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周年老没事吧？”素娘看着医生替周乾诊脉，不由得担忧道。
医生摇头，收拾着药箱，道：“没什么大碍，就是气虚力乏而已。”
“气虚力乏？这是什么意思？”素娘一脸虚心求教。
医生见此，笑着道：“也没什么，就是话说多了。”
素娘恍然，原来如此。看来做人也不容易，话多了也容易失事。
此时的周乾早已清醒过来，只是碍于面子，冒充昏厥而已。
这辈子最让他觉得丢脸的事情就是今日。
“没事就好，那周年老以后照旧少说几句话的好。”素娘叹息道。
这话听到周乾耳朵里就觉得不是什么味儿，似乎有种讥笑自己的意思。不外看这丫头也没什么心眼，预计是自己想多了。
再说了，他跟一个乡下丫头盘算什么？显得自己掉价不是。
“这件衣服不错，你试试。”
看着周乾双眼泛着狼光的眼神，素娘莫名地觉得背脊有点发凉。
“周年老，真的要这样做？”素娘觉得让她上武院也就罢，还让她取代对方的身份去，这跟她占了女府的名额也没什么大的区别吧？况且周年老是个男儿，未来可是要立功立业的，即便没有那能力，子承父业也是应当的。
周乾立马换上一副伤心的模样，捂住自己的胸口道：“你以为我愿意这样？我也是不想辜负爹爹的一番苦心而已。可是前段日子，我被医生诊出了欠好的病，需要好好的诊治，又怕爹娘担忧，才出此下策。素娘妹妹，我们虽相交不深，但是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被你善良的举动给感动了。我也相信，只有你能毫无私心地资助我。”
素娘还真没想到，看着好端端的一个男子，居然会得了那么重的病，可为了爹娘居然选择隐瞒，这么大的苦衷，怎不让人动容？
素娘面露同情之色，“周年老，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不外，周年老，你得的是什么病啊，为何平日看起来跟寻凡人一般，甚至比其他人还活蹦乱跳的？”
这个倒真是稀奇的很。
周乾的面色微变，那种扭曲的心情，看起来有些狰狞，颇为咬牙启齿道：“素娘，你是在挖苦我吗？我若是身体好的话，之前就不会昏厥。你有看到说话说得晕已往的吗？”
素娘咽咽口水，赶忙摇头，对方的心情实在是有点吓人。说话说得晕已往的人，还真是前所未闻，但是也没有人可以像他那样除了品茗的功夫，一刻不停歇的说话啊。
“周年老，你别生气，是我说错话了，我向你致歉。万一又气晕已往了怎么办？”
周乾面色错愕，仔细地盯着素娘，那双清澈洁净的眼眸确实不像在讥笑自己，所以对方不是故意来气自己，而是在认真地气死自己！
什么愧疚之心，担忧之心，早就消失的一干二净。
他唯一的愿望就是立刻，马上！把对方给送走！清静！
素娘看着对方凶狠的眼神，马上有些紧张，赶忙道：“周年老，是不是我又说错话了？”
周乾对着一个纯洁无辜的傻丫头，他觉得自己就算是强颜欢笑，也不能让对方知道自己真不应说话。
等到了武院，把人丢到门口就走。
任对方吼破了喉咙也绝不转头！
“没事，你说得都对。”
素娘眨眨眼，她怎么觉得周年老笑得有些狰狞了，怪难看的。
“总算到了。”
周乾叹息一声，从三十台阶走上来，早已有气无力。却见素娘一个女人家却生龙活虎的，不觉有气。瞬间有了精神。
素娘随即抬眸，气势威严的牌坊上镌刻着龙飞凤舞的“武院”二字，挥洒着一股腾龙虎跃之气。
素娘立马被震撼到，心底生怯，腿脚不觉升麻。
“周年老，我能不能……”素娘期待地看着周乾。
“不能！”周乾好不容易把对方哄到现在，哪里能中途而废的？他绝对不允许对方打退堂鼓。
“做人要言而有信，持之以恒，你难道真的忍心看到你周叔，鹤发人送黑发人？素娘妹妹，你真的狠心？”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素娘还能说什么，横竖说什么都是错。
素娘深吸一口气，算了，照旧认命吧，还能怎么的？否则自己真的成了间接害死周年老的人了。虽然她不怎么喜欢对方。也不清楚对方说得是真是假，但是总归是一条人命。
看在周叔的份上吧！
“好。”
周乾听到这，嘴角上扬，暗忖着，这丫头还真是好骗的很。
“你可记着了，到了武院，你就叫周乾，是京城周氏商行的少东家知道不？”
素娘点颔首，“我记着了，你放心。”虽然她不像阿莲她们那边聪慧过人，但是她记性好啊。
门口处，站着几位身形高峻结实的教习，浓眉深目，皆威武不屈，看起来颇有气势。
只是这样一站，就给人一种千军万马之势。
素娘小心翼翼地觑了一眼这些人的胳膊和腿，立马羞涩地低下头来，暗忖着，就她这样的个子，站在他们身边跟个小孩似的，似乎对方的一根手指头就能摁死自己。
周年老说的跟女院一般，难道女院的夫子也是这般人高马大？想象女子高峻结实的样子，那画面实在让素娘无法接受。太惊悚了。
“周……”素娘还想问清楚，随之一转头，周乾与下人都不见了，瞬间目光呆滞。
就在这时，一个粗狂的声音响起，“小兄弟，你兄长托我告诉你几句话。”
素娘抬眸，眼前的男子看起来二十出头，身材高峻魁梧，一张充满正气的国字脸，笑容爽朗，很容易让人发生好感。
跟陌生的男子打交道，素娘照旧有些紧张，可如今她现在是男儿，想着以后还要在武院里念书，也敢学着男子的气概来。
素娘想通之后，努力让自己放松下来，那对方口中的兄长是指周乾吧，便粗着嗓子道：“这位年老，我兄长说了什么？”
齐戈一眼撞进素娘那双洁净纯净的眼眸，那微微上扬的眼尾，不知为何多了一丝勾人的妩媚，不觉心中一动。
仔细审察，眼前的少年看起来不外十五六岁，身材纤瘦，眉清目秀，只是皮肤黑些，算得上一个清秀的少年郎。
那纯净污垢的眼神，像极了他家中养的小狸猫，招人稀罕很。
他倒是没想到还未进武院，就遇到这么可爱的小工具，眼中兴味愈浓，但面上依旧正义凛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