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内一片昏暗,银白的月光如轻纱般裹住玄色的承重柱,这是唯一的光源。
借助这微光,莱特看清了高台上的身影。
那是一位五官精致的少女,面容恬静,皙白得不真实的肌肤,身材婀娜,全身上下只披了一件白纱制的祭礼舞裙。
“人类,你们为什么要到这里来呢?(旧时代语)”
白肤少女开口说道,眼神悲悼。
莱特却没有选择回应,他发现无论是巨人王、断桥上的铠甲战士照旧眼前这位月之祭司,他们似乎都不是很想与人交战。
“避无可避,照旧请你们去死吧。(旧时代语)”
白肤少女哀叹一声,提起月牙般的弯刀,她的身上莹起耀目的月辉,点亮了大殿。
“准备战斗。”
莱特提醒道,苏玖拍了拍肩上晕晕乎乎的咕嘞,把它叫醒。
白肤少女徐徐走下高台,高跟舞鞋与台阶发出清脆的响声。
在距离地面两米的台阶处,披着月光的月之祭司跃至高空。
大片大片的月辉被她洒向地面,即便还未接触,莱特也能感受到那针刺般的痛感。
苏玖右手虚握,对着上方撑起水晶幕墙,为两人造出一个临时呵护所。
“破灭!(旧时代语)”
刚刚恬静的白肤少女战斗起来异常狂热,弯刀挥舞,仅一击便击碎幕墙。
水晶残片纷纷扬扬地化成魔力残骸飘落在地,被一只踏着纯白战靴的小脚碾碎。
苏玖推了一把莱特,将他传送到其他位置去,自己则拔刀聚阵迎击而上。
‘以牙还牙’
砍击被小巧的聚能法阵所化解,白肤少女微惊,她没料到这个大师之下的人类居然能接住她的攻击。
由于她是双手握刀,等到要预防苏玖的还击时已来不及抽身后撤。
纤细的手掌朝她的面部推来,尽管没有直接触碰到面部,白肤少女仍被强劲的风压弹得向后倒飞出去。
苏玖并未乘胜追击,而是以足尖作为媒介将魔力灌入地板中,修长的双腿发动身体,画出了一道阵法。
白肤少女在空中翻腾一圈,半蹲着落地,左手扣进地板里削减后坐力,地板被犁出五道小小的沟壑。
月光覆上刀身,白肤少女双腿一曲,整小我私家如脱缰野马般奔向苏玖。
“嗡。”
在苏玖周身浮起柔和的水幕,弯刃上的月光落在水幕上仅激荡起一圈波纹。
“嘁。”
白肤少女不满地啧啧作声,月影自背后攀升而起,化为一道与她一般无二的虚影。
那虚影握住虚刃,对着水幕挥出一刀,两者接触的一瞬间,水幕即被斩破。
面对骇人的月白色刀光,苏玖身形一晃,消失在了空气中,原地被印下一道三四米长的刀影。
白肤少女闭上眼,竭力感知着周围的情况。
苏玖一旦泛起便立即奔去,破开她的防御,施以重击。
这等情况重复频频后,苏玖不再选择逃避,抽刀上前与月之祭司缠斗了起来。
苏玖以对战斗敏锐至极的直觉来不停抗衡月之祭司那狂风骤雨般的猛烈攻势。
她不是在暴雨里挣扎的法师,而是随着狂风起舞的刀客。
高强度的战斗对两位近战法师来说都是很费时艰辛的行为,苏玖强忍着体力流逝的疲倦感,运用微型聚能法阵接下白肤少女一道道攻击。
月之祭司率先按耐不住,弯刀裹挟着大量月辉砸进地板,银白的能量波以她为中心点向四周匀开。
苏玖来不及做预防,只能粗拙地给自己裹上一层自适应掩护罩。
“嗤啦。”
能量攀着苏玖的双脚一路向上,撕裂开裹住浑圆小腿的真皮绑腿,链接绑腿的尼龙扎带也崩了出来。
细腻的紧致肌肤被能量乱流割伤,留下横七竖八的血痕。
在即将抵至苏玖大腿深处时,能量被适应完毕的掩护罩所阻拦,苏玖强忍着腿部的疼痛,挪步向后撤去。
因为月之祭司背后的虚像亦是蓄积起魔力,要将攻势接续下去。
“砰!”
震彻大殿的爆鸣声,虚像如刚出炉的脆饼般裂成数块,月之祭司一脸震惊地睁大双眼。
原来是两颗夹杂多种元素的复合子弹击碎了虚像,莱特将发烧的霰弹枪拆分并收回枪套,继续躲回暗处伺机而动。
由于两人的战斗节奏极快,如果远程攻击一旦不小心就会误伤到苏玖,而近身作战又会打乱苏玖的节奏。
在这种生死关头,他不愿意去赌他和苏玖的默契水平。
这并不是信任问题,重点在于成自然是好事,究竟能找到契合战法的队友,也能更轻松地打败敌人。
但如果失败的话......,那他们两人预计就得交接在这里。
苏玖见月之祭司一时没缓过神,大脑作出决策的瞬间,身体随之而动,她攻了上去!
血淋淋的双腿狂奔着,风带走伤口挤出的猩红血液,更多的是滑进鹤发少女玄色的高跟皮靴里。
她掉臂一切地奔跑,体内的小宇宙接连发作,魔导刃在急剧哆嗦,磅礴的湛蓝色魔力一涌而出。
这还不够,原先防御所用的微型聚能法阵浮现出刀身,在魔雾的搅动下纷纷裂开,释放出内部积贮已久的动能。
在这恐怖的威势下,月之祭司很快缓过神,虚像碎片被吸进弯刀内。
她不停凝聚着月辉,甚至连窗外的月光都被夺过来,大殿内一时只遗留下莹亮至看不清模样的弯刀,和被湛蓝魔雾包裹的魔导利刃。
双刀相接的那一刹那,大殿的角落里亮起银色的灼烁。
......
银电在瞳孔中一闪而过,趴在地上哀嚎的爱德华突然消失。
日之祭司不由得一愣,后脑勺却遭到了重创。
“啊!”
大脑在搅动,无法思考了!
日之祭司的眼球险些凸出眼眶,他半跪在地,嘴角流出诞液,眼球上翻至仅露出眼白。
这样的情况连续片刻,随着一阵剧烈的抽搐,他停止了运动,脸朝下倒在地上。
“相助愉快。”
瞬移至别处的爱德华对两位相助同伴嘻嘻地笑着,灰白的瞳孔满是温和。
戴着眼镜的冷言礼貌地对他点了颔首,穿着装甲的托普纳直接凑上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厉害啊,你是哪个学校的?”
“雄都第一学园,很兴奋认识你。”
爱德华热情的笑颜令托普纳放松了戒备,两人相谈甚欢,冷言却凝视着倒在地上的日之祭司,若有所思。
他与托普纳刚刚经历千辛万苦终于来到阵眼的所在地。
托普纳还未开门,就发现门把手有震动的痕迹,似乎有人在里面向外推门一般。
但由于大门隔音效果极好,托普纳无法判断推门的到底是不是人。
冷言接过门把手,在第二次推门的震感传来时,冷言也撞了一下门。
门里面的那小我私家秒懂,没过几秒,大门被拉出来。
展露在两人面前的是高峻的红袍祭司,以及倒在地上的黑发少年。
冷言没有犹豫,直接从小宝库里掏出珍藏已久的灭绝弹,一发解决掉了宗师阶的僵尸——前提是得正中头部。
“话说你是怎么开的门啊?”
“小意思,我用背包里的钢琴丝偷偷勾住门把手,再冒充摔倒用力一扯便能把门给拽开来。不外照旧得谢谢莱特,如果不是他给我塞了一大堆工具和装备,我或许还没时机使用这个小战略呢。”
“你见到过莱特了?”
听到熟悉的名字,冷言从思考状态脱离出来。
“啊,是的,我们刚刚在一处神殿里,原来要继续前进的,但他看到阵法里有两个他认识的人后,便带着苏玖小姐一起进来救他们了,虽然,我是自作主张来资助他们的,究竟他们也救过我频频。”
爱德华似笑非笑地看着冷言二人,托普纳欠美意思地挠了挠头,冷言挑了挑眉。
“那他们人在哪?”
“进来阵法之后我们都被传送到了差异的位置,我也不知道他们在哪。”
冷言与托普纳对视一眼,他俩并没有被传送到其他位置,或许这是主动进入和被动进入的区别吧。
“啊~”
奇怪的呻吟声传来,托普纳一头雾水地四处张望,冷言愣了一下后立马看向日之祭司。
日之祭司直挺挺地站立着,脑袋在溃烂糜烂,他却仍能行动。
“这家伙,变得更像僵尸了。”
爱德华吐槽着,走到冷言二人身前。
红袍僵尸抬起没有脸的头,如痴汉般对着爱德华流出诞液,并发出令人作呕的怪叫声。
“咦,能不能不要这么恶心啊,我的审美无法让我直视你了。”
爱德华夸张地弯腰干呕几下,灰瞳银雷正欲浮现,却被立刻灭掉。
有别人在场,不能用银瞳了。
爱德华心想,刚刚的情况是因为背对着他们,但现在再打起来就来不及考虑如何避开冷言他们的视线了。
红袍僵尸伸出爪子扑向爱德华,被后撤步躲开了。
冷言也在往后拉着距离,但看到爱德华略显缓慢的行动,他皱起了眉头。
刚刚足以与宗师相比的速度,怎么衰落到如此境地,难道是某种加速敏捷性的禁术?
那也可以理解,究竟不是什么人都是苏玖和莱特那样的逾越等阶划分的战斗天才。
如此想着,冷言在小宝库里翻找起破局的要害道具。
他对于自己的实力照旧有自知之明的,即便爱德华没有禁术加成,那也比他这个普通的大师阶跑得快,且对于危险越发敏感,他就老实发挥自己的钞能力吧。
红袍僵尸粗暴地挥舞红水晶枪杖,激光乱射,刃芒四散。
冷言躲到掩体后面,爱德华上蹿下跳,险而又险地避过一道道短枪挥砍。
然而他的体力照旧有限的,枪杖的尖头与他的距离愈来愈近,上身的衣物被割开一半,露出结实的胸肌。
红水晶近在眼前,爱德华不得不抽刀架住枪杖。
巨力下压,肱二头肌传来撕裂感,爱德华闷哼一声,沉气抬臂,硬是撑住了这一击。
红袍僵尸不依不饶地注入魔力,红水晶亮起光线,魔力重组聚合。
不出所料的话,一秒后,激光会射穿爱德华的头颅。
满身的肌肉在松懈,软绵绵的,爱德华不由得心惊,这个时候脱力,要失事啊。
多年的战斗经验让他很快作出决策,爱德华松开双臂,原本瞄准头部的枪杖下滑到瞄准胸膛。
在爱德华咬牙准备蒙受剧痛时,装甲加速器的喷气声在耳边响起。
托普纳举起机械重剑劈砍而下,枪杖反倒被巨力下压,抵着地板射出了激光。
“冷少!”
“了解。”
冷言掏出从小宝库里找出来的究极道具,这是一个嵌满各色魔石的大型手套。
戴上手套后,冷言对着失去理智的红袍僵尸打了个响指。
“啵。”
红袍僵尸彻彻底底地消失了,原来站着的位置上只剩下两块红水晶。
“好家伙,还能这样的吗。”
爱德华惊了,他没想到战斗还能这么潦草的。
“这个道具叫什么啊?怎么会有这样的能力?”
爱德华忍不住好奇宝宝的天性,赶忙问冷言。
“它叫啥我也不知道,我其时一时兴起就塞进空间戒里了,已经放了好几年了,我单知道它能将魔力组成的生物酿成魔石,没想到居然还能把无灵魂生物也酿成魔石。”
“不外缺点也很明显,嵌在手套上的魔石都没了,虽然也不是很贵,或许总价钱才一千万星币吧。”
爱德华闻言,蚌埠住了,拾起两颗红水晶的托普纳接过话头。
“大兄弟你叫什么名字啊?”
托普纳递来一颗红水晶,爱德华推回他的手摇了摇头。
“爱德华。”
托普纳欠美意思地将红水晶收回,冷言上前拍了拍爱德华的肩膀。
“我叫冷言,他叫托普纳,其他信息莱特应该都介绍过了,我就不多加赘述。”
冷言从托普纳手中接过红水晶,收进空间戒内,走向了高台。
“出口应该就在这里。”
冷言指着高台深处的正方形漏洞,与托普纳一起在墙壁上摸索一阵,找到开关后漏洞开裂,暗门展开来。
“从这里就能离开阵法了?”
爱德华问道,他正慢步跟在两人的身后,用携带的补给品尽力恢复着体力。
“不确定,阵眼之外有什么是未知数,先走走看再说吧。”
通道并没有很长,只用了三四分钟的时间,他们就进入了一座昏暗的密室之中。
冷言找出荧光棒递给爱德华与托普纳,三人在密室内探索了起来。
随处可见的是繁密的图腾,以及古朴的书籍、祭祀用品。
托普纳不经意的一瞥,看见了两道身影伫立在壁画前。
他们居然在这里!