始自己动手,整理铺面。
直到天色真正暗下来,原本另有些热闹的街面上,突然就变得平静下来,而且是那种犹如死寂般的平静。
只偶尔有犬吠声,或婴儿啼哭之音,在静夜中显得有些难听逆耳,也让人意识到照旧有活人住的。
这里似乎基础不需要宵禁,人们很自觉地回到了自己家中,不到越日天亮,绝不出门。
“窄了,路子走窄了,这三方势力看来不懂,夜生活能给他们带来多大的收益。这么做,不是因噎废食嘛。”
陆野没有关门,依旧留在铺面中收拾整理,恐怕在整个郭北县城都是唯一份了。
叮叮咚咚的声音,恰似可以惊动整座死城。
没有衙役巡逻,更没有打更人,甚至没有灯光,使得这座县城显得越发黑暗无光,而又压抑到了极点。
直到二更时分,坐在铺面门口独自饮茶的陆野突然精神一振,看到几道暗影出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