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高。
小草睡起来没瞧见弯弯,便下楼去开铺门。
门一敞开,就见一位素衣平常的大娘挎着篮子,瞧了几眼门楣上的匾额,见小草看她,脚步往退却了一步,眼神闪躲却又似是有话想说。
小草轻声问:
“大娘,您可是有事儿?进来屋里说吧!”
那大娘忙摆手,喃喃垂语:
“不进去………”
小草没察觉到大娘脸上的无措,依旧热情道:“没事儿的大娘,进来说就好。”
从后厨忙完出来的弯弯瞧着不太对劲儿,紧步到门外,“大娘…您是有事儿要说吧?那就放心跟我们说,我们就当是唠家常了。”
大娘这才抬头望了一眼弯弯,徐徐开口道:“这是…是我邻家的事儿,她家的女婿总是动手打她闺女,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这老人就想着要不要劝劝那闺女散了才好。但又怕劝散了后,闺女再找下家费劲,这不就左右为难。听说这里开了家拆亲铺,想着我正好路过,过来给问问,这亲到底该拆不应拆?”
听过大娘这番话,弯弯眼中神色微暗,语气深长几分道:“大娘,这种事儿没有应该拆和不应该拆,只有能过的下去和过不下去。若是确实不能过了,我们才气拆。”
那大娘眼眉一垂,叹了一气,转身走了。
小草望着那背影,不解道:
“这大娘…明明是自己邻家闺女的事儿,怎么瞧着她如此发愁。”
说着话转身瞧见那桌上摆了一盘糕点。
“掌柜的,你又做糕点了?我尝尝。”
两步蹦到跟前就要去拿,弯弯快些端起盘子闪到一旁,“那后厨另有,这是给南令郎的,昨儿他给的这桌椅,我总不能就白要了,我已往给他送下。”
“奥……”
……
弯弯到了隔邻铺里,瞧着里面有几人在抹桌擦凳,就是没见南无歌的身影,去哪儿了?难道是自己来早了,他还没过来吗?
眼神稍有失落,刚想转身走,就瞧楼梯上疾步下来一人,是南无歌,笑盈盈的大步朝她奔来。
“我做的……”
还不待弯弯说上句整话,他抢过盘子,取了一块糕点塞进嘴里,眼珠不离她的两口吃完,轻掠过嘴角,笑道:“看来我那桌椅没白送,舍得给我糕点吃了。”
“啊…如此明显……吗”
“苗女人…”
是蓝楚楚,跟身旁那月儿下来马车瞧见俩人在说话,拿着什么靠前过来。
跟南无歌轻点过头,眼睛瞟过桌上那淡粉如花的桃花酥,收敛目光跟弯弯道:
“这是给女人的画,昨儿回去来了兴致就几笔画完了,女人看看可是喜欢?”
“这可是出自美人之手的画,一定喜欢的。”
说着打开画盒展开来瞧,是一幅梅花图。
皑皑白雪中探出一枝梅花,火红的花瓣很是喜气。
南无歌一旁端详,道:“寒梅遮盖琼枝腻,楚楚女人的水墨丹青真是传神,这句词原来酿成画,是如此。”
蓝楚楚没想到这南无歌竟然能读懂她的画,眼眸半垂道:“南令郎瞧出来了。”
弯弯不懂这词,只好一旁随着呵呵,小心将画卷起放入盒里。
“给我吧,一会儿正好要去买画,顺便给你送去装裱了,明儿给你带来。”
这南无歌说着,从弯弯手里自然的拿过画盒。
弯弯微愣,见一旁蓝楚楚也是不解,遂憨笑道:“楚楚女人你看吧,我就说南令郎这人十分好相处。”
三人回了自己铺子,小草正在那吧唧嘴,见蓝楚楚来了,快些喝了茶水送下。
“楚楚女人来了。”
“楚楚女人稍坐,我去后厨给你拿糕点。”
片刻弯弯便端来一大盘桃花酥。
蓝楚楚瞧着这糕点,欢道:“适才南令郎铺子桌上的桃花酥也是苗女人的手艺吧?我倒以为是哪家厉害师傅做的呢,没成想竟是你,苗女人可真是手巧。”
三两句闲说后,月儿端着糕点,俩人就回了对门铺子。
……
“池令郎…”
池路直应声转头,一声湖蓝祥云的新衣裳,人看着更添了几分儒雅。
蓝楚楚漫步到前:“刚刚给苗女人送画,苗女人给的她亲手做的糕点。”
说着,月儿端着一盘糕点放到桌上。
“还苗女人的性子那般竟会做糕点?瞧着品相倒是极好,楚楚女人也快尝尝。”
小虎倒了茶,两人品起点心。
外面来了人。
高令郎?
另有身旁那位女人,那不是那位好食擅烹的香然女人吗?
瞧俩人面带喜气就进了门,池路直快些起身上前去迎。
“池掌柜,我们要结婚了。”
那高令郎满眼欢喜,将手里提的瓜果递到池路直手里。
池路直呆了。
“结婚…这不是才晤面…两日?”
那香然女人一旁羞红着脸,接话道:“我俩一晤面只觉得相见恨晚,这寻觅多年,还等什么,快些好好过日子才是。话说…一开始听说是男子开的相亲铺,我另有些不情愿来此,倒是娘亲说,能帮着寻到佳婿就好,我这才肯来的。没想,才几日,这对的人,您便帮我找到了。真是多亏您了池掌柜。”
说着不忘瞧上身旁的高令郎一眼,那甜蜜劲儿,真的是让池路直羡慕的很。
说完话俩人甜腻的挽着胳膊出门了。
池路直垂目片刻,回过身,有些晃神道:“小虎,月儿,你们外头去买点什么吧,我想跟楚楚女人说会儿话。”
“奥…”
两人出去了。
蓝楚楚只见池路直脸上忽的一阵发红,坐下后,嘴角微动片刻后,道:“这几日不知道楚楚女人觉得我怎样,但我很是中意楚楚女人,相貌美若天仙这种俗话我就不说了。楚楚女人你性子温柔,人也不似那些娇小姐那般难缠,就连那脾气冲的苗女人都如此喜欢你。所…所以……若是女人觉得行,我想这两日先去楚楚女人哥哥家造访一趟。可好?”
瞧他磕磕巴巴的,蓝楚楚脸上一阵娇羞,遮唇浅笑。
见她不回话,只笑,池路直倒以为是自己太唐突了,慌的手心冒了一层薄汗。
“楚楚女人,可好?”
“好。”
好?她说好了,那就是,那就是她…
“那…造访过哥哥后,再随我回池府见见我家人,可好?”
池路直这番心急,倒是还真让蓝楚楚觉得他身上多了种说不出的男子气势,遂双眸微垂,嘴畔勾语:“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