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没事，但盘子有事。你可知道这可是汝窑青瓷，值五百两。”
甄老怪的话让素娘目瞪口呆，“五百两？师父，你别诓我？五百两的盘子来装盘菜？”
在素娘心中，那五百两银子的盘子可是骨董，供起来还来不及，哪里敢来用的？而且她明白自己的师父也不是爱开玩笑之人。所以，是真的。
素娘心里一凉，“师父，怎么办？我可赔不起。”
“哼！你自然赔不起。跟宁王致歉去，若他不盘算，也算不上什么，只是可惜了这么好的盘子。”
素娘欲哭无泪，早知道如此，她就跟狸猫拼了，也不会让盘子有半天受伤。
“出了什么事？”姬无殇听到响动，走了进来，看法上散落一地的瓷片。
素娘吓了一跳，赶忙致歉道：“王爷，十三不是故意的，是那只狸猫突然朝我扑过来，一时失了手，才摔碎的。王爷，只要您消气，我什么都愿意做，只是这银子我确实赔不起。”
“人无事？”姬无殇只是在瓷片上扫了一眼，并不在意。
素娘摇头，“无事。”
“既然无事，那便好。”
素娘见姬无殇说完，便离开，基础没有说自己半天，还体贴自己，心中十分感动，对着甄老怪道：“师父，王爷真好。”
“是，你王爷确实对你不错，以后定要好好酬金他才是。”
素娘没有听出对方的深意，颔首道：“师父，我明白的，以后我一定把王爷当成尊长一般敬重着。”
甄老怪挑眉，“尊长？我收你为徒，我跟老宁王可是至交挚友，这般关系，按理说，你跟他是同辈才是。”
“同辈？徒儿可不敢。”素娘想着前世的自己被世子纳为良妾，如今跟宁王成为同辈，怎么都觉得有些别扭。
外面知了蝉鸣，里面念书郎朗，可在素娘耳朵里犹如催眠一般，越发犯困。
也不知师父跟宁王说了什么，宁王原本计划让自己扫除庭院的事情弃捐下来，让旁人接替。
她细问师父，师父只说她一个女孩子如何能干的好这等粗话。
她听了很感动，原本师父这么体贴自己，可是她愿意啊。但是愿意也没用，因为她是有师父的人，一切需要师父做主。
好吧。
“十三！十三！”温愠的喊声让走神的素娘立马回过神来，对上助教那张怒气冲冲的脸。
素娘心中一震，赶忙起身行礼，“李助教，十三错了。”
“错了？错在哪里？既然犯了错，就要受罚，你可认？”李助教神色严肃，厉声道。
“十三愿意受罚。”素娘面色内疚，她不是故意走神的，只是她自来如此，一念书就犯困，否则如何不才。
“既是如此，出去罚站一刻，等清醒了再进来。”
“是。”素娘暗自松了口气，幸好不是打手板，到外面站着也好，省的打瞌睡。
素娘走到走廊上，窗内是李助教讲学的声音，外面倒也清净，只是日头大些。
突然两个熟悉的身影泛起在她面前。
一个是多日未见的宁王，一个是容貌清秀，气质如兰的徐莹。
上次在茅房外面的两个女子，一个应该是徐莹了。
只是他们怎么会在一起？
听他们说，徐莹暂住在山长家中，对柳夫子嘘寒问暖，连旁人都感动不已，可柳夫子却无动于衷。
许是恰好遇到。
素娘想着，却见徐莹突然倒在姬无殇怀中，目光瞬间震惊，面色大变。
怎么会？
她自然不相信姬无殇会做出此等无礼之事。可徐莹不是对柳夫子一往情深吗？她怎会对宁王投怀送抱？
素娘心中没来由地急躁，不行，她一定要看个究竟。
宁王怎么好，她可不想让他担上这等污名。
素娘赶忙跑到姬无殇面前，正好撞到徐莹被他推倒在地，而姬无殇的面色难看。
“王爷。”素娘一时间有些弄不清状况。
徐莹白着一张小脸，见素娘突然泛起，又羞又恼，咬着牙道：“王爷，妾身不是故意的。妾身只是连日未曾好眠，所以一时站不稳，并非此外意思。”
姬无殇神色冷然，这些年对他投怀送抱的女子不知几多，她这等小手段也敢在他面前班门弄斧。若非是在武院，他定然让人丢出去。
“十三，不在学堂好好念书，在这作甚？”
素娘没想到是自己误会了，原来是这么回事，心下一松，仰着一张欢快的小脸，笑容辉煌光耀，如三月桃花，灼灼其华。
红唇一启，回覆的却是别话来，“王爷，您什么时候回来的？”
姬无殇目光微愣，很快敛去异样，心情莫名的好起来。似乎只要见到眼前的小家伙，看着对方的笑脸，什么烦恼也没有。
这小家伙照旧挺招人稀罕的，也许这就是甄老怪收徒的缘由。
“刚回。”姬无殇一向说话言简意赅，不喜旁人多问，如今倒是例外。
“你师父说你近日念书不怎么用功，可是不用心？”
素娘没想到忙于公务的姬无殇还体贴自己的学业，自己却老是走神发呆，想用功，可脑子却不听使唤啊，越发内疚不已。
素娘低着头，不知该如何回覆。
姬无殇看着对方这样子，就知道甄老怪说得是事实。
说也奇怪，这素娘记性好，怎么学工具却如此吃力？难道是能力有限？不会！他看中之人怎会是庸碌之人，自然是他们没严加管制的缘故。
甄老怪即便身体再好，但也年事已高，精力差异以往。青裘跟素娘又差池付，想必也会多加为难。
思来想去，也只有他能胜任教导一职。
他膝下只有世子一子，那时因南征北战，疏于教导，转眼二十年已往，关系越发疏离。听着下属时常谈论家中孩儿管制之事，心中难免也有些许缺憾。
如今看着素娘，倒起了教养之趣。
姬无殇望向学堂，里面李助教正在教学，心中疑惑，“十三，不是在授课，你为何会泛起在这？”
素娘眼神闪躲，心中紧张，她要实话实说吗？可是有点难以启齿啊。
“我……”素娘支支吾吾道，“我走神了，被……李……助教罚站。”
姬无殇蹙眉，厉声道：“那还不去罚站？杵在这里作甚？”
“哦，好。”素娘赶忙转身就走。
姬无殇也跟在后头。
只留下半跪在地上，无人理睬的徐莹。
她的面色极为尴尬，双眸嫉恨不甘。她堂堂徐家嫡女，居然连一个傻不愣登的小子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