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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末几多事

第三十七章 谋刺

魏末几多事 鸢语忆流年 2284 2021-07-29 20:49:56

  话说到这份上,宇文泰也没再矢口否认,至于东方白是猜的照旧蒙的都不重要了。

  很明显,东方白知道的内情比想象中的更多。

  宇文泰见状,身子前趋郑重相告:“我父子五人一腔报国之心,欲恪守武川,奈何军力悬殊,兵败被擒,不得已屈身在此,俯首事贼。

  然大丈夫安能事贼终生?

  吾父子五人欲效聂政、豫让之举,刺卫可孤,尔后南归。”

  “仲玉兄可有指教?”

  “壮哉!大丈夫正该如此行事”东方白欣然而对:“你既有报国之心,吾岂无复仇之志。”

  旋即微叹口气:“不外卫可孤收支都有三五百甲士作伴,想袭杀他,难如登天啊!”

  东方白没有大义凛然的骂贼求死,也是有引而不发,寻机刺杀卫可孤的想法,但是想要以一人之力,在众目睽睽之下乐成刺杀三军主帅,险些是不行能的。

  不外若是加入宇文、贺拔二族的谋划中,就有那么一丁点可能了,若是真能袭杀卫可孤,对东方白的前途也是大有裨益,至少一个军主的位子是跑不了的。

  眼下东方白已经是从八品的省事,加武官或许率会加到从七品,虽然,也可能给个杂号将军、参军、录事之类的虚职乱来一下,不外若真是这样搞,那就日了狗了。

  至于更高的职位就不用想了,连洛阳的武人都要经历“报名候补、在家待职、熬资历”的步骤,身世低微的边镇武人就不要做靠军功升职的美梦了。

  或许再过个一两年,局势恶化的严重,中枢才会想起善骑射的“代来寒人”,到那时,武川、怀朔二镇的才俊才有时机正式踏上历史舞台。

  眼下的天下,照旧宗室勋贵、世家门阀说了算,武人只是可有可无的打手而已。

  武人要想真正站到权利顶层,还需要走一段很长的路,武人群体中必须站出一个“黄巢”式的人物,用肉体消灭的方式摧毁当前的统治阶级。

  宇文泰微微颔首,目光肃重:“吾父子五人并贺拔父子四人,正是因为卫可孤收支谨慎,进退不得,不知仲玉兄可有战略?”

  东方白深吸一口气,稍作思考,脑中思路清晰了些,双目徐徐变得深邃起来:“眼下倒还真有一个不错的时机。”

  宇文泰心中一喜,抬眸注视东方白。

  东方白话锋一转:“你得先告诉我令兄能纠合几多儿郎?”

  闻问,宇文泰犹豫了片刻,嘴角泛起一点自信的笑容:“三四千。”

  “这么多?”东方白讶然。

  一时间抑制不住心底的艳羡,宇文肱父子已经成为阶下之囚却还能召集如此多的戎马,影响力认真是不行小觑。

  “不多”宇文泰摆摆手,认真的解释道:“我家本就有一千多儿郎,如今还剩千人,再加上贺拔家、尉迟家、乙弗家、独孤家、若干家……的人丁,聚合三千戎马是没有问题的,这其中也不乏一些勇武之士。”

  好家伙,关系网是真强,怪不得历史上武川英杰尽投宇文泰了,虽然,他们也没有此外选择,总不行能去投怀朔镇人高欢。

  讲到武川镇的才俊,东方白马上眼神一亮:“譬如?”

  “独孤如愿、杨忠、若干惠……”宇文泰掰着手指头,不要钱一样的报出十几小我私家名,个个都是在武川镇台甫鼎鼎的人物。

  “武川果真是小我私家杰地灵的好地方。”东方白听完,倒吸一口凉气,暗自咋舌。

  独孤如愿自不必说,三女俱为皇后,堪称史上第一岳父!

  杨忠也是如雷贯耳,究竟是隋朝太祖天子。

  甚至名气较小的若干惠,东方白也听贺拔兄弟讲过。

  不外当下的重点不是武川群英,而是宇文洛生私下里联络的三千戎马。

  东方白心里略微有了点底气,正色问道:“三千人马,步骑几何?”

  “马匹多被掠走,不足一百。”闻问,宇文泰黝黑的脸上涌上几分愁色,随口道:“仲玉兄有几分掌握?”

  东方白清楚自己的斤两,没有过多吹嘘,坦诚回覆:“实不相瞒,最多二三分。”

  “不外,只要能袭杀掉卫可孤,局势便会逆转”。

  “西线破六韩拔陵数万雄师且不提,单说东线五万雄师,全靠卫可孤一身威望支撑,卫可孤一死,数万雄师就会陷入群龙无首的境地,以王也不卢、破六韩常浅薄的威望,弹压乱局尚且艰辛,更不要提重整旗鼓。”

  “仲玉兄对眼下的局势洞若观火,吾不及也。”宇文泰的目光没有丝毫闪烁,平静得太过:“不外,你照旧没有告诉我你心中的时机。”

  东方白没有直接回覆宇文泰,端起酒碗浅饮一口,问了个看似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我听说朝廷换将了?”

  宇文泰颔首:“元彧槛车入洛,新的都督是李崇老将军。”

  “白道径呢?”

  “不清楚,据我父亲说,白道径的魏军自十日前一改防守的战法,主动出击,想来也换将了。”宇文泰抬眸瞟向东方白的俊脸,徐徐的他发现,二人谈话的节奏,貌似一直掌握在对方手中。

  东方白深深地看了宇文泰两眼,正色道:“虽说之前李叔仁兵败白道,但是白道径南道尚在官军掌控中,卫可孤肯定要实验买通白道径,切断官军主力与五原守军的联系,呼应破六韩拔陵。

  雨停之后势必有一场大战,届时无论卫可孤是胜是负,都是我们的时机。”

  卫可孤之所以没有绕过阴山,进攻旧都平城所在的桓州,主要原因即在白道径的战略位置太过于重要。

  于双方而言,谁占据白道,谁就可以直捣对方的大后方,战略位置实在是太凸出,太耀眼了。

  双方都市尽心尽力的争夺,雨后天晴再进行一场大战是显而易见的。

  宇文泰也晓得其中枢纽,点颔首体现认同,尔后略带拘谨的问:“具体怎么说?”

  东方白略作沉吟,面色平和地向宇文泰解释:“若是卫可孤败了,肯定会元气大伤,营中的高车骑兵难免会生出二心;若是卫可孤胜了,一定会放松警惕;无论是胜是败,总归会给我们一个里应外合、放手一搏的时机。”

  “那仲玉兄认为卫可孤会胜照旧会败?”宇文泰闻言,精神微震,目光雀跃望着东方白,语气带着点考校的意思。

  胜败是显而易见的,东方白不答反问:“黑獭贤弟以为呢?”

  宇文泰不假思索道:“卫可孤以镒称铢,想败也难。”

  东方白抚掌,随即二人又谈了一些谋刺卫可孤的细节,直到天色已晚,宇文泰才意犹未尽的告辞。

  送离宇文泰后,东方白回到堂中,再度正正经经地坐于案后,却再无饮酒的兴致了。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岂论计划多周密,终究是以铢对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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